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念卿脸上这才阴转晴,御姐范的姣丽容颜上多出几分娇媚。
她把手搭在精致帅气小少爷肩头……虽然比弟弟矮一点,气势却很强。
她就那样手臂靠着张却,摸了一下他脑袋,拉起闲话: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都不来找我玩了?”
“没忙什么啊。就……待家里吹空调。……有时候开车出去溜一圈。”
“我怎么听说你是跟你小姑姑住一起,你们……”高念卿言而不尽,口吻里交织几丝酸涩及惋惜。
张却没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任何时候任何人提到莳柳,他都神经高度清醒:
“我们没住一起啊。我的房子给她住,我就带她熟悉了几天。”
“不过她虽然是偏僻地方来的,自我要求真不是我这种混子可以比的——我们家也不差那点钱,她居然还要去给别人打工,我妈的男神——那个苏绣师——季逾,你知道的。”
“我小姑现在就在他那里上班,包吃包住,应该也教她刺绣吧。”
“不过我觉得……嗯……”他嘴巴撇了撇,感叹,“早晚把自己卖在人家。”
想着美男美女相处的情景,然后忍不住笑了。
思绪陡然活跃,他于是跟高念卿讨论起了莳柳和季逾,问她战斗力超顶高冷美少女和无情毒舌帅批男组cp带不带感?
高念卿对他的话题不感兴趣。
看着他想象别人时咧嘴憨憨笑的傻样,于是说:
“恋爱难道不是自己谈才有意思?看别人做什么!”
“一般的人肯定不好看,但是我小姑和……哎,念念姐,这就走啦?”
“讲了两小时话,嗓子干得要死,我去找颗润喉糖吃。”
“……哦。喂,那个……”
美丽姐姐绰约身影消失在转角,张却恍然才想到,以前他只要知道高念卿主持拍卖会就会提醒她要多喝水、吃润喉糖或润喉片润嗓。
如果他刚好也在,则会亲自去买来给她。
可是现在,他不仅连这场拍卖会是她主持的都不知道,还把保持了好些年的习惯丢失了。
不知不觉间,他也丢失了自己,成为了一个新的张却。
他是一颗种子,在层林里生长,根永远扎在与生便依附的土壤中,却在某一天的风雨后,他越过了荫蔽,见到了世界的更辽阔,理想从此不再局限。
呃……其实,他还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理想。
非要现定一个的话,那应该是陪莳柳去做她要做的事。
她几千年坚持为此努力的唯一心愿。
张却回到位上时,季逾和莳柳已经用完餐。
莳柳身靠体感舒适的椅背,安然坐着。
头颈纹丝不动,锐利的目光却不停地转动,审视经过视域的每一个人。
像是狸猫在捕猎老鼠。
她相貌年轻,且清纯娇美,刚好今天穿一身银色长裙,“挑染”一抹银蓝的头发微卷蓬松披散着,瞳色还蓝幽幽的,更有猫咪毛乎乎但冷酷那味了。
她对面成熟稳重精致优雅的帅哥从来就不是个拿眼看人的。
他自顾看着手机,不知看的哪类内容。
季逾的手机就像他的人一样,如果不当面看见他说话,很容易让人把他与哑巴一词联系在一起。
如果不拿出手机来见光,会以为他根本没有。
活得比莳柳这个几万岁的老太婆还暮气沉沉,缺乏生活激情。
张却以为莳柳会问他做什么去了,但她没有。
对他的事好像一点都不关心。
对季逾就比较不一样。
跟季逾比,张却老是怀疑自己:身份、能力、颜值、出生、甚至八字。
他不妄想莳柳,他妄想的是与神的距离。
看似他跟莳柳走的最近,其实好像季逾离她才更近。
回酒店休息的时候,陆菲菲给打视频,先夸了她帅气的小儿子,然后说拍卖会的事。
果然是跟高念卿通过气了,她也鼓动张却跟人竞价,不过也要适可而止,不能盲争。
从商业的角度张却肯定想跟别人厮杀,又不是没那个实力。
然而作为力量上的弱势,他还是忌惮妖魔鬼怪的。
下午场,张却仍然在高念卿的暗示中无动于衷。
无论场上厮杀多激烈,他自始至终一副稳如老狗的派势。
不清楚他能力性格的以为他是没眼光,拿不准拍品的品质与升值空间,甚至有人怀疑陆氏集团的财力;
知道他斤两的则猜想他可能获取到了内部消息,不屑为这些小鱼小虾举牌,不由也控制一下欲望,保留点资本到最后。
高念卿不一样,她认定傻弟弟就是故意的,于是为什么,她还不知道。
但是她觉得一定跟莳柳有关,因为在台上的她总看见两人眉来眼去,交头接耳,尤其是每上一件竞品,两人就嘀嘀咕咕讲好半天。
看起来那冰冷也甜美的女孩好像还挺懂的。
单凭感觉,就能从她身上品味到非同一般的犀利。
偏远山区来的,对古董却很了解,高念卿只能把她往盗墓或者隐居的古代世家后裔方面想。
不管莳柳是什么来头,干预了她一直护着的弟弟的生活,她就不能不管不问。
下午场散场后,高念卿给张却打电话约见面,张却回避,说他有点事要忙没时间,过后他再约她。
高念卿不听不信,很生气。
一不做二不休利索换下工作装,她一身戾气就杀到江澜之星对面的五星酒店。
拨通张却的电话竟没人接。
在前台纠缠了一番她最后由陆氏集团的随行员工带到了张却所在的总统套房。
其时,刚从拍卖场上回来的姑侄兄弟三人冲澡的冲澡,泡水的泡水。
无人知道高念卿的造访。
高念卿跟张却是青梅竹马的关系,陆氏集团的人基本都知道。
所以当高念卿要去张却房间找他的时候,随行经理阻拦不了,迫于无奈还指了方向。
“你……你是谁?”
高念卿杀气腾腾将要拧开房门瞬间,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与高念卿撞了个脸对脸眼对眼的,不是房间的主人——张却,是一名穿着蓝紫色宽松大袖长裙的女孩。
女孩一双棕绿色的眼睛惺忪,蒙着一层茫然神色。
灰绿的头发垂散,乱蓬蓬毛糙糙,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人,有个雌人想打你,要我帮你解决还是你自己解决?”
鬿雀把着门,朝正在洗澡的张却说话。
声音婉转优美。
“奇奇,你醒啦!”张却挺惊喜,“你刚刚说什么?什么雌人?”
雌人?!
“你说的是女人吗?”张却似乎理解了,“谁呀?”
“你叫什么名字?”鬿雀目光慢慢移回高念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