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晨光刚漫过城楼飞檐，将青石板染成蜜糖色时，白若雪的糖球摊前已扯起三丈长的红绸横幅。那红绸是江南织造进贡的云锦，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用南海珍珠磨成的金粉写着斗大的字：\"御赐款战神黑历史书签，限量一百套，辰时开抢，过时不候！\"金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惊得檐下偷吃糖霜的麻雀扑棱棱飞起，翅膀擦过横幅时抖落几点金屑，像撒了把碎钻，落在围观百姓的发间衣摆，引得几声低呼。
王大娘摇着绘着富贵牡丹的缂丝团扇，站在摊位前扯着嗓子吆喝，镶着红宝石的假牙在嘴里晃得叮当响：\"都来看都来瞧！皇帝同款战神书签嘞！买一套送陛下亲点的'皇帝笑'辣椒糖球，辣得跟陛下在金銮殿的笑声一个味儿，能辣出眼泪来！昨儿个李公公还说，陛下用这书签夹奏折，批起字来都快三倍！\"她扇子往紫铜锅沿一拍，震得竹架上挂着的糖球轻轻摇晃，琥珀色的糖霜在晨光中泛着油亮的光，隐约能看见里面裹着的辣椒碎。
\"啥？皇帝同款？\"卖柴的李四\"哐当\"一声扔下柴捆，磨得发亮的柴刀磕在石板上迸出几点火星，惊得旁边卖花的小姑娘差点打翻花篮。\"郡主，您可别蒙我！那是万岁爷能玩的玩意儿？我家虎娃要是知道皇帝也玩这个，能把尿壶当帅印耍！\"
白若雪晃着手里的鎏金书签盒，盒盖上镶嵌的猫眼石在晨光中流转着幽绿的光。盒盖打开时，十二张镶着东珠边的书签整齐排列，每张都用澄心堂纸绘制，边缘的珍珠碎粒用鱼胶粘得一丝不苟。\"如假包换！\"她指尖划过\"尿床版\"书签上用金粉勾勒的尿渍痕迹，那金粉是用二十两黄金磨成的，在阳光下能看见细细的纹路，\"昨儿个李公公捧着圣旨来买，说陛下要凑齐一套贴在龙椅背上，还特意交代要把'夜壶帅印'篇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说看着能下饭！\"
尚书夫人踩着三寸金莲，裙摆上绣着的百蝶穿花图案随着动作翻飞，她拽着丫鬟硬是从人群缝隙里挤到前排，头上的金步摇晃得像颗流星，九颗东珠垂饰差点戳到旁边卖糖葫芦的老汉。\"给我来十套！不，二十套！\"她气喘吁吁地掏出嵌着祖母绿的荷包，珍珠流苏扫过白若雪的账本，在油乎乎的纸页上留下几道湿痕，\"尿床版和哭鼻子版各要十份，我要送给京郊的表妹，让她知道战神也不是天生就威风，小时候还不如她家那只会打鸣的公鸡！\"
御史大夫拄着龙头拐杖，杖首的和田玉被摸得油光水滑，他咳着嗽挤过来，山羊胡抖得像秋风中的芦苇，每根胡须尖都沾着清晨的露水。\"给老夫留套'夜壶帅印'！\"他用拐杖戳了戳摊位木板，上面还粘着昨天的糖霜，\"回去也好教育犬子，省得他整天抱着《论语》装圣人，让他知道战神小时候也挨过老爹的藤条，屁股肿得像个发面馒头！\"
白若雪收钱收到手软，成串的铜钱在粗布围裙兜里叮当作响，几乎要把围裙坠到膝盖。她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露出腕上戴着的、用糖霜凝成的手镯，阳光一照就化出水珠。\"别急别急，每人限购一套！\"她举起写着\"限购令\"的楠木牌，上面用朱砂画着个叉腰的小胖墩，正是南宫翎的卡通模样，小胖墩的屁股上还画着三道红痕，\"另外告诉大家一个秘密——集齐七款战神书签，就能召唤战神本人...帮你扫一天院子！要是集齐全套十二款，战神还能帮你挑水劈柴，包年服务！\"
\"啥？能召唤战神？\"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李四拍着大腿笑得柴捆都散了架，露出补丁摞补丁的裤裆。\"那我得赶紧买！让战神帮我劈柴，肯定比我那把破柴刀快！上次我家虎娃说看见将军劈柴，一斧头下去，柴禾能飞三丈高！\"
