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故作嫌弃地擦了擦嘴，曾国宇眸色一暗，又凑过去狠嘬一口，威胁道：“你再擦！”
白芷憋着笑，连连摆手：“不擦了不擦了，再擦你要咬人了。”
曾国宇哼笑，指腹蹭过她唇角，低声道：“知道就好。”
车窗外，夜色沉沉，路灯的光晕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白芷靠在他肩上，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军装上的铜纽扣，心里却想着方氏的话。
——“他待你有真心，可我看不出有多少。”
她悄悄抬眼，正对上曾国宇垂眸看她的目光。
他眼底映着窗外浮动的光影，深不见底。
下车时，白芷手里攥着几枝从范府折来的腊梅，花枝上的雪碴子簌簌往下掉。曾国宇见她走得踉跄，索性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白芷“呀”地低呼一声，手里的梅花差点撒了一地。
“四哥！”她小声抗议，手指揪紧他的衣襟。
曾国宇低头，鼻尖几乎蹭上她的额头，低笑道：“摔了又该哭鼻子。”
白芷耳根发烫，正想反驳，忽觉一道视线刺过来。她抬眼望去，见陈碧茹立在廊下，手里还捧着本书，神色淡淡地望过来。紧接着，徐孝薇从屋里掀帘而出，脸上原本带着笑，却在看清他们亲昵姿态的瞬间僵住。
白芷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扯曾国宇的衣襟，声音压得极低：“四哥，放我下来……”
曾国宇恍若未闻，反倒将她往上托了托，神态自若地问陈碧茹和徐孝薇：“刚回来？”
陈碧茹微微颔首，语气平静：“下午刚到。”
徐孝薇却死死盯着曾国宇抱着白芷的手，眼圈倏地红了。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屋，“嘭”地一声摔上了门。
白芷浑身绷紧，连呼吸都屏住了。曾国宇却浑不在意，朝陈碧茹略一点头，抱着她径直往疏影馆走去。
一进屋，白芷便从他怀里挣下来，急得直跺脚：“四哥，怎么办？”
曾国宇慢条斯理地解着军装扣子，挑眉看她：“什么怎么办？”
“薇薇她——”白芷声音发颤，“应该我先和她说的，这样撞见，她要恨死我了！”
曾国宇低笑一声，伸手捏她的脸：“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白芷气得去踩他的脚，他却纹丝不动，反倒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沉了下来：“既然交代不了，就别交代了。”
白芷仰头看他，他眼底映着窗外的雪光，深不见底。
“有什么事，”他拇指蹭过她唇角，低声道，“四哥替你交代，替你担着。”
紫藤苑的檐角渐渐浸入暮色，本该点灯的时候，院子里却一片昏暗。徐孝薇坐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眼睛盯着院门的方向。
她原想着，曾国宇再怎么也该来给她个交代——她故意不让人点灯，就是要他知道她在生气，在等他来哄。
可天色越来越暗，院门外始终没有脚步声。
徐孝薇咬唇，终于忍不住唤道：“来人，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