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初冬的奉天城,寒风如刀。关东军特务机关长宫本一郎(原型土肥原贤二)将一份密报掷于案上:\"于学忠三日内将巡查辽阳兵工厂,此乃天诛良机!\"暗影中,伪满商人唐世仁躬身谄笑:\"已收买兵工厂运输队长高顺,他的货车可载两吨炸药......\"
大帅府西厢房内,于学忠正摩挲着一枚弹壳。副官**李振唐**疾步入内:\"高顺昨夜暴毙,尸首在浑河浮起!\"窗外枯枝刮过琉璃瓦,发出刺耳的嘶鸣。
张学良推开军事地图,咳嗽声在空荡的办公厅回响:\"日本人要在东三省找第二个皇姑屯!孝侯兄的卫队须增调两倍兵力。\"
\"兵力多反打草惊蛇。\"于学忠指向沙盘,\"刺客必混在三种人里——日本浪人、朝鲜劳工、还有...\"他猛然掐断话头。院墙外忽然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卫士长王勇**闪电般拔枪跃出,却只逮住个戴毡帽的少年。少年衣领内翻出关东军特高课的樱花刺青。
当夜,于公馆书房炭火噼啪。于学忠将呢军大衣披在王勇肩上:\"明日你乘我的车,走大西街。\"王勇僵立如松:\"属下不怕死,但您...\"
\"怕的是他们不敢来!\"于学忠掀开帷幕,二十名捆满炸药**的死士齐跪阶前——正是当年震慑天津日租界的敢死队旧部。月光照着他冷峻的侧脸:\"记住,我要活口。\"
次晨九时,黑色雪佛兰驶过鼓楼。穿貂皮贵妇突然推开二楼窗棂,花盆轰然坠向车队!王勇急打方向盘的刹那,**朝鲜劳工装扮的刺客**拉响怀中的炸药包。
\"轰!\"
气浪掀翻三辆护卫摩托。硝烟中王勇踹开车门,左臂鲜血淋漓却声如洪钟:\"抓那个穿蓝棉袄的!\"敢死队从瓦砾堆暴起,三人一组扑向巷口。
兵工厂地窖刑讯室。朝鲜刺客满口碎牙仍狞笑:\"宫本大佐...会为我办靖国神社...\"李振唐撬开他衣领暗袋,抖落半张沈阳戏院票根。
\"不好!\"于学忠砸碎茶杯,\"刺客分两路——王勇那边是饵!\"话音未落,公馆方向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众人冲上地面时,只见城北浓烟滚滚。
于公馆浴室白雾蒸腾。于学忠浸在柏木浴桶中闭目沉思,忽然瞥见窗缝探入铜管。\"毒气!\"他猛扎入水,同时踹翻浴桶!
屏风后闪出持刀的副官张景元——这个跟随他五年的心腹双眼赤红:\"对不住了司令,他们抓了我老娘...\"刀锋刺破水雾的刹那,于学忠腕间金链甩出,精钢链扣直锁喉头!
\"说!第三批人在哪?\"血沫从张景元嘴角涌出:\"在...在您今晚的寿面里...\"
更衣室内,于学忠凝视掌心鸽卵大的金丸——此乃张作霖所赐\"殉国丹\"。王勇裹伤跪谏:\"请司令暂避大连!\"
\"大帅当年若躲得过皇姑屯...\"他将金丸攥得死紧,眼底燃起冰焰,\"传令!今晚寿宴照常,让后厨把羊肉灶台搭到前院!\"
暮色染红西天时,张景元被拖到滚汤翻腾的羊肉锅前。于学忠亲手舀起热汤:\"你娘今早就在这锅里。\"叛徒嘶嚎着挣扎,却见白发老妪从厢房颤巍巍走出:\"儿啊,司令早把娘救出来了!\"
\"东北军容不下背主求荣的狗。\"于学忠话音落,王勇的砍刀已带起血虹。羊汤锅霎时浮起暗红。
华灯初上,寿宴觥筹交错。日本领事佐藤举杯阴笑:\"于司令洪福齐天...\"于学忠突然掀桌!碗碟碎裂中厨子老周袖里短刀乍现,直刺主座——却捅进填满棉絮的假人!
\"面里的砒霜够毒死全城吧?\"真身从梁柱跃下的于学忠,将毒面扣在佐藤头上。数十名刀斧手破屏而入,关东军暗桩被当场格杀。
子时北风卷雪。唐世仁缩在戏院包厢发报,铁门轰然洞开。\"宫本大佐问您话呢。\"于学忠抛下滴血的发报机,身后士兵拖进佐藤的尸体。汉奸瘫软如泥:\"我招!他们在抚顺藏了三百公斤炸药...\"
李振唐递上口供时低声问:\"不杀?\"
\"留着他明早登报。\"于学忠抹去脸上血点,\"让全东北知道——暗杀我于学忠者,必付百倍血偿!\"
拂晓的浑河冰面,关东军秘密据点火光冲天。**宫本一郎**在机枪扫射中跳窗逃窜,却被伏兵逼上冻河。冰层突爆裂!敢死队身缚炸药从冰窟窿跃出,死死抱住宫本沉入寒江。
对岸山岗上,于学忠抛下望远镜:\"给大帅上坟时...带个日本中将头祭奠。\"王勇解开包袱,宫本怒目圆睁的首级滚落雪地。
三日后北陵,张学良抚碑泣立:\"父亲,孝侯替您讨了笔血债。\"寒鸦掠过苍松,于学忠忽将金丸按进碑缝:\"下次该用它时,我绝不含糊!\"
归途马蹄踏碎薄冰,少帅忽问:\"若我将来行险棋...孝侯兄可还愿做替身?\"于学忠望向前方风雪弥漫的旷野,答非所问:\"您听——是不是有列火车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