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坩埚、药水与意外的“她”
魔药课教室的阴冷总能精准地钻进斯莱特林校服的领口，尤其是当斯内普教授的黑袍像蝙蝠翅膀般扫过课桌时，连坩埚里的沸水都像要冻住。
我捏着搅拌棒的手在发抖，面前的《高级药剂制作》摊开在“性别转换剂”那一页——这鬼东西明明是N.E.w.ts等级的内容，却被斯内普当作惩罚，硬塞进我这个三年级生的额外作业里。
“动作快点，姜皓月。”冰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黑袍的阴影笼罩了我的坩埚，“看来格兰芬多的蠢笨也会传染给斯莱特林的渣滓。”
我手一抖，搅拌棒偏离了轨迹，正好撞在坩埚边缘。深紫色的药剂像活过来的蛇，猛地溅起一片飞沫——大半都泼在了他胸前的黑袍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我们身上。我看着他胸前那片迅速晕开的紫雾，脑子里“嗡”的一声，连呼吸都忘了。
“对、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的！”我手忙脚乱地想去掏魔杖清理，却因为太慌，差点把整瓶解毒剂都扣在地上，“我马上清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斯内普的脸黑得像锅底，他抬手按住被泼中的地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清理一新。”他咬着牙念咒，可那片紫色药剂像附骨之疽，非但没消失，反而顺着布料往里渗，腾起更浓的雾气。
“呃……教授？”旁边的潘西突然指着他，声音发颤，“你的头发……”
我猛地抬头，看见他原本油腻的黑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像被施了生长咒，很快垂到了肩膀。更诡异的是他的轮廓——紧绷的下颌线条在雾气里变得柔和，黑袍下的肩膀似乎也窄了些，连那双总是拧着的眉毛，都像是被熨平了几分。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吓得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凳子，“书上没说性别转换剂有即时效果啊！而且我明明只配了三滴剂量……”
雾气渐渐散去，站在我面前的人让整个教室倒抽一口冷气。
黑袍依旧是那件黑袍，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出一种奇异的纤细感。及肩的黑发柔软地垂着，皮肤苍白得像月光，原本刻薄的唇线此刻抿成一道略显倔强的弧度。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还是一样的黑，一样的冷，却因为眼睑线条的变化，多了种惊心动魄的锐利，像淬了冰的黑曜石。
“姜、姜皓月！”旁边的德拉科声音都劈叉了，“你把教授变成……变成女的了？！”
“女教授？”我脑子更乱了，结结巴巴地看向“她”，“您、您是……斯内普教授？”
“不然呢？”“她”开口，声音比平时尖细了些，却依旧带着能冻死人的寒意，每个字都像冰锥砸过来，“难道你觉得霍格沃茨会突然空降一个穿着我黑袍、站在我讲台前的女教授？”
我吓得腿一软，差点给“她”鞠躬：“对不起教授！我真的不知道这药剂效果这么强！书上说需要静置七天才能生效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闭嘴。”“她”冷冷地打断我，抬手想整理头发，却在摸到及肩长度时动作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慌乱，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取代，“收拾好你的烂摊子，跟我去办公室。”
“是！”我赶紧点头，手忙脚乱地收拾坩埚，眼角余光瞥见“她”转身时，黑袍下摆扫过地面，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这画面实在太冲击，我差点把坩埚直接扣在地上。
身后传来同学们憋笑的声音，还有潘西和达芙妮的窃窃私语：“其实……还挺好看的？”“嘘！你想被关禁闭吗！”
我缩了缩脖子，赶紧跟上“她”的脚步。走廊里，画像上的骑士们对着“她”吹口哨，幽灵们探头探脑地议论，连差点撞到“她”的弗雷德和乔治，都张大了嘴忘了放咒语。
“看什么看？”“她”回头瞪了一眼，黑袍一挥，差点把乔治的耳朵扇掉，“再看就给我去禁林捡粪石！”
恶作剧双子瞬间噤声，我却在心里哀嚎：完了，把全霍格沃茨最记仇的人变成这样，我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在魔药储藏柜里度过了。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她”转身，黑袍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弧线。我低着头，看见“她”的手指在颤抖——不是生气，更像是在极力克制某种陌生的慌乱。
“教授……”我小心翼翼地开口，“或许我们可以找庞弗雷夫人？或者邓布利多校长？肯定有解药的……”
“她”没说话，只是走到镜子前，盯着里面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姜皓月。”
“到！”
“如果明天天亮前，你找不到让我变回去的方法——”“她”转过身，黑眼睛里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你的禁闭会从现在开始，一直持续到你毕业那天。”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燃起一丝斗志：找解药总比被关到毕业强！而且……看着斯内普教授这副模样，好像……还挺带感的？
当然，这话我只敢在心里想想。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立正站好，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先去图书馆翻遍所有禁书区的药剂手册，再去问问斯内普自己的储藏柜里有没有备用解药，实在不行……大不了找赫敏帮忙？虽然她是格兰芬多，但这种时候，学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吧？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只是挥挥手：“滚出去。”
“是！教授再见！”我赶紧溜出门，刚关上门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砸了。
我缩了缩脖子，撒腿就往图书馆跑。
爽不爽的暂时不知道，但能让斯内普教授吃瘪，还能亲手给他找“变回去”的解药——这感觉，好像也不算太糟？
至少，这个下午的魔药课，大概是我入学以来，最不害怕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