楚惊寒的视线飘到他身上，“你慌什么？本王又没有说一定要追究此事。”
“殿、殿下说的是。”林琼到嘴边的话还是在最后一刻硬生生的咽下。
楚惊寒再一次将问题抛给了他：“沈徽之既然选择将大费周章的证据交到你手里，那想必在他眼里，你是有一定的过人之处的。此事，你怎么看？”
林琼：“承蒙殿下厚爱，微臣才有了今天。至于驸马爷此举的身影，微臣的确是不明其意。”
楚惊寒冷笑着，俯身靠近他。“你既然知道你是承蒙本王才有了今天，那你现如今竟然还敢在本王面前故弄玄虚。不明其意？你觉得这个理由本王会相信吗？”
林琼：“殿、殿下……”
楚惊寒直接没有再给他解释的余地，冷声命令道：“说！”
林琼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驸马爷他、他……想必是认为自己人微言轻就即便是花了大心思得到了扳倒曹氏一族的证据。因为他的身份桎梏，估计在外人眼里也会认为这是一场过往而掀起的污蔑之举。所以、所以……才选择思虑再三，将此事交给微臣。”
“对，也完全不对。”楚惊寒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其实，此事沈徽之大可以让林府的其他人，比如林为来做，由他出面，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其实，林琼发自内心也觉得沈徽之将此事交给他，就宛如天上掉馅饼一般。但当时沈徽之的话，那番诚恳的态度，还有的确百思不得其解，此事到最后也只能相信这个略显荒唐的理由。
林琼在楚惊寒面前说不出来个所以，只能一遍遍的恳求。“还请殿下责罚，微臣无能……”
这些话一遍遍的都要把楚惊寒耳朵听的起茧子。“那么在你眼中，你认为端阳与沈徽之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如何？或者是换一句话来说，他们、谁是谁的软肋？谁更具有威胁性？”
林琼：“这……这个，微臣倒是略有耳闻。应该是挺好的，听说前不久沈家父母重新入宗祠的那一天，府内格外的热闹。”
楚惊寒来了兴趣，“哦？不妨说说看。”
林琼道：“这是微臣在林府的眼线得到的消息，说是当日沈徽之花了好大的心思在府邸内为端阳公主重新准备了新婚之礼。”
楚惊寒脸色一变，“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应该办的很隐蔽才是。怎么？这风声就偏偏被你的眼线所知道了？”
林琼：“是从林陌身边的奴才得知的消息，而且后来微臣也确认过，当日这些人是夜半才归，时辰与底下的人所言倒也对的上。”
楚惊寒：“林陌？就是林为早年间养在外面的那个妾室所生？”
林琼：“殿下圣明。”
楚惊寒感叹：“估计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林琼：“殿下说的是。”
楚惊寒得知了他想要的答案，心底愈发觉得若楚清商是块他登基路上的绊脚石，那沈徽之就是牵制这块绊脚石的关键。又说不定，楚清商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沈徽之在背后指点迷津。
当初在他被贬出京后，曹氏一家独大。凤凰就是在那个时候，察觉到了楚清商在这方面的天赋并有意的提拔了他。
至于为什么选择楚清商？
一则是因为她出身不高，无权无势，即便是后期真的有所作为，也不会成为朝堂之中的第二个曹氏。二则是因为她到底是女子之身，想成为在大靖女子的前科，又或者是第一人，那些来自王公大臣，平民百姓的唾沫星能把她淹死。
用他父皇的话来说：“这样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稍微给点东西就能喜不自胜。也正因为如此，你想要剥夺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时，倒是格外轻松。”
这些年的楚清商倒也没让父皇失望，做事干净利落，对待父皇也足够谦卑恭敬，只是她成长如此迅速的过程中，私心欲望也在不断膨胀。
听说她讨好人的功夫一绝，就连云无咎那样的人都能经常邀请她登龙渊阁的门下棋。
……
至于坊间所盛传的端阳公主与驸马关系不睦，甚至还因此被父皇责骂过，现在看来这些都是欲盖弥彰，做给外人看的吧。
楚惊寒自嘲的笑了笑，看来他以前真的小看楚清商了。经过一番思索后，一个大胆的计划也由此而生。他看向林琼，招着手示意他靠近。
林琼就这么认真的听着楚惊寒的话。话音刚落，林琼震惊的看着楚惊寒。
楚惊寒怀疑：“怎么你对本王的所作所为心生不满？”
林琼：“不、不！殿下，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只是……”
楚惊寒：“有什么话就直说。”
“是。”林琼时不时抬头打量着他的神情，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再度惹得楚惊寒大发雷霆，至于自己的官途和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就此坠入黄昏。“殿、殿下，在微臣看来，您此次回京最大的阻碍应该是端阳公主才是何必把目标放在一个、人为言轻的驸马身上？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楚惊寒却是心中有数，“你只管按照本王说的去做？只要局布下了，时间自然会给我们想要的答案。”
“是。”林琼道。
公主府
楚清商这几天所以说不怎么为了朝事繁忙，但是从始至终悬着的一颗心倒是没有放下。
楚惊寒此次回京，一连好几天都是没有任何动静。探子来信说，他除了上朝就是自己窝在书房。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楚清商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就连七刃也这样说：“先前着急回京，不惜冒着风雪归来，是害怕公主在朝中的地位愈发稳固。可如今整天窝在府邸内的书房，倒是有些不像他的作风了。”
楚清商将手中的书卷放在桌案上，“说不定背后早已经想明白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对付我们？且让咱们的人盯个仔细。同时，皇宫、龙渊阁这些地方也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