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陆祁那张嬉皮笑脸的脸时,傅聿危的神色更加阴翳。
“聿哥?”陆祁瞪大眼睛,嘴里的烟差点掉在地上,“你真在这儿啊?我还以为......”
傅聿危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回走,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陆祁被他这莫名其妙的火气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聿哥生的哪门子气。
赶忙掐掉烟跟着进屋,看到桑白梨正站在餐桌旁垂着头,两人气氛有些莫名。
“你俩这是......吵架了?”
他试探着问,声音都放轻了。
桑白梨别过脸没应声,傅聿危双手抱胸靠在墙上,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你来干什么?”
陆祁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被老爷子革职这么多天,我怕你想不开......”
他说着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吸引。
“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陆祁眼睛一亮,不等主人邀请就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我正好没吃晚饭呢!”
傅聿危的脸更黑了,显然没打算留这位不速之客吃饭。
倒是桑白梨本着来者是客的规矩,默默转身去厨房多拿了副碗筷。
“谢谢嫂子!”
有吃的堵嘴,陆祁连称呼都顺嘴溜了出来。
接过碗筷,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
肉质酥烂,酱香浓郁,他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去!嫂子手艺这么好啊!”
他又夹了一筷子青菜,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夸赞。
“聿哥,你这小日子过得可以啊!本来我还担心你......”
话没说完,傅聿危突然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筷子。
“哎?”
陆祁嘴里还含着半口饭,一脸懵圈地抬头。
“这是我给我老婆做的。”傅聿危冷冷道,“你吃什么?”
“咳咳咳!”
陆祁被这句话惊得呛到,米饭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目光在傅聿危和桑白梨之间来回扫视。
“聿、聿哥......你说什么?这些菜是你做的?”
傅聿危冷哼一声,把夺来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陆祁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外星人入侵地球。
他记忆中的傅聿危,是那个在谈判桌上杀伐决断的商界精英,是连咖啡都要秘书泡好端来的大少爷。
现在居然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不是......”陆祁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饭,“聿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傅聿危懒得理他,转身走向厨房。
“我去再炒个菜。”
陆祁的下巴差点掉到桌上,他机械地转过头,看向桑白梨。
“我聿哥......真的会做饭?”
桑白梨耸了耸肩,表情不置可否。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陆祁还是觉得像做梦,咽了咽口水,一脸苦大仇深地凑过去。
“嫂子,你给我透个底,聿哥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别叫我嫂子。”桑白梨皱眉,“还有......他为什么会这样,你应该比我清楚。”
陆祁挠着头,满脸茫然。
“我真不知道啊!自从被老爷子撤职后,聿哥就跟被夺舍了似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傅聿危端着一盘新炒的虾仁走了出来。
“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将盘子重重放在陆祁面前,然后自然地坐到桑白梨身边,给她夹了一块排骨。
“多吃点,你最近拍戏太累了。”
陆祁看着这一幕,筷子都差点掉地上。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面阎王傅聿危吗?
“那个......聿哥......”陆祁小心翼翼地开口,“三天后董事会就要......”
“食不言,寝不语。”
傅聿危敲了敲桌子,眼神警告。
陆祁立刻噤声,埋头扒饭。
桑白梨听着陆祁的话,暗中攥紧了手中的筷子。
饭后,陆祁主动请缨去洗碗,被傅聿危一脚踹去了客厅。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并肩洗碗的两人,恍惚间有种错觉。
这分明就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日常。
“看够了吗?”傅聿危擦着手走出来,“看够了就滚。”
陆祁讪笑着站起来,“聿哥,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他压低声音,凑近了说。
“傅瑾怀那孙子要召开董事会,听说已经拉拢了好几个元老......”
“我知道。”傅聿危打断他,眼神深不见底,“你回去吧。”
陆祁急得直跺脚,刚才吃进去的饭菜都觉得不香了。
“聿哥!这可不是小事,我听说傅瑾怀那孙子,已经找到了我们在东南亚那边账目的问题,三天之后董事会就要——”
“陆祁。”傅聿危沉沉地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说,回去!”
“聿哥!”
陆祁是真急了。
他不明白,他聿哥怎么就一点都不紧张?难道真的要为了个女人,把傅氏拱手让人?
他瞥向坐在沙发上,握着水杯沉默不语的桑白梨,心绪复杂得像团乱麻。
“你该不会真的为了她......”
傅聿危的眼神陡然凌厉,陆祁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行,我走。”临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但聿哥,三天后的董事会,你真打算什么都不做?”
傅聿危站在玄关处,逆着走廊的灯光,身影挺拔如松,语气平淡无波。
“我自有安排。”
送走陆祁,公寓里重新恢复安静。
桑白梨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发呆。
“在想什么?”
傅聿危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她。
桑白梨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
“刚刚陆祁说......三天之后的董事会,你真的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傅聿危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带着点痒。
“关心我?”
桑白梨转过身,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里面像盛着揉碎的星光。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谋划?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在谋划什么?”
傅聿危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让桑白梨的脸颊不自觉地发烫。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凉的玻璃窗。
夏日的晚风从纱窗钻进来,拂过两人的发梢,也吹动了空气中暧昧的因子。
“瑾怀也是傅家的孩子。爷爷把公司交给他,这不是很正常吗?”傅聿危道。
桑白梨仰头看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一丝破绽。
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只有她看不懂的深邃。
“这不像你。”她轻声道,“你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傅聿危突然伸手撑在她耳侧的玻璃上,将她困在自己与窗户之间。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桑白梨的心跳骤然加速,像要撞出胸腔。
“那你觉得......”
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点蛊惑。
“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