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停顿了几秒。
姜清黎根据林夕月和艾莉的反应猜测，雀绯翎那件事的负面影响应该蛮大的。
她怕秦牧野担心，在心里斟酌着用词。
刚要开口，秦牧野却用额头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整个人往下滑。
“算了。”
秦牧野声音闷闷的：“我现在还不想知道。”
皇子殿下对自己的脾气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家里几个兽夫他都受不了，外面的雄性更是入不了他的眼。
如果他知道姜清黎抚慰的对象是谁，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对那个人动手。
到时候，肯定会影响她的任务。
还是当不知道吧。
反正监守所里对雌性的保护很到位，会给雌性戴上粒子面具，如果雌性不愿意，不会和任务目标有肢体接触。
这些还是秦牧野从雀绯翎那得知的。
那家伙自从进去了之后，本来就很多的话变得更多了，没事干就给他发条消息，美名其曰“大家都哥们儿，以后都是要熟起来的”。
秦牧野简直无语。
谁他爹跟他哥们儿，谁又要跟他熟啊？莫名其妙。
他撇了撇嘴，脑袋忽然被拍了一下。
“秦牧野！你是不是欠打！”女孩有点恼怒，“别在外面耍流氓！”
秦牧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下巴已经推开衣领，脸埋在柔软之间，她身上的甜毫无阻隔。
视线往下，是如玉般的白皙皮肤，一览无余。
鼻腔涌起热意，秦牧野猛地起身，抬手捂住鼻子。
但是晚了。
血顺着指缝滴了一滴在她的皮肤上，红与白界限分明，格外刺眼。
秦牧野抬手要擦，女孩先一步拽着他的领带，让他挺直脊背，身体微微前倾。
而后用纸巾给他擦，从车载冰箱里取出袋装冰饮按在他鼻梁给他冷敷。
高大的青年就这么被压着，任由对方坐在自己腿上，给自己止血。
虽然很丢人，但被她照顾的感觉……很好。
因为身体前倾，免不了视线也往下。
秦牧野看着对方晃眼的皮肤，忽然觉得很渴。
秦牧野抿了一下唇，嘴硬道：“这几次是意外。”
姜清黎眨眨眼睛，凑近：“喂，你上次没有流鼻血，不会是吃了止血药吧？”
握在腰间的手指一僵，秦牧野别开脸，咬紧了腮帮子不出声。
不会吧？真吃啦？
怎么那么可爱啊。
姜清黎差点没笑出声。
但看着对方红到要爆炸的俊脸，又赶紧把笑压回去。
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姜清黎揉了揉对方的头顶：“好啦，别郁闷啦，如果你晚上有空我就陪你好不好？”
“你说的。”秦牧野眼前一亮。
“当然。”姜清黎屈指挠挠他下巴，“主人不会骗人。”
“别乱说。”
秦牧野听见“主人”两个字就心脏一震，从旁边抽了张纸，给她擦沾到的血，试图让自己忙起来以冷静。
擦掉血，秦牧野的手却没松开。
视线直勾勾盯着对方白皙漂亮的锁骨，舔了一下唇。
青年弓身，缓慢靠近……
“咔哒”
唇瓣即将碰到女孩，车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猝不及防，姜清黎一把推开秦牧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
秦牧野转头，看清是谁后啧了声。
精致漂亮的白兔少年站在车边，阴影模糊脸上的表情，那琉璃般清透的粉眸在对视时，涌动着阴郁的敌意。
但在转向姜清黎时，又含着似水温柔。
“没关系，姐姐。”顾念眨眨眼睛，很乖巧地说，“光线太暗了，我什么都没看见的。”
他这么体贴，姜清黎反而脸上更热，加快收拾好。
顾念向她摊开掌心，她握住借力跳下车，丢下一句“我先去洗个澡”就匆匆往外跑。
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顾念垂眼，轻捻残留着她体温的指腹，睫毛在脸上投下落寞的阴影。
“让让。”
秦牧野从车里大摇大摆出来，语气散漫。
少年侧眸，冷冷瞪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秦牧野：“……”
