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函觉得自己用词不当，忙改口，“你是从哪里拿到订单的?”
沈惜没有回答他，“刚才你不是说之后没再与刘锦薇有瓜葛吗？”
说着，她看着刘锦薇，“陈一函都没坚定跟你在一起，你还替他说什么话？”
“送个手镯就算有瓜葛？”刘锦薇不在意，“那时候我对他工作上有帮助，感谢我，很正常。”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沈惜笑了笑，又拿出一张照片。
陈一函愣了。
照片是他在赌场，正盯着筹码，挥金如土。
日期显示就是上个星期二。
沈惜继续道，“那四十万，你根本没留着装修用，已经在澳门输光了。”
陈一航肩膀抖了抖，“这些东西都是谁给你？”
沈惜问刘锦薇，“他去赌场，你知道吗？四十万，一夜输光，他为了买房，还背着外债。这种男人，你敢要吗？”
刘锦薇狠狠瞪着陈一航，“你可真行啊。”
沈惜将证据都放在桌面，“刘小姐，我劝你别听了，再待下去，容易动胎气，对你身体不好。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他百分之百是你的。”
刘锦薇起身想走。
陈一函一把拉住她，“不就是四十万吗？我工作几个月，就能赚回来。”
他红着脸，对沈惜说，“你跟顾总说说，我在启辰好好做。八十万，算他提前给我开的薪水。”
“你还想在启辰？”
“当牛马我总是合格的吧？顾总要想清楚，我没了工作，八十万就打水漂了。”
沈惜垂眼，“你倒是挺为他考虑。”
“那当然。”
“那按刘锦薇说的，先把三万给我。”
陈一函有些意外，“怎么？真要啊。”
沈惜把账号发给过去，“这时候，没必要跟我客气。”
还钱的同时，沈惜还让陈一函写了欠条，明确规定了归还八十万的具体时间。
等一切办完，心底是空荡荡的感觉。
刘锦薇转完钱，竟从陈一函的脸上看见一些不舍和留恋。
沈惜收好东西，“交往期间，你送的礼物，我都会打包快递给你。”
“不用了，我是真心送给你。”
“你这真心，挺不值钱的。”沈惜冷冷扫他一眼，拎起包，准备离开。
陈一函不甘心，又问，“那些证据，是不是都是顾总给你的？”
沈惜轻蔑笑，“你要是没做过，别人也不能污蔑你。”
她淡漠扫过刘锦薇，没发一言，从沙发前绕走。
刘锦薇倒是来了精神，“一函，走吧。你给我买的宝马，我今天开着来了。”
---陈一函风里雨里，去哪儿都带着沈惜骑小摩托。他竟然花钱给刘锦薇置办车。
陈一函恨不得捂住刘锦薇的嘴，“惜惜，你别误会，是她怀孕，我想劝她打掉孩子，给的补偿金。”
“行了，别演了，”沈惜无所谓地笑，“我又不是奥斯卡评委。”
她的鼻子还是涌起一股酸意，毕竟对这段感情是有过期待，虽然对亲密有抗拒，但她也是认真对待经营过。
到现在，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不过陈一函好像也没失去什么，倒是她，孑然一身，飘飘荡荡。
一股浓重的失落和无力，从沈惜心底蹿升。
她一步步往车边走，周礼没在，顾驰渊迎着阳光靠在车边。
“结束了吗？”
“嗯。”
“委屈吗？”
“有点。”
“委屈什么？”
沈惜没说话。
顾驰渊走过来，一把将她扣在怀中。
颤抖的身体，在他的掌下渐渐恢复温度。
沈惜埋头在他领口间，特别低落。
眼泪已经在昨天流过了，没有更悲伤的情绪值得发泄。
“为他，挺不值的。”
顾驰渊揉她的发丝，“这口气，没出够。他背叛你，结果车子，房子，女人，孩子都有了。他的悔过和道歉也不值钱。对吗？”
沈惜扯开距离，揉鼻子，“嗯。”
这时候的她最真实。
不矫情，也不封闭，完完全全的真实。
就好像解开了某些束缚。
刚才沈惜手里陈一函的黑料，是从老宅出发时，顾驰渊让周礼给她的。
沈惜没想到，顾驰渊默默收集了这些东西。
“你怎么想到去商场查他的订制手镯？”
顾驰渊抚她的背，“他天生小气，却出现在北城消费最高的商场附近。他当时下车，揣着礼品袋，那珠宝是女人最喜欢的。他却遮遮掩掩，没有跟你讲清楚。”
他顿一下，“我是珠宝店的股东之一，订单资料自然很容易拿到。我没想到，他把刘锦薇的名字刻在上面。”
“你怎么知道刘锦薇的英文名？”
“一次讲ppt，在她胸牌上看到的。”
“那赌场的录像呢？”
顾驰渊倏尔笑，“我在你眼里，是个没本事的废物吗？”
沈惜脸一红，“只是没觉得你会为我费心力。”
他将人往怀里按了按，“你呀，总是不觉得。”
这时候，刘锦薇开着宝马绕出来，与他们擦肩。
黑如琉璃的劳斯莱斯，让她的车瞬间成了小玩具。
沈惜靠在顾驰渊怀里的画面，刘锦薇眼瞳瑟缩着，
“陈一函，我之前一点没察觉得罪顾总了？”
“怎么得罪？”
“你是不是有点傻？沈惜明显是顾总看上的人。”
“可是，她是自愿跟我在一起的，主动答应我的追问。我没强迫。顾总也碰上过我们几次，也没有阻止啊。”
刘锦薇摸了下小腹，“这孩子的情商要是像你，最好还是别生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个笨蛋。你不想想顾驰渊是什么人？他站在金字塔顶端，养尊处优的，身边人都会哄着他，捧着他。他怎么会主动屈尊降贵，跟你抢女人？他如果说句话，不用自己动手，你根本不可能在启辰留下来。”
刘锦薇越想越害怕。
真不该害怕寂寞，看上陈一函听话，贸然怀孕。
她之前根本不知道，沈惜与顾驰渊熟悉到这种程度。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她问陈一函。
“能怎么办。好好工作呗。”男人有些魂不守舍，目光粘着车外的沈惜。
刘锦薇看在眼里，“陈一函，你舍不得她？”
“我上大学就喜欢的女孩……哎。”
沈惜也看见宝马中的一对儿男女，神色挺黯然。
顾驰渊拉着她上车，“不过瘾对不对？走，我们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