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说的话需要通过变声器篡改，并非他的真实声音，但是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明显变得悲伤起来。
他说要讨伐世界不公，那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对阳间如此仇恨。
季子苌又是通过何种方式将他蛊惑，让他下定决心选择实施报复，还是对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
再来就是，他口中对付魔界的唯一办法，要是他真的愿意出一份力，对阳间的战士们无疑是一种极大帮助。
我正在慢慢适应自己少将军的身份，从现在开始，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私人恩怨不得不适当往后移。
我见小丑真的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于是大胆将玄萧刃收了回去，就地盘腿坐下问道：
“什么办法？你又是从哪听来的？”
小丑摇了摇手指，说道：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我可以确定，这是你们战胜魔界的唯一办法，和我合作才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你没得选。”
“至于具体情况，你得喊上弑影圣卫的头子过来一起听，光说给你一人听没用，而且你也不一定能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
不得不承认，小丑说的话句句在理，实话就是这么扎心。
我连魔界几名队长居心如何都没能看明白，更别说这种复杂的战场对策了。
林雪肯定还和其他弑影圣卫在一起，我挑这个时间叫她过来，另外三人百分百会跟来，所以只能另找时间。
我一边打开手机翻看日历，一边向小丑提出第二个问题：
“听你的，我会挑个时间约林雪出来，希望你不要出尔反尔，现在请你说说看，季子苌是怎么设计你的，你又为了什么才拿起屠刀？”
听到我这两个问题，小丑身体肉眼可见的开始颤抖，两只手紧紧握拳，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你，尽管这一世你更像受害者，但我觉得你不值得可怜，你就算死十次百次都没法赎罪！”
看来我猜的没错，小丑果然是那场大战的参与者，只是因为战友的死讯憎恨阳间，而我当年很有可能就是击败鬼界的关键人物。
怪不得从一开始就跟我打哑谜，原来是在为死去的魔兵打抱不平，说是无能狂怒都毫不为过。
老子前世可是保卫阳间的好男儿，你们鬼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反派，只不过被魔界当成了挡箭牌利用，最终被一网打尽。
千年前的侵略军打了败仗，侥幸活下来的鬼魂现在反过来咬我一口，真是可笑。
即使他不说实情，我依然可以推测出事情的大概方向。
小丑作为鬼界军团一员，季子苌可以轻易认出他并不奇怪。
他把鬼王被迫守塔的事情告诉了小丑，利用他对鬼界之王的忠诚，策划出一盘营救魔界军团的大棋。
在我们班进行各种各样的盛宴，想必就是为了激发我的仇恨。
对付小丑的前提是提升修为，那么前往风魔苑修炼就成为我复仇的必经之路。
最后再发布那所谓的终极盛宴，诱导我进入伏魔塔拿取延麟令，从而解除对魔界大军的封印。
一切目的达成之后，没了用处的小丑自然就会被当成弃子。
这一系列的计划思维缜密，找不出任何漏洞，季子苌的智慧要是用到正途上，应该能超越福尔摩斯的成就吧。
我正想针对这件事和小丑掰扯几回合，他突然转变话题说道：
“这些往事我姑且放到一边，等击败魔界之后再找你算账，在这之前，你大可以放下戒心，我保证不会趁你不注意发动袭击！”
小丑对我造成的心理阴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就算他此刻表现出极大诚意，我也很难完全信任他。
说实话，我对小丑的转变始终保留在半信半疑的阶段，他给我留下的刻板印象就摆在这。
要想改变一个人心中的成见，绝不可能是几句话就能做到的。
就好比一场豪赌，赌赢了就发家致富，赌输了就倾家荡产，给自己留条后路做保险，会不会派上用场另说，至少可以让心里有个底。
我在学校就是那种好奇心泛滥的学生，要是得知哪位同学被喊去办公室谈话，我肯定会冲到最前面吃瓜。
小丑最后一句话确实勾起我的兴趣，眼看他不准备透露更多信息，我拿出纸巾擦去唇角的血迹，歪头看向他问道：
“你拿起屠刀是为了找我报复，那为什么会斩向自由和家庭？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因此遭到了报应？”
我话音刚落，小丑突然对着门框重重砸了一拳，愤怒的吼道：
“最后警告你一次，管好自己的嘴，不该问的别问，和你相比，我做的这些连小拇指都算不上，你才是那个最该遭报应的人！”
“若不是季子苌一再插手阻拦，我恨不得最开始就送你下地狱，让你好好忏悔曾经的罪行！”
小丑气急败坏的样子恰恰可以证明，我的猜想方向正确，不然他不至于发这么大火。
人在做天在看，恶人迟早会被天收，小丑这个双手沾满血的恶鬼，不遭报应才是对世间的不公。
我能够活到现在，除了一众高手的默默守护，魔界几名队长的功劳同样不能扼杀。
我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卸磨杀驴的人，任何人对我的恩情都会铭记在心。
很早之前我就感到疑惑，为什么每次盛宴我总是能惊险通过，哪怕在不经意间违反规则，小丑也会当做没看见，让其他无辜同学受到制裁。
小丑刚刚的咆哮正好可以说明，季子苌真的有在暗处给我放水，浦梓珊在岛上救了我两次，还在烧烤店替我摆平那群小混混。
荣瀚玥挣脱封印后，先是刺杀一名没能跑远的风魔苑学子，然后及时对准备偷袭我的石磊出手。
自始至终，伤害过我的都是阳间的人，普通同学和修士都有，但是魔界军团还没有试图对我下手的行为出现。
都说魔界会给阳间带来危机，这个说法同样是无凭无据，我却下意识选择了相信，这不就是心中成见在作祟吗？
至少目前看来，魔界军团对我没有恶意，倒是曾经的刘威，谭浩然，曹逸，顾顺，石磊，我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确实有些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