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曜感觉周启山就像是一个活的很通透的人,他在追寻的一直都是自己想要的,是一个很洒脱的人。
“不过后续他也后悔了这次占卜。”教皇缓缓说道,似乎想说,看啊,这样一个随性的男人居然也有后悔的时候。
“为什么?”吴曜也很好奇,总感觉这样一个人不像是因为自己寿命的削减而感到后悔。
“因为创生教派做了一件大事。”
吴曜突然间想到,之前蒙德里克说过,这次是第二次大型行动,他们连袭击异管局都不算重要行动,那么他们判断重要行动的依据是什么呢。
教皇知道,这件事情吴曜是肯定感兴趣的,而且教皇也能看出来,吴曜并不是全然站在创生教派的一边。
“那次是在R国,他们袭击了R国的诺夫哥罗德博物馆。”
“博物馆?袭击博物馆干什么,博物馆有什么能阻碍他们的东西。”
吴曜感觉摸不到头脑,既然教皇特意提到了这个袭击,那么就证明这次袭击相当重要,但是实在是想不通袭击博物馆算什么重要行动。
“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袭击博物馆,当时没人认为这个博物馆是重要的,所以博物馆的防备力量太小了,基本上没有信仰者驻守,所以他们很轻松就成功了。
当时死伤了许多平民,博物馆内的文物被弄的一团糟,那次也是蒙德里克第一次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那他们袭击博物馆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教皇有些惋惜似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后面一件文物渐渐进入到了我们的视野中,那件文物就是——圣像画。”
“圣像画?”
“没错,那幅圣像画里面绘制了伯利恒之星,是一个精美的八芒星,代表着神圣指引。”
“他们抢走了这幅画吗?”吴曜问道。
教皇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他们并不是要抢走它,而是进行了教徒血祭,引动了极其恐怖的力量,将那幅画摧毁了。”
“摧毁了?”吴曜不明白,费了这么大力气,血祭了创生教徒,就为了毁掉一个文物,这个文物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没错,摧毁了。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那幅画被摧毁意味着什么,后来我们渐渐发现了不对劲。”教皇说得有气无力,似乎很受打击。
“怎么不对劲了。”相较于照顾教皇失落的情绪,吴曜更想知道结果。
“我没发现,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再也无法诞生星辰的信仰者了,而且已经觉醒了星辰信仰的人也无法再精进一步了,星辰的神途……断了。”
断了?再也无法诞生星辰的信仰者了?怪不得星辰的信仰者看起来如此宝贵,怪不得创生教派一直在猎杀星辰的信仰者。
为了什么?星辰的信仰者没有战力,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分辨创生教徒,难不成当时创生教徒的数量已经发展到,不猎杀星辰的信仰者就会暴露的地步吗。
吴曜联想到了自己在平板上面看见的密密麻麻的红点,总感觉这么想相当合理,而且蒙德里克给自己看的绝对不是全部的教徒,或许他们渗透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入。
“经过我们的调查,最后一位星辰的信仰也是你们c国的人,他在星辰信仰者的圈子里很有名,被誉为最后的星辰,他的名字叫做……孙明辉。”
孙明辉!这个名字吴曜印象相当深刻,这不就是当时抓捕自己的异管局科长吗?!看来自己确实是与星辰的信仰者有缘。
“我们对孙明辉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测试,经过了诸多努力,他还是没办法精进一步,所以最终全世界陆陆续续的承认,星辰的神途已经断了。
而当时孙明辉并不知情,他似乎认为是自己能力不足,实际上他也很厉害了,如果不是神途断了,应该又是一位天才。”
吴曜也对此表示惋惜,对抗创生教派的力量受到了重创。
想着想着,吴曜突然感觉不对劲,既然星辰的神途已经断了,那拥有不死不灭能力的创生教派岂不是稳赢,只要慢慢地消磨时间,这一批星辰的信仰者迟早会死完,那个时候就算占领世界也是轻而易举的。
是创生教派没想到吗?怎么可能,冯德莱那家伙精明得很,怎么可能想不到,那可能就是因为什么原因,使他们不得不开始行动。
“他们为什么着急行动,甚至来袭击这里,按理来说只要慢慢待着就可以战胜全世界,他们为什么要冒险呢?”吴曜问道。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周启山说过,创生教派的时间很紧,他们没剩多长时间了,真正应该拖延时间的是我们。”
吴曜陷入了沉思,如果周启山说的是对的,那么创生教派的存在是有时间限制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太乱了。
两人在这样的闲聊中,缓缓来到了地上,来到了主祭坛附近。
青铜华盖投下的阴影如暗金纱幔,笼住下方镶嵌红玛瑙的祭坛。四尊十米高的巨型圣人雕像镇守四方,雪花石膏在烛火中泛着象牙般的暖光:
南侧——圣朗基努斯单膝触地,肌肉虬结的右臂高擎断裂的圣矛,矛尖垂落的血珠凝成大理石泪痕。铠甲缝隙积着几个世纪的蜡油,像凝固的琥珀嵌在战甲褶皱间。
北侧——圣海伦娜手托镀金圣髑匣,匣内透出的十字架虚影恰好与穹顶天窗射入的光柱重合。她袍角压着条蛇形石雕,蛇鳞上刻满驱魔祷文。
东侧——圣安德肋肩扛x形十字架,胡须卷曲的末端挂着朝圣者系的红绸带,风从正门涌入时如血浪翻涌。
西侧——圣维罗妮卡展开印有基督面容的亚麻布,面纱纹理在摇曳烛光中竟似微微浮动,仿佛随时会滴下汗与血。
四尊雕像的底座延伸出青铜锁链,缠绕在华盖螺旋柱上,链环间悬着三百六十九盏银灯,恰是圣彼得大教堂落成的年数。
地砖上《马太福音》的金箔经文被无数膝盖磨得发亮,空气中浮着没药与陈年羊皮卷的涩香。
一尊孔雀石香炉歪倒在圣朗基努斯脚边,炉灰里半埋着干枯的橄榄枝,应是昨日圣枝主日的遗痕。
教皇缓缓走到青铜华盖下方,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吴曜。
烛火游走于螺旋铜柱间,将教皇的白袍染成流动的金箔。他双手轻触祭坛红玛瑙,玫瑰念珠叩击铜柱唤醒沉睡的回声。
十二盏银灯在头顶摇晃,光斑掠过圆框眼镜,折射于他胸前的柏木十字架。
“我的故事到此结束了,接下来是你的故事,吴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