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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的意识摇摇欲坠,就在彻底坠入黑暗前,听到了那句话。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是幽冥殿主的声音,沙哑又破碎,透着股让人寒毛直立的笃定。好似她早就算准这一切远没到头,说不定……她正等着什么呢。

下一秒,眼前一黑,啥都听不见了。

赤璃和月泠几乎同时冲到他身旁。赤璃赶忙扶住软倒的玄寂,手指飞快搭在他脉搏上,脸色“唰”地就沉下来:“气息弱得很,精神力差不多耗尽了。”

月泠抬头看向殿主那边,殿主身体还嵌在石壁里,胸口剧烈起伏,嘴角不断淌出黑色的血。可那双眼,亮得跟燃烧的火似的。

“她还没死。”月泠压低声音,声音里藏着不安,“而且……她好像在等什么。”

“等?”赤璃咬着牙,机关傀儡都准备好了,随时能发起致命攻击,“等我们再给她补上一刀?”

话刚落,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从殿主体内猛地爆发出来。原本破破烂烂的法阵残骸开始晃动,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血腥混合的味道。地面裂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像血一样流开,聚成奇怪的符文图案。

“糟了!”月泠脸色大变,“她在用法阵剩下的力量,硬撑着续命!”

赤璃眼中闪过寒光,手中机关锁链猛地甩出去,直取殿主咽喉。可就在锁链快缠上殿主脖子时,一道黑色屏障突然出现,把锁链弹开好几尺,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呵……”殿主慢慢从石壁里挣脱出来,脚步踉跄,却还是站稳了。“你们以为,光靠蛮力就能杀了我?”

她抬手,五指张开,掌心出现一团扭曲的黑影。那黑影好像有生命,在她掌心里蠕动,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这是……法阵残留的意志?”月泠瞳孔一缩。

“不。”玄寂突然睁开眼,声音虚弱却冰冷,“是它选了她。”

赤璃赶紧扶稳他,眼睛紧紧盯着殿主手中的黑影。

“啥意思?”

“这股力量……不只是法阵剩下的。”玄寂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体内翻涌的剧痛,“而是更古老的东西——它附在殿主体内,想借她的身体重生。”

“也就是说,她是容器?”赤璃眼神一冷。

“没错。”月泠神情严肃,“但我们刚才的攻击,已经毁了法阵核心。要是它只靠法阵维持,早该消散了。”

“所以……”玄寂慢慢站直身子,幻灵蛊在他身边打转,“它不只是靠法阵,是用法阵唤醒自己真正的样子。”

殿主狂笑起来,笑声又尖又刺耳,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

“你们总算明白了。”她抬高手臂,那团黑影一下膨胀,变成一个人形轮廓,悬在她身后,比之前更清楚,也更狰狞。

“你们以为赢了?”她冷笑,“不过才刚开始而已。”

赤璃不再犹豫,机关傀儡一起出动,几十条锁链像毒蛇一样扑向殿主。同时,她拉满机关弓,箭矢泛着幽蓝的光,明显淬了剧毒。

月泠迅速结印,星象之力在她掌心聚集,变成一道耀眼的星光之刃,直劈殿主心脏。

玄寂站在两人中间,双手合十,全力催动幻灵蛊术,无数蛊虫像潮水般涌出来,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封死殿主所有退路。

三方一起攻击,势如雷霆!

殿主脸上没一点惊慌,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

“来得正好。”

她猛地挥手,那人形轮廓一下子变大,变成巨大的黑影,张开双臂,把三人的攻势全吞了进去!

轰隆——!

整个空间剧烈震动,尘土飞扬,地面又裂开了。赤璃被冲击波掀飞,狠狠撞在石柱上,机关傀儡断了几根锁链,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月泠勉强稳住身子,嘴角已经有血渗出来,但她还在运转星象之力,想重新组织攻击。

玄寂直接跪在地上,额头冒出冷汗,幻灵蛊群大片死去,只剩几缕还在苦苦支撑。

“太强了……”赤璃咬着牙,擦掉嘴角的血,“我们三人联手,居然被她一招挡住了?”

“不是她。”玄寂喘着气,眼神却格外清醒,“是它。”

“它在适应我们的力量。”月泠脸色惨白,“要是不能在它完全苏醒前解决她,就真完了。”

殿主慢慢走近,身后的人形轮廓越来越清楚,好像不再是投影,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你们很努力。”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嘲讽,“但你们始终不明白,这场战争,不只是你们的复仇。”

她伸手,指着玄寂,“你母亲的死,是你父亲亲手造成的。”

玄寂瞳孔猛地一缩。

“你说什么?”他声音颤抖。

“你以为她是被冤枉的?”殿主嘴角上扬,“不,她是心甘情愿去死的。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唤醒那股沉睡的力量。”

“住口!”玄寂怒吼,幻灵蛊再次爆发,朝殿主扑去。

然而这次,那人形轮廓没被动防守,而是主动进攻。它伸出一只漆黑的手,在空中一抓,玄寂顿时觉得胸口剧痛,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他的心脏。

“别信她的话。”赤璃大喊,机关傀儡又围上去,想牵制殿主。

“别让她接着说!”月泠也加入战斗,星象之力变成光束,射向那人形轮廓。

可不管她们怎么攻击,都挡不住那人形轮廓对玄寂的精神侵蚀。

“你以为你是在给母亲报仇?”殿主冷笑,“其实你就是个棋子,被命运摆弄的可怜虫。”

玄寂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青筋暴起,眼里满是痛苦和挣扎。

“闭嘴……”他喃喃道。

“你以为你能掌控命运?”殿主步步紧逼,“可你连自己的过去都弄不明白。”

“闭嘴!!!”

玄寂猛地仰头,双眼泛起淡金色光芒,幻灵蛊术发挥到极致,整个空间都被蛊虫覆盖,密密麻麻的,像黑云压顶。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背后有啥。”他咬牙切齿,声音沙哑,“今天,你必须死。”

赤璃和月泠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

三人不再迟疑,再次联手。赤璃操控机关傀儡,以最快速度布下一座微型阵法,把殿主困在里面;

月泠调动星象之力,引动天穹星光汇聚,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

玄寂则把最后的精神力全注入幻灵蛊术,蛊虫变成一条巨龙,咆哮着冲向殿主。

三方力量合在一起,威力前所未有,像天罚降临。

殿主终于变了脸色。

“你们……疯了?!”

她拼命挣扎,那人形轮廓也剧烈扭动,想挣脱束缚。

但一切都晚了。

“结束了。”玄寂冷冷说道。

巨龙般的蛊虫撕开空气,直扑而下,把殿主和那人形轮廓一起吞了进去。

轰——!!

整座地下殿堂剧烈摇晃,墙壁倒塌,碎石乱飞。赤璃和月泠被气浪掀飞,玄寂也昏了过去,倒在一片废墟中。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殿主的身影渐渐模糊……

她的嘴角,还挂着那抹冷笑。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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