丞相公子穿着织金锦袍挤进来，腰间的和田玉佩撞得叮当响，上面刻着的\"福\"字被磨得只剩半边。他掏出一锭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拍在摊位上，银锭上还沾着昨夜赌坊的筹码屑：\"本公子出百两银子！把所有书签都给我包圆了！我要把'尿床版'贴在书房，'哭鼻子版'挂在床头，让全京城都知道，只有本公子买得起战神的黑历史！\"
将军府的演武场上，南宫翎正批阅军报，案头的铜香炉里焚着漠北进贡的龙涎香，烟缕在晨光中扭成麻花。闻言一口碧螺春喷在黄绢上，墨字瞬间晕开成一片乌云，恰好遮住了\"匈奴来犯\"四个字。\"白若雪！\"他猛地捏碎手中的青瓷茶杯，锋利的瓷片扎进掌心，渗出的血珠滴在玄甲上，在银色的蟒纹间开出几朵小红花。\"墨影！去把府门堵死！用沙袋堵！再派十名亲兵守着，本王今日不、见、客！\"
墨影苦着脸，看着将军掌心的血珠滴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连忙掏出金疮药，药瓶上还沾着昨天买的糖球渣。\"将军，您先包扎...郡主在府门口支了个摊子，说您再不出来，就出新书签'战神躲猫猫版'，还配文'将军的假山比漠北的战壕还安全'，画稿都送来了，上面您的铠甲缝里还卡着草叶呢！\"
话音未落，白若雪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朱漆大门传进来，带着蜜糖般的甜腻，还夹杂着糖球下锅的\"咕嘟\"声：\"将军！买书签送您亲笔签名哦！用您的帅印盖的章，假一赔十！买十套还能跟您合影，背景就是您躲的那座假山，我连您铠甲上的草屑都给画上去了！\"
南宫翎靠在假山上，听着门外隐隐约约的吆喝声，想起上次被画成尿床小胖墩的惨状，又看了看袖口蹭到的青苔，默默往假山深处挪了挪。玄甲蹭着湿漉漉的石头发出\"哐当\"的声响，惊飞了几只栖息的麻雀，鸟粪正好掉在他锃亮的头盔上。他摸着头盔上的鸟粪，想起白若雪说过的\"天屎降临，必有横财\"，气得差点把头盔扔出去。
午膳时分，皇帝正用玉筷夹起一块松鼠鳜鱼，鱼身上的糖醋汁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听着太监汇报朱雀大街的盛况，笑得手一抖，玉筷\"当啷\"掉在金镶玉的餐盘上，惊得旁边伺候的宫女差点打翻参汤。\"传旨！\"他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胡子上还沾着鳜鱼的酱汁，那酱汁跟白若雪糖球上的糖霜一个颜色，\"赐乐安郡主御笔亲题匾额——'战神黑历史，朕看行！'再赏黄金千两，让她多画点朕的表情包，就画朕笑掉假牙的样子！\"
当太监捧着圣旨来到朱雀大街时，白若雪正给书签涨价，新挂出的楠木牌上用金粉写着：\"皇帝认证款，每套千两！童叟无欺！前一百名赠送陛下表情包贴纸，共八款，包括'龙颜大悦'、'笑掉假牙'、'批阅奏折打瞌睡'！\"
丞相公子气得脸涨成猪肝色，指着木牌喊道，唾沫星子溅到白若雪的围裙上：\"白若雪！你这是抢钱！一套书签千两，够买十亩良田了！\"
白若雪挑眉，晃着皇帝的御笔亲题匾额复印件，那上面的\"行\"字多写了一点，像滴墨水。\"嫌贵？陛下说了，集齐全套书签，能让战神帮你娶媳妇——比如帮你去丞相府提亲，保准你爹不敢说半个不字！想想看，战神穿着玄甲上门，手里捧着'尿床版'书签当聘礼，多有排面！你家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踏破！\"
