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也回头看向唐聿礼的车，试图和他缓声说：“小初和我哥是避免不了要多接触的……”
“那我不同意。”周祈年的声音很冷，没有任何能够商量的余地：“林笙，我说过，孩子只能和你接触，我女儿没有那么缺爱。”
“周祈年，你这么做很无赖。”
林笙脸色不算好，抬眸看他：“难道你就从来不带着小初和沈清接触吗？”
面对她的质问，周祈年回答得很坦然：“她们接触得很少，而且林笙，我也和你说清楚，我从来没有再给小初找一个妈妈的想法。”
林笙垂在身侧的手微蜷，看着他的目光还不等收回，就听他冷声又道：“你如果真的在意女儿，就应该为女儿着想。”
他说完这句，抱着小姑娘转身进了家门。
林笙垂目掩下眸底的纷乱，也回到了车上。
唐聿礼看出她的情绪不对，握紧她的手：“笙笙，别想那么多，小初再长大一点就明白了。”
林笙看着和他相牵的手，没应声。
周家。
周祈年刚将小姑娘抱回房间，小姑娘就醒了，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像是有什么要说的一样。
“小初，你想和爸爸说什么？”周祈年蹲在小姑娘面前，耐心地问。
“……爸爸”小姑娘注视着他，犹豫了好久，还是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看着他情绪不明的样子，不安地问：“妈妈和舅舅在一起了，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不会。”周祈年轻抚小姑娘的脸：“小初，妈妈是小初的妈妈，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知道呀？”
“嗯。”小姑娘懵懵懂懂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那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不要你了？”
“……”
这个问题，周祈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他眸色复杂看着小姑娘，缓声说：“这是爸爸妈妈之间的事情，小初不想了，好不好？”
小姑娘听话轻应了一声，注视着他微冷的神色，轻轻吸了吸鼻子，还是没忍住问：“爸爸，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呀？”
周祈年疑惑抬眸：“什么？”
“妈妈不要你了，你是不是很难过？”小姑娘声音徐徐，问得一脸认真。
“……没有。”
周祈年垂目，想要绕过这个话题：“小初，很晚了……”
“爸爸，你骗人！”小姑娘一眨不眨望着他，小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妈妈不要你了，你明明很难过。”
周祈年指腹轻轻抚着小姑娘的脸，眼里情绪微微波动，没有再继续否认，只是温声说：“时间很晚了，小初睡觉吧，爸爸给小初讲故事听。”
小姑娘确实很困了，躺在柔软的床上，听着他柔和的声音，迷迷糊糊地说：“爸爸，舅舅还亲妈妈了……”
床边亮着一盏小夜灯，周祈年听着小姑娘的声音，眸底一片暗沉。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之后几天，小姑娘几乎天天都能见到林笙，每天也都开心得不得了。
七月份最热的时候，也进入了民航最忙的阶段，周祈年空闲的时间也跟着变少。
秦简和他搭了两趟班，注意到他这段时间的情绪变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
“祈年哥，你怎么了？”
他每天就这么冷着一张脸，秦简坐在副驾也挺慌的。
周祈年垂目注视着仪表盘，没应声。
秦简又想什么，八卦地问：“对了祈年哥，前段时间小群里发你和女朋友的照片，我看背影那就是林医生，你和林医生和好了？”
听到这个问题，周祈年神情顿了下，缓缓抬眸看他，没什么语气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肯定是和好了，之前几次看你和林医生就是余情未了的样子，复合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秦简见他不反驳，就认为肯定是自己说对了，就听他轻嘲一笑：“余情未了？”
“嗯哼？”秦简反问：“难道不是吗？”
周祈年调整了下坐姿，眉眼冷峻睨着他，问：“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和她之间有这个词的？”
“这还不好看出来？”秦简越说越来劲：“祈年哥，你哪次见林医生不是直勾勾盯着人家？只要林医生一出来，你的眼神就保准是落在人家身上的，移都移不开。”
听着他的声音，周祈年微不可察觉拧了下眉：“有吗？”
“有啊！特别明显。”秦简嘿嘿一笑：“当初就是你先追的林医生吧？”
广播传来塔台的声音，周祈年直起身子，做着降落准备，淡淡应了声：“我们之间，是她先主动的。”
秦简在他的语气听出了几分骄傲，配合他做着准备工作，打趣地说：“那现在你们之间，你一定是最爱的那一个。”
周祈年动作顿了下，没说话。
飞机在他的操作下稳稳降落，等待做完离机检查，他和秦简一起离开。
刚到停车场，就接到了小姑娘的电话。
“爸爸，妈妈来接我了，我要和妈妈一起去吃饭，妈妈说晚上送我回家。”
小姑娘的声音甜甜的，周祈年眸底不自觉温柔了些：“就只有你和妈妈吗？”
小姑娘那边默了几秒，才回答：“还有舅舅。”
周祈年眸色无声冷下：“小初，你们在哪里？爸爸去接你。”
小姑娘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失落地应了声，说出餐厅的名字：“爸爸，妈妈要和你说话。”
那边很快响起林笙的声音：“周祈年，我吃完饭就会把小初送回去……”
“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去接小初。”
周祈年说完这句，就率先挂断了电话，神色冷得厉害。
秦简也察觉了不对，试探地问：“祈年哥，你没和林医生和好啊？”
周祈年薄唇紧抿，没回答。
秦简也自觉没有多问，他们到餐厅的时候，就看到站在餐厅门口其乐融融的三个人。
林笙含笑牵着小姑娘，而小姑娘正兴致冲冲仰头和唐聿礼说着什么，唐聿礼则是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笑着附和小姑娘。
俨然是幸福的一家人。
对比起来，周祈年更像一个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