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回到他们被流寇追杀后休憩之所,然而陈暮并无把握流寇已然离去。
陈暮面露难色,凝视着哇哇大哭的陈画,最终还是决意不下。
如此一来,陈画在失去父母的情况下,连温饱都难以维系。
陈杰瑞心疼地看着这个妹妹:“妹妹,莫哭,莫哭。”
王哲亦放下已吃去大半的饼子,望向泪眼朦胧的陈画:“妹妹,莫哭,莫哭,给。”
王哲将手中的大饼递至陈画的小手中。
陈画的小手牢牢握住王哲送至自己手上的饼子,虽想吃,可她毕竟还是未满一岁的孩童,尚无牙齿,亦无法吞咽这般干硬的食物。
陈杰瑞抱着陈画,轻声安慰道:“画画乖,哥哥们一定会让你吃饱的。”随后他看向王哲,两人目光交汇,似乎都在思考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
突然,陈杰瑞想到了一个办法。
“小叔,我们看看树林里有没有果子,我们挤点果子水给妹妹喝。”陈杰瑞思索道。
陈暮点了点头,决定带着独自一人去寻找一些野果或其他可以食用的东西。
尽管前方可能充满危险,但为了侄女的生存,他愿意冒险一试。
于是,陈暮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林走去。
沿途,陈暮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希望能够找到一些食物的线索。
终于,在一片灌木丛中,陈暮发现了一些熟透的浆果。
他面色沉稳,迅速采下几颗,直至将整棵树的果子尽数摘下,才又回到陈杰瑞他们所在之处。
陈杰瑞见陈暮归来,赶忙上前询问:“小叔,可有找到果子?”
“找到了。”陈暮将自己采集到的果子展示给陈杰瑞看。
“小叔,快给妹妹喂一些吧!”陈杰瑞望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陈画。
陈画因哭泣而疲惫不堪,此刻正闭目歇息,心中满是委屈,只因大家都有食物,唯独自己没有。
陈暮赶忙捏破一个果子,让汁水流入陈画的嘴唇,陈画睁眼瞧见红色的不知名果汁的汁液流淌而下,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食物问题暂时得到解决,陈暮和王哲心中稍安。
但他们深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未来仍需加倍努力,寻觅长久的生存之法。
如此,魏星服食了数日不明来历的浆果汁液,陈暮在确认无流寇踪迹之后,三人折返至他们逃难时首个休憩之所,即遭流寇追杀之地。
陈画深感苦楚!
每日仅得些许汁液,食不果腹,虽汁液甘甜,却难以饱腹。
这几日,陈画始终处于饥肠辘辘的状态。
陈画于这数日中亦逐渐知晓,她们已无家可归,父母亦杳无音讯,家中唯有他们一大三小。
陈画在得悉此情形后,便不再痛哭流涕,因深知此举毫无用处,哭泣非但不能果腹,还会令两位兄长忧心。
陈画现今已然能够认清自身身份,她此刻唯有一位小叔,一位亲生兄长陈杰瑞,以及一位表哥王哲。
陈暮在这里发现了许多可以用的东西,就用这个陶罐。
“杰瑞,你看。”陈暮指着自己发现的陶罐,语气沉稳地说道。
陈杰瑞瞬间领会了小叔的意思:“甚好,有此陶罐,我们便可为妹妹煮粥,妹妹数日未食米汤。”
陈杰瑞言罢,不禁想起了母亲,若娘尚在,妹妹也不至于这几日都饿着。
王哲亦面露喜色,这几日嚼食干硬大饼,他的口唇都已干裂。
陈画在陈暮背负的筐子里,听到此言,亦是满心欢喜,如此一来,便无需再忍饥挨饿!
陈暮放下背上的筐子,郑重地叮嘱陈杰瑞:“照看好画儿,我去近处拾些柴火便归。”
“小叔,你放心去吧,妹妹和弟弟有我照顾。”陈杰瑞沉声道。
陈暮这才将目光投向王哲:“等舅父回来,要听兄长的话。”
王哲颔首:“舅父,我能吃肉吗?”
陈暮凝视着王哲,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轻抚王哲的头,低声道:“可以吃肉。”言罢,陈暮转身迈向树林。
陈暮一边寻觅着野鸡或野兔,一边想起了陈晨,他的哥哥是个猎户,若是他在,此刻必定能吃到肉。
本欲仅拾些柴火归返的陈暮,无奈之下开启了人生首回狩猎之旅。
陈暮于林间徐行,警觉地审视着周遭。蓦地,他望见前方有一只野兔。
陈暮心头一喜,悄然趋近野兔。
怎奈,他终归经验匮乏,动作稍显迟缓,野兔察觉危机,迅疾遁逃。
陈暮不禁略有懊恼,然其并未气馁。他持续于林中探寻其他猎物,同时亦愈发谨小慎微。
未几,陈暮复又觅得目标——一只正在觅食的野鸡。
此番,他汲取前训,更为审慎地靠近野鸡。
终而,他如愿擒获野鸡。
陈暮携野鸡欣然折返,暗忖定要为陈杰瑞和王哲烹制一顿丰盛的晚宴。
理想虽美,付诸实践却并非易事。
陈暮初始,便为首要步骤所困,杀鸡后需为其沐浴、拔毛、开膛破肚。
陈杰瑞见陈暮手持野鸡与柴火归来,面露喜色,上前接过尚在活蹦乱跳的野鸡。
此时,野鸡险些自陈杰瑞手中逃脱,幸得陈暮眼疾手快将其抓住。
“杰瑞,还是交由我来拿吧,你去将柴火点燃!”陈暮言道。
陈暮点燃一堆篝火,而后小心翼翼地将陶罐置于火焰上方,使其缓缓受热。
他静默地凝视着陶罐中的水逐渐沸腾,心中满是期许。
在等待之际,陈暮决定借此时间查看一下自己的木工工具箱,寻觅是否有适宜杀鸡的工具。
有一把刻字的小刀十分适合杀鸡,陈暮手起刀落朝着鸡脖子就是一刀。
刀很锋利,鸡血一下就留了出来,陈暮赶紧用有些破的碗把鸡血收集起来。
陈暮娴熟地执起刀,将鸡宰杀放血,而后用热水烫过,开始迅速地拔毛。
陈杰瑞在一旁观瞧,心中暗自钦佩。
未几,鸡毛便被悉数拔除。
陈暮继而剖开鸡腹,清理内脏,动作娴熟流畅。
“杰瑞,余下之事便交予你了。”陈暮面无表情地将处理好的鸡递给陈杰瑞。
陈杰瑞接过鸡,沉声道:“小叔,你缘何习得这些?”
“以前你奶每次杀鸡,我皆在旁观看,久而久之,便学会了。”陈暮答道。
陈暮又燃起一堆火,将处理好的鸡用长木棍串起,置于火堆上烘烤。
终于,粥煮熟了,香气四溢。
陈暮谨小慎微地将粥盛出,分与众人。
虽是简单的米粥,但对于已连续数日食用大饼的三人而言,此已为无上美味。
陈画亦喝上了米汤,是陈杰瑞一勺一勺缓缓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