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鲁兄把翟地临打了?那废物点心怎么招惹鲁兄了!”
听了首席外门弟子汇报,卓凌昭脚步一顿,有些诧异。
旁边另外一个跟来的外门弟子不知实情,只是大叫冤屈。
“翟公子怎会惹他,再者说,就凭他和三少爷您的关系,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三少爷您没看他那翟公子那凄惨样子,简直没把我名剑山庄放在眼里!”
卓凌昭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里挑外撅的外门弟子,突然飞起一脚将他踢得吐血倒飞。
“翟地临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昏了头了!鲁兄那是小宗师!二十五岁最年轻的小宗师!换成是你,你比他还嚣张跋扈!外门你不要呆了!明天就给我守山,十年不准下山!”
说完一甩袖子,不顾身后外门弟子的哭天抢地,大步离去。
身后首席弟子跟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噤若寒蝉,小步快跑跟了上去,腰弯的更低了。
守在原地的外门弟子看了眼地上倒霉蛋的惨状撇了撇嘴,却跟一旁人嘟囔道。
“三少爷出去一趟,不光练成一剑,还开始有老爷的威严了啊。”
卓凌昭悄然观察着众人变化,心中暗笑鲁兄这一套威之以严的做法确实好使,一边问身旁首席弟子。
“鲁兄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动手一定是翟地临这个废物点心做了什么犯他忌讳的事,否则就算冲撞了他,看在我的面上也绝不至于喊打喊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首席弟子小心的看了他一眼。
“弟子也知之不详,只是鲁宗师让我给三少爷带句话,说人口案的事,您还管不管?”
“人口案!”
听到这三个字的卓凌昭面色立马变作惊怒。
“翟地临竟然参与人口案!他怎么敢!”
他站住脚步,烦躁的原地踱步,手重重锤在柱子上。
“一个卓晓松、一个翟地临!卓氏的脸让这群畜生丢尽了!快走!不能让翟地临死在鲁兄手里,得咱们自己清理门户!”
说完,卓凌昭运起轻功,纵身飞奔,首席弟子追之不及,只能在身后勉力跟上。
卓府门外,翟家人正围着翟地临哭泣却不敢将其带走,卓凌云一脸铁青站在一旁,张静仪一脸忧色不知该离那边近一点,另外一旁还站着冯到和张横,同样面含忧色,鲁浔老神在在闭目而立,忽听的门中传来一声长呼。
“鲁兄!桌某来了!”
只见卓凌昭一脸喜色冲到鲁浔身前,上下不断端详。
“果真安然无恙!鲁兄真是武功高强,那等百步方圆万物成灰的恐怖魔功下你都毫发无损,简直不可思议!”
这话看似对鲁浔说,实则是说给一旁众人,桌凌云听了面上冷峻立马消减,态度好了不少,翟家人哭声顿时停止,只是惶恐之色愈浓,张静仪听了眼中异彩连连。
这番敲打过后,卓凌昭又一脸愧色。
“鲁兄,桌某要先向你请罪,当日我寻你不得,妙彤姑娘又被我误伤,情况紧急,只能先带她回来救治,事从权益,请鲁兄恕罪。”
说完,卓凌昭退后两步,躬身长拜。
鲁浔看了面前的请罪之人,语气也不由缓和几分。
“卓兄救人心切,何罪之有?况且魔教凶险,卓兄机敏行事,转危为安,可谓正合我心。”
卓凌昭抬起头,表情十分感动。
“鲁兄!”
“好了,你我便不要寒暄了,先说说这一摊子破事!”
鲁浔语气复严厉起来,指着地上的翟地临。
“你这妹夫参与人口案,一年半时间获利二十余万,你给我个说法吧。”
卓凌昭心里早有准备,也不做什么表演,只是沉声呵问,语气如闷雷一般。
“你参与此事了?”
“地临他没有!三哥,你怎能不相信你妹夫!”
翟地临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抱着他的卓嫣然怨毒的看了一眼鲁浔,又不可置信的对着卓凌昭大吼大叫。
“我知道你看不上地临!可他是咱们的家人!如今一个外人信口开河,你就要帮着对付自家人!三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颇有心机的女子本想让自己三哥醒悟亲疏远近,哪知卓凌昭却勃然大怒!
“嫣然!你犯癔症了嘛!鲁兄是小宗师!心关小宗师!你以为你和那个废物在他面前能藏得住!还是说他堂堂一个小宗师犯得着冤枉这个废物!说!他到底掺和到什么程度!”
鲁浔在一旁悠悠开口。
“你这妹妹可厉害得紧呢,建州通判李云堂堂六品官员,只因为说了她一句庶出,她就让地上这畜狠狠教训,这地上的畜生就敢下手剜朝廷命官的眼珠子!若不是此獠如此嚣张跋扈,我本不打算出手的,卓家的名声,可是好得很啊~”
卓凌昭听了这话只觉得天旋地转,满脸不可置信的质问卓嫣然。
“你!嫣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竟如此猖狂霸道!卓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回头不再听自家妹妹的解释,一脸羞愧的抱拳低头,不敢再看鲁浔。
“不用再问了!如此猖狂做派,过去做的恶事恐怕更多!这畜生鲁兄你说怎么处理!只是我亲妹妹还请鲁兄高台贵手,让我带回去管教。”
鲁浔看着面前的卓凌昭,终究还是心软了。
“翟氏出五十万两银子,为那些失去人丁的家庭购置田产耕牛、修缮房屋,余下的钱用来修桥补路,翟地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废去武功,挑断手脚筋,由卓氏看管吧。”
说完,他又斜了一眼冯到和张横。
“冯知府和张千户着人寻找那些丢失人丁的家庭,没问题吧。”
“没问题!鲁公!”
冯到还想摆姿态,张横却在旁边狠狠拉了一把,一口应了下来。
“鲁宗师,地临有罪,我翟氏认罪,可地临一身武功,让他躺在床上岂不浪费,能否让他参军入伍,戴罪立功!我翟家愿出三倍款银军需支援朝廷!”
翟志涛哀声恳求。
“三倍,六七十万两银子,这只不过是一个翟家罢了,你们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鲁浔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后不屑的指着翟志涛。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计?左手钱出,建州各大豪族做套,几倍价格卖给朝廷,这冯知府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脏心清脸官,为了自己的官声和提拔,也会故作不知,跟着投入些朝廷款银,再苦一苦百姓,加些赋税,到时你等豪族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你们还要三七分账!”
他越说越气。
“送去参军?百姓手里刮来的银子转手买通军官,几场仗下来,血都不用见就赎清罪行,说不定还能混些功劳,再找些喉舌夸耀吹捧,搏个‘浪子回头’的名声!如此三五年退伍归来,这个两脚畜生就成了高门英才,届时冯知府成人之美,征辟他任个地方武职,弄出个‘周处除三害’的故事跟朝廷表功!好算计啊,拿我鲁浔当傻子是吧!”
看着众人一副算计被戳破的尴尬嘴脸,鲁浔伸手摄过长剑,剑光一闪便把翟地临削成人棍。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肯断手脚筋,那手脚也别要了!还有三倍罚金是吧,我给你七天时间,把银子给我凑出来,少一个铜板我灭你翟家满门,滚!”
看着地上惨叫一声昏死过去的翟地临和卓嫣然夫妇,又厌恶的看了一旁哭天抢地的翟家人,卓凌昭叹了口气,也不管一旁脸色铁青的大哥,挥挥手让弟子将卓嫣然夫妇抬回府中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