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查看账单的余昔，听到声音，面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
“蔺叔！他们去年按九块付的钱，今年按十块哦！”余昔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他今天赚了一百二，六十一位的自助烤肉，可以安排上了！
“咚咚咚。”
蔺知霆刚想开口，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蔺知霆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看到戴着金边眼镜，脸上有着皱纹的大爷，余昔忙将茶几上的纸箱拿到了地上。
余知旭扶了扶眼镜，看向余昔轻咳道：“诊所里的那些阿姨们让我代为转达一下，她们也想买你蔺叔摘的葡萄，不能因为他们上了年纪，就区别对待。”
“……”蔺知霆看向余昔。
余昔也只是尴尬一笑，没有开口。
余知旭看了看两人，继续道：“小昔啊，他们都是下班时间来买的，我不至于罚他们写检讨或是罚款，你大伯我，不是不讲理的人。”
“是是是。”余昔忙点头。
“明天多摘点，诊所的阿姨们下班了就过来。”余知旭瞥了眼蔺知霆道。
蔺知霆顿时哭笑不得，“大哥，我明天还有病人，没有时间摘葡萄。”
“病人不是上午来吗。”余知旭认真道，“你下午一两点去摘，回来也差不多该下班了。”
“大伯，蔺叔院子里的葡萄也就那么点。”余昔轻声开口。
那葡萄架又不大，就结那么些葡萄。
而且这都卖给阿姨们了，那大叔不也得来点。
加起来，有十八个人吧，两箱都不够分的。
一箱最多装十串葡萄，诊所的小哥哥小姐姐加起来只有十一人，小玲买两串，他都还能剩一串。
“这串我就拿回去了。”余知旭弯腰，从地上的纸箱里提溜出最后一串，拿袋子套上，拿走了。
余昔看着那开来又关上的门，好了，最后一串也没了。
而且，那葡萄架上剩下的青提，能装满两箱吗……
唉，这诊所看着不大吧，它偏偏有二十多人。
“叔，我明天可以按斤买吗，十五块一斤。”余昔委屈巴巴的看向蔺知霆。
蔺知霆莞尔，“十五块一串都行，可我怕那些阿姨们说你偏心小哥哥小姐姐，毕竟有几个阿姨还是看着你长大的。”
余昔看了看被他放到茶几下的袋子，里面还有两串，是要给师爷爷的。
今天摘得十七串葡萄，现在都有主了，最后一串的主还换人了。
蔺知霆无奈道：“封老的，明天摘了再给吧，那两串一会带回家吧。”
余昔想了想，头一点，表示赞同。
要是只给师爷爷一串，他肯定会被说偏心，给师父他们两串，却给只给他一串。
“走吧，不是说要吃烤肉。”
余昔拎起青提，跟着蔺知霆离开了办公室。
值夜班的几个小哥哥和小姐姐，这会正在院子的凉亭里吃晚饭，石桌上是刚买的饭后水果——青提。
坐上蔺知霆的车，余昔才开口道：“叔，今天一共赚了一百二，我们去吃一位六十的自助烤肉吧。”
两个人，他还特能吃。一百二也就只够吃自助的了。
开着车子驶出院门的蔺知霆勾了勾唇，“我们AA吧，钱我出，你的那份，就回家做一杯葡萄汁代替吧。”
余昔高兴地点头，他做的一杯葡萄汁，在蔺叔这超值钱的！而且，他可以吃回来！
***
谌宅。
宁叔正在做晚饭，谌月正在剥葡萄皮。
睡了一下午的凤予洛，正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动画片。
手里抱着熊猫公仔，视线却总往茶几角上的那副中药上瞟。
这药，苦就算了，还难闻。
之前是不想让谌月担心，他才面无表情的喝下去。
要是以前的他，肯定是连眉都不皱一下直接一口喝下。
可那一年里，他就被谌月养刁了。
不挑食的反倒是偶尔挑挑食了，不喜欢吃的水果，也就支持一两口，还是谌月亲自喂的……
他怎么就变了呢，等发觉的时候，他就清楚认知到，他的口味真的被养刁了。
看着电视里看了又看的光头强，凤予洛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不再酸的四肢和腰身。
六点，他饿了。
他刚关了电视，餐厅里就响起了谌月叫他吃饭的声音。
走进餐厅，看到桌上那半杯葡萄汁，眨了眨眼，这次应该没有再加三勺糖了吧。
喜欢吃甜甜的食物没错，却不喜欢喝那种甜到腻的果汁，那完全是两种体验。
一个享受，一个一口就想吐。
凤予洛坐下后，谌月才开口道：“只放了半勺糖。”
将排骨汤端上桌的宁叔，听到这话笑道：“我可以给少爷作证，这次真就放了半勺。”
凤予洛咽了咽口水，拿起抿了一口，放了一块碎冰，凉凉的，微微甜。
“还不错。”凤予洛瞥了眼坐在身旁的人，“别想用半杯葡萄汁说动我，我是不会再喝那汤药的。”
谌月给凤予洛夹了一只虾仁，“不喝就不喝，等洛儿明天想喝了再熬。”
“……”凤予洛张了张唇，还没出声，谌月就直接把虾仁塞到了凤予洛嘴里。
“青豆炒虾仁，你喜欢的。”谌月讨好般道。
凤予洛嚼着嘴里的虾仁，瞪谌月一眼，拿起筷子，吃饭。
后面还直接用行动拒绝了谌月的投喂。
对坐的宁叔默声吃饭，偶尔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分分钟吃饱后，就默声退出了餐厅，太阳下山了，他应该去给院里的花稍稍浇点水。
凤予洛安静地吃完一小碗饭，啃了几块排骨，吃了几口蔬菜。
一旁的谌月不禁咽了咽喉头，洛儿今日的饭量，是不是比往常增加了不少。
只是，谌月看着被推到他手边的葡萄汁，委屈了，“你只喝了一口。”
凤予洛眨了眨眼，“我吃撑了，喝不下。”
可能是中午只喝了一口粥的缘故，他刚刚吃了好些菜，停下筷子才后知后觉，他又难得的把自己吃撑了。
凤予洛给谌月夹了几块排骨和几颗青豆炒虾仁的青豆。
谌月默默地吃着，没再开口，也没再看凤予洛。
凤予洛则是间断性地，给某个不开心的人夹菜。
这份不开心，不知道是因为这半杯葡萄汁，还是因为他不喝药啊。
应该都有点吧。
可他真的不想喝，他的身体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