暮色漫上将军府的飞檐时，白若雪一脚踹开紧闭的朱漆大门，门上的铜环被踹得叮当响，惊起了屋檐下的归巢燕子，鸟粪正好掉在她的发间。鎏金书签盒在她手里晃得叮当响，盒盖上的猫眼石在暮色中发出幽幽的光。南宫翎正躲在假山后，铠甲缝隙里还沾着几片青苔，听见响声猛地站直，却不小心撞到假山石，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惊得旁边水池里的金鱼跳出水面。
\"将军，\"她晃着书签，上面新画的\"战神躲猫猫版\"栩栩如生，画中将军穿着铠甲躲在假山后，露出半张黑着的脸，铠甲缝里还卡着一片枫叶，\"买十套书签，换你当夫君如何？买一送一，还附赠郡主牌糖球终身供应，保证你每天都有新口味，昨天新研究的'苦瓜辣椒混合味'，特别适合您这张冷脸！\"
南宫翎黑着脸从假山后走出来，夕阳的金辉洒在他玄甲上，却掩不住他耳尖的微红，那红色从耳垂一直蔓延到脖颈，在铠甲的缝隙里若隐若现。\"本王的黑历史，就值十套书签？\"
\"再加皇帝赏的黄金千两！\"白若雪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满眶的糖霜，在暮色中闪着光，\"成交不？这千两黄金我都给你当聘礼，你只要人过来就行，顺便把将军府的厨房腾出来给我做糖球！\"
躲在树后的墨影奋笔疾书，小本本上墨迹飞扬，砚台里的墨汁差点溅到脸上，他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袖口却沾上了墨水。\"将军今日成就：1. 被郡主堵门逼婚，社死程度五颗星，创大靖朝武将纪录；2. 黑历史成功变现黄金千两，可抵三月军饷，建议用此款购买糖霜原料。建议：下次直接用帅印当聘礼，一劳永逸，还能省下书签钱，顺便震慑情敌，比如丞相公子。\"
三日后，京城百姓都捧着战神书签笑得前仰后合。尚书夫人把\"尿床版\"摆在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每天对着镜子笑醒，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两道；御史大夫用\"夜壶帅印\"篇教育儿子，小御史再也不敢翘课去赌坊，说怕被画成书签挂在城门口。丞相府的公子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气得摔了第十个茶杯，碎片溅到他偷偷藏起来的\"猪油神油\"账本上，把\"西域进口\"四个字砸得模糊不清。
朱雀大街上，白若雪拉着南宫翎的手，往画坊走去，裙摆扫过青石板上的糖霜痕迹，留下一串细碎的甜香。\"走啊将军，去画'战神求婚版'书签！就画你单膝跪地，手里捧着糖球求婚的样子，我跟画坊老板说了，用最好的澄心堂纸，金粉描边，再嵌上珍珠，保证三天之内卖断货！对了，你求婚的时候可得哭鼻子，这样书签才逼真！\"
南宫翎任由她拉着，铠甲下的手掌微微发烫，低头看见她指尖沾着的糖霜，像撒了把星星，在暮色中闪着微弱的光。他想，这丫头总能把天捅个窟窿，从朱雀大街捅到金銮殿，而他，愿意陪她把这荒唐事干到底——只要她笑得像糖霜一样甜，就算把战神府变成书签作坊，每天被全京城笑话，又如何？大不了下次出征时，在头盔里藏一张她画的书签，就当是护身符了。
墨影远远跟着，在小本本上画了个戴着婚冠的铠甲糖球人，旁边用朱砂笔写着：\"将军追妻终极策略：配合郡主搞饥饿营销，用黑历史换媳妇。进度：已成功攻克将军府防线，下一步：推出'战神宠妻'系列书签，附带真人售后服务，如帮郡主拎包、举遮阳伞、试吃辣椒糖球等，甜度预计超标，需提前准备十桶蜂蜜水降火。\"京城的风带着糖霜和油墨的香气，把这场由皇帝助攻的\"黑历史营销\"，吹成了大靖朝最甜、也最离谱的商业传奇，连城墙根下的青苔都仿佛在月光下偷笑，见证着这位脑洞郡主如何把冷面战神的黑历史，变成了全京城最畅销的定情信物，比她新出的\"皇帝笑\"糖球还要抢手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