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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湛那句斩钉截铁的禁令出口后,药园外清冷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夜枭莺被他那凌厉如实质的目光钉在原地,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所有关于自己歌声的“错觉”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的求生欲。

看着夜枭莺那副彻底蔫巴、垂头丧气、仿佛被霜打过的可怜模样,祁湛紧抿的薄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心底深处某个极其微小的角落,似乎被那垂落的眼睫轻轻挠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忍**?飞快地掠过。这感觉陌生又突兀,让他眉头下意识地蹙起。

几乎是出于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冲动,在那份因“魔音”而生的强烈不适感尚未完全平复、耳中仿佛还残留着尖利回响的当口,他鬼使神差地,对着夜枭莺那张写满沮丧的小脸,极其生硬、极其快速、如同背诵某种艰涩咒文般,从齿缝里挤出一句:

“尚……尚可。”

两个字,短促,冰冷,毫无起伏,甚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般的僵硬。

说完,祁湛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比刚才听到夜枭莺歌声时更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反噬感猛地涌上喉咙!他猛地别开脸,仿佛再多看夜枭莺一秒,那强行压下的“魔音”幻听就会卷土重来。

“……” 夜枭莺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祁湛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明显透着一丝不自然的侧脸。他说……尚可?那个万年冰块脸,耳朵都差点被她吼聋了,居然说……尚可?!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丝受宠若惊(?),瞬间冲垮了她心头的沮丧。虽然他那语气和表情,实在跟夸奖沾不上半点边,但……这好像是祁湛第一次……夸她?哪怕夸得如此违心、如此艰难、如此像在受刑?

然而,还没等夜枭莺嘴角那丝因“被夸”而扬起的弧度完全成型,祁湛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彻底傻眼。

只见他丢下那两个字后,仿佛再也无法忍受,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身形骤然变得模糊!

“咻——!”

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和一声因速度过快而撕裂空气的尖啸!

方向——直奔混沌灵髓泉!速度快得惊人,比之前被冰魄噬心引折磨得濒死时逃命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那姿态,活像身后有什么毁天灭地的恐怖存在在追赶,又或者……是急于洗去某种深入灵魂的“污染”?

夜枭莺:“……” 她嘴角那点刚冒出来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然后慢慢垮了下去。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身边,再抬头看看祁湛消失的方向,最后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感受着那两缕货真价实的混沌道韵。

“这叫……尚可?”她对着空气,小声嘀咕,语气充满了怀疑人生,“那他跑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吗?” 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怎么看都像是去“净化身心”的!她刚刚升起的那点小感动,瞬间被这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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