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后，吴曜穿好了浴袍，缓缓推开了浴室的门，温暖的气息携带着湿润的水蒸汽从门缝中溢出。
陈佳怡给自己准备的衣服就在一旁，吴曜简单的吹干了自己的头发，随后换上了陈佳怡准备的衣服，随着陈佳怡来到了书房。
吴曜坐在书桌的一旁，陈佳怡则是站在吴曜旁边，并递上了一个平板。
吴曜查看着平板上面的内容，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世界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标记了创生教派的大致分布。
这些红点看得吴曜头皮发麻，吴曜直接接过了平板，将地图放大，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查看着。
“这…这么多人？”吴曜诧异道。
“是的，吴曜先生，毕竟创生教派已经发展了几十年了。”陈佳怡回答道。
“几十年……怪不得，为什么最近才开始有舆论，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些。”吴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因为创生教派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底蕴，现在正是大规模行动的时候。”
陈佳怡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创生教派建立起的乌托邦世界。
吴曜继续查看着，直到看见南极洲上也有红点，不禁疑惑地问道，“你们连企鹅也同化了？”
“并不是，教派里面有些对南极的研究十分狂热，所以就派了人去南极。”
这真是意想不到，“你们还进行科研？”
“这是当然的，毕竟神使们的力量也不是无穷无尽的。”陈佳怡微笑着解释道。
“这么多人，你们是怎么养活他们的？”吴曜指着平板上的内容问道。
“神使大人，并不是我们养活他们，而是他们养活我们，他们只需要保持正常生活即可，如果教派这边有需要，就会调集他们凑上来的物资。由于基数很大，所以每个人都只需要付出一部分即可。”
这是算是税收了，自己小看了创生教派，创生教派或许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体系，正在高效的运行着。
吴曜摇了摇头，“不不不，这人太多了，你们一定会被发现的。”
“在早些年，教徒基数不多，基本上不易被发现，近些年教派扩张迅猛，外加监控手段变多了，所以目前联络变得有些困难。”
“那你们是怎么解决被发现这种问题的呢？”吴曜问道。
“教派是从三方面入手的，一是降低联络，平时教徒们都是正常生活的，并且主要由A类教徒管控，所以不容易被发现。
二是猎杀星辰的信仰者，对于教派来说，他们是最大的威胁，以至于现在一提到星辰，都认为是危险性最大的信仰，所以他们一般身边都会有其他信仰者保护着。
不过好在经过长时间的行动，这些星辰的信仰者已经基本上见不到了，现在留有的星辰的信仰者基本上都收编在他们的内部，用来排查内部有无教派的渗透。
最后，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就不惜代价将发现的人也接纳入教派。”
吴曜知道了，只要同化的彻底，就不会有问题，如果一个村子里面有小部分人是教徒，那么其他人可能很容易看出来一些问题。
但如果整个村子都是教徒，那就没问题了，他们甚至可以相互掩护，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变成了如何联络这分散的教徒。
“异管局他们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吴曜问道。
“这肯定是有察觉的，在猎杀星辰信仰者的大规模行动之前，异管局曾组织过大规模排查，这个时候创生教派不得不行动，最终阻止了他们的调查。
不过他们可能已经知道，创生教派的教徒远超他们的想象，但这是他们束手无策的事情，既然教徒还在正常生活，那为什么又要把他们全都关起来，一方面增加经济负担，另一方面又容易引起恐慌。”
“那异管局那边就直接放任不管了吗？”吴曜感觉就算如此，异管局也不能就这样把一颗颗炸弹放在自己的腹地。
“他们还是有行动的，他们对疑似的聚集点进行了监控布防，不得不说他们找的很准，不过这也导致了他们人手的分散。
另一方面，他们在将使徒逆转成普通人的研究上疯狂的投钱。”
吴曜有些激动了起来，眼中都似乎有了点点光芒，“他们有进展吗？”
陈佳怡则是嗤笑道，“人类怎么可能和伟大的母神相比。”
也是啊，吴曜收起来心神，他明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的。
“所以他们在研究陷入困境的时候把矛头指向了伟大的神使们，他们似乎认为研究S类就可以逆转这些。”
“实际上呢？”吴曜不抱希望地问道。
“当然不可能。”陈佳怡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呵”，吴曜苦笑了一声，“这都是你们算计好的吗？”
“这是伟大的冯德莱先生策划的。”陈佳怡似乎有些骄傲地回答道。
“冯德莱……”吴曜小声的嘀咕着。
突然间，吴曜想到了什么，如果创生教派的时间跨度这么广，那么神使是不是不只有七位，很可能会有轮换吧。
想到这里，吴曜立刻问道，“你们成立了这么久，神使是不是换了几位，因为冯德莱看起来还很年轻。”
陈佳怡一脸诧异地看着吴曜，略带疑惑地开口说道，“您在说什么呢，吴曜大人，神使可是‘不死不灭’的啊。”
陈佳怡这一句像是狠狠地敲了吴曜一个闷棍，不死不灭是这个意思吗，就是说自己会永无止境的活下去？
同时吴曜再次联想到了冯德莱所说的永远的乌托邦，这‘永远’二字原来是这个意思。
此时吴曜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沼，试问世界上有什么力量可以打败时间呢？恐怕自己迟早会在这时间长河里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神使大人？”陈佳怡疑惑地询问道。
吴曜立刻回过神来，似乎还有某些不死心地问道，“蒙德里克和冯德莱他们……全都是这样吗？”
“是的，神使大人，蒙德里克是最早的，他出生于二战时期。”
吴曜震惊了，蒙德里克简直是近代的活化石，没想到之前与自己攀谈的蒙德里克居然是这样的背景。
二战时期的G国可是一个极权统治，军事飞速扩张，种族主义盛行的国家，那个时期的人们普遍民族主义高涨，对战争极度狂热。
而蒙德里克居然出生在这种背景，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他的行为模式肯定会受到某些影响，蒙德里克穿着的类似军装一般的服饰就是最好的证明。
吴曜的思绪被这些劲爆的消息完全冲散了，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来进行情报网的搭建。
创生教派的根太深了，太庞大了，这些环环相扣的设计就像是齿轮一样彼此咬合。
吴曜甚至现在感觉自己早就被算计了，自己似乎在获得权柄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陷入这泥潭了。
命运的丝线似乎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此刻吴曜感觉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只提线木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