服了，分币没花，看了两场变脸表演。
-
入夜，姜清黎抱着自己的枕头，慢吞吞进了顾念房间。
顾念坐在床沿，正在吃糖，牙齿咬着硬糖，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见动静，顾念惊喜抬眼：“姐姐。”
姜清黎还有点尴尬，没话找话：“我发现你好像特别喜欢吃甜食，不仅报了甜点课，房间的零食柜里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糖……”
“嗯，从小就喜欢。”顾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眼睛里像是塞满了炽热的星星。
好像他说的不是糖，是她。
姜清黎眨眨眼睛，错开视线：“不早了，你今天要做疗愈吗？”
“不用啦，我的污染值不高。”顾念说，“而且姐姐明天不是要出任务吗？保留精力比较好吧。”
姜清黎有点惊讶，他怎么知道？
不过想到顾念已经进入学生会，而帝国学院的学生接任务都会记录在学生会，就没细想。
她也确实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就有了困意。
顾念刷过牙，轻手轻脚上床，很规矩地躺在她旁边。
少年身上的味道也很甜，姜清黎勾唇，觉得小兔子真的很乖。
姜清黎不知道的是——
熟睡后，这个她以为很乖的少年，炽热地盯着她的侧脸，呼吸逐渐沉重。
顾念低头，将脸埋在她手指间，姿态卑微地嗅闻她的味道，声音沙哑：
“姐姐……”
“好香啊，姐姐……”
“好想被姐姐碰……”
少年弓身，双眸眯起，涌起迷离之色。
好几次，想要张口咬住她的手指，但最终还是不敢，只用力咬住自己的唇，兔耳难耐地蹭着熟睡中的女孩的手指。
很久之后，闷哼响起。
室内归于平静。
-
一墙之隔。
秦牧野把那个用红色头像的账号从黑名单拉出来，问：【你在哪个监守所？】
他问完，就把终端丢在一边。
很罕见地，雀绯翎一直到晚上都没回。
秦牧野散漫地躺在沙发里玩游戏，思绪却飘远，回到四年前。
彼时，还差几个月满十八的秦牧野刚回到皇室，想要进入军校，干一番事业。
因为错过军校招生，只能参加军校面向全社会的补充招生，即选拔赛，按照惯例，非军校内部的前两名可以进入军校S班。
S班集中了军校最顶级的人才，诞生过众多名将。
对外补充招生放宽了限制，15岁以上，23岁以下，检测出有异能潜质的雄性都能参加。
选拔赛一共七天。
选拔赛是单独宿舍，按照参赛时的名次排序。
秦牧野是第一名，他隔壁就是瞒着家里参赛的第二名雀绯翎。
雀绯翎那会应该才十五岁，一见面就给秦牧野发了把钻石。
秦牧野觉得这货很装模作样，虽然看不上，但对他的实力还是很认可的。
参赛的众人也都觉得可以进入S班的是他们。
最终选拔的前一天，秦牧野在训练时遭到暗算受伤。
而据偷袭者说，是雀绯翎指使。
秦牧野没信。
最终的选拔比赛，他带伤拿到了第二名。
就在这时，军校忽然下达通知，名额缩减，只招收一名学生。
也就是说，只会招收雀绯翎。
哪怕秦牧野是皇子，也不会为他开后门。
秦牧野不服气，但只能接受现实。
伤好后，秦牧野在一次宴会上遇见了雀绯翎。
这事情秦牧野已经放弃进入军校了，他就想和雀绯翎打一架，看看到底谁厉害。
雀绯翎拒绝了，看他的眼神相当怜悯。
秦牧野最讨厌别人用那种眼神看他。
年轻气盛的少年抓着他的领子就动手了，雀绯翎也不惯着，酒杯一丢就开始回击。
他们直接在宴会上打起来，拳拳到肉，惊天动地，尖叫声不绝于耳。
结果是两个人上了八卦杂志的头条，标题是《文盲皇子与宝石王子大打出手！新仇？旧恨？还是为了雌性？》
有个评论特别缺德，说以后他俩要是分配给一个雌性就有好戏看了，肯定鸡飞狗跳，家宅不宁，一天上三次八卦快讯。
现在想起来，秦牧野还是青筋直跳。
他是绝对不会让那个臭火鸡有机会接触姜清黎的！
这晚，秦牧野睡得不算安稳，第二天七点不到就醒了。
听见开门动静，秦牧野快步打开门，正好遇上从顾念房间出来的姜清黎。
秦牧野走到姜清黎面前，斩钉截铁：“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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