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霍彤烨起身,临走前又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
“苏二小姐钟爱百合,你去的时候,不妨带上一束,也算是一份心意。”
说完,她便径直朝外走去。
李临连忙跟上,点头哈腰地将人送出了门。
云不羡在剧组解决了午饭。
和李临签完合同,又跟编剧就角色聊了近两个小时,才动身离开影视城。
她去商场挑了件款式简约却剪裁精良的礼服。
做好造型,准备赴苏家的宴会。
一切就绪,云不羡给苏羽发了条消息。
【你堂妹喜欢百合花?】
苏羽的消息几乎是秒回:
【不,她恨死百合花了,那玩意儿能要了她的命。她对百合重度过敏。】
【当年就因为误收了一束百合,差点人就没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云不羡看着屏幕,嘴角的弧度冷得像冰。
果然。
这位霍家长公主,为了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还真是不遗余力地给她挖坑。
只是她没想到,霍彤烨的心能这么狠。
为了算计她,竟半点不顾苏二小姐的死活。
【我在剧组碰见霍彤烨了。】
【她给了我一张你家宴会的请帖,还‘好心’提醒我,说你堂妹喜欢百合,让我带一束过去。】
消息刚发出去,苏羽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慌张和后怕:
“你怎么会碰上她?她有没有为难你?”
“那倒没有,”云不羡撩了撩头发。
“就是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霖城生存教育课。”
她有些不解,苏羽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
苏羽听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怒气冲冲地骂道:“这个女人简直恶毒得令人发指!让你带百合花,她是想让你当替罪羊!”
“我今天急匆匆从公司赶回来,就是因为我那个堂妹。”
“她的早餐里被人下了东西,送去医院洗胃了!”
“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小命都没了。”
“上个月她刚从国外回来,下飞机回家的路上就出了严重车祸。”
“事后查出来就是霍彤烨动的手脚。”
“今天这事,八成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云不羡听得心头一震:“她跟你堂妹有这么大的仇?”
电话那头的苏羽长长叹了口气,声音疲惫:“是上一辈的恩怨。”
“我二伯,是霍彤烨的前夫。”
“我这个二堂妹,是他婚内出轨,跟外面的女人生的。”
云不羡彻底愣住了。
苏家和霍家,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劲爆的关系?
“自从我二伯跟她离婚,我们两家就没什么来往了。”
“而且我家很早就搬去了俞城,跟我二伯那一房也生分了。”
“这些破事我爸妈从没提过,我也是今天家里乱成一锅粥。”
“才刚知道我二伯年轻时干过这么炸裂的事。”
云不羡捏着那张烫金的请帖,指尖冰凉。
下毒,车祸,过敏。
三言两语,勾勒出的却是一桩桩要人性命的阴谋。
这个霍彤烨,真是个狠角色。
“你堂妹这胎投得,堪称地狱级难度。”
云不羡的语气同情。
电话那头传来苏羽的叹息:“谁说不是呢,要不是……”
她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唉,也怪我二伯自己不是个东西。”
“当年猪油蒙了心,惹上这么个活阎王,连累整个苏家替他陪葬。”
“霍彤烨跟我二伯离婚后,就彻底疯了。”
“她要的不是钱,是要苏家的命。”
“凡是跟我二伯那一房沾点关系的公司,全被她用雷霆手段连根拔起。”
“那段时间,苏家的产业几乎全线崩盘。”
“我爸当时要是反应再慢一点,没有果断跟二房分家另立,全家搬去俞城发展。”
“现在京市的四大家族,早就没有苏家了。”
“她就是个疯子,平等地攻击我二伯身边的每一个人,连条狗都不放过。”
云不羡的脑海里浮现出霍彤烨推过那张请帖时。
指甲上精致的蔻丹,和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苏羽说的每个字,她都信。
“所以你记住,”苏羽的语气郑重起来。
“以后看见霍彤烨,绕着走,跑得越远越好。”
“知道了。”云不羡应了一声,“我这边结束了,现在过去找你。”
“好。”苏羽在那头犹豫了几秒。
“你到了就给我发消息,我出来接你。”
“有件事,我要当面跟你说。”
挂断电话,苏羽表情有些凝重。
她没有找借口让不羡别来今晚的宴会。
是因为她很清楚,现在苏娇娇回国了,她和霍廷霄的关系是藏不住的。
不羡迟早是要知道他们的事的。
早一天或是晚一天,没有任何区别。
作为不羡的朋友,知道她被欺骗了,也不应该瞒着。
瞒着她并非善意的谎言,第一时间告诉她真相,才是真的对她好。
所以她没有阻止不羡来参加今晚的宴会。
可是,一会儿不羡来了,她要如何跟不羡解释呢。
都怪霍廷霄那狗东西!
真没想到,他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是个脚踏两只船的畜牲!
云不羡到达苏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苏家大宅门口立着四个迎宾。
个个生得唇红齿白,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
笑容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云不羡下意识地摸了摸手包里那张烫金的请帖。
霍彤烨给的东西,像个烫手山芋。
在这苏家大门口拿出来,总觉得有点像当众挑衅。
她正犹豫着怎么跟人解释自己是苏羽的朋友。
为首的迎宾已经笑着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云小姐请进,我们大小姐已经等你很久了。”
云不羡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颔首。
顺势走了进去,指尖将那张请帖往手包深处又塞了塞。
苏宅是纯正的中式园林风格。
一进大门,迎面就是一片精心打理的庭院。
满池锦鲤在盛开的睡莲下游弋。
一座汉白玉小桥横跨池上,连接着两侧的假山绿植,处处透着东方工整的对称美学。
这份宁静雅致,很难让人联想到苏羽口中那个几乎被“活阎王”掀了底朝天的苏家。
院子显然为今晚的宴会重新布置过。
树上挂满了精致的彩灯,与古朴的建筑交相辉映,倒也不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