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离峰已经睁开了眼睛。
“今天,也是充满七万的一天。不过,迪恩爱抚这么抽象的游戏,这个世界应该不存在吧?”
离峰活动了一下身子,这算是几天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了。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祥子也起床了。
一股混合着米香、酱油和微微焦糊的味道,取代了公寓里冰冷的标准化香氛,扑面而来。
“这个世界的祥子有分配公寓,应该没机会学做饭才对吧?”
离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循着味道走向开放式厨房。
祥子背对着他站在料理台前。她穿着宽松的浅色家居服,墨蓝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用一根普通橡皮筋随意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边。
晨曦的光透过窗户,给祥子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她正低头,有些笨拙地对付着手里一个形状不太规则的饭团。
料理台上有些狼藉:电饭煲冒着热气,旁边放着摊开的便当盒。切得厚薄不一的玉子烧边缘有点焦,小番茄洗好了放在沥水篮里,几片海苔被剪得形状各异。
冰箱门上贴着打印出来的《健康营养膳食配比建议表(高中生适用)》,旁边还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是祥子娟秀却带着点犹豫的字迹。
“蛋白质:玉子烧(2块)、鸡肉丸(4颗)…蔬菜:西兰花(焯水)、小番茄(6颗)主食:米饭(150g)…”
离峰靠在厨房门框上,没出声,静静地看着。
祥子似乎想把玉子烧放进便当盒的格子,但角度没放好,边缘的焦糊部分露了出来。
祥子拿起筷子,试图把那点焦糊的部分夹掉,结果用力过猛,半块玉子烧差点掉出来,她手忙脚乱地接住,脸颊因为着急和懊恼而微微泛红。
“咳。”
离峰终于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祥子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她迅速转过身,看到靠在门框上的离峰,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眼神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挡住料理台上的“惨状”。
“离、离峰君!你醒了?怎么……怎么没声音?”
祥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微微发颤的尾音暴露了窘迫。
“嗯,醒了。”
离峰走进厨房,很自然地无视了她的窘迫,目光落在她眼下的青黑上。
“倒是你,大祥老师,昨晚看马头了?怎么变姜丝了?大早上还在做生化实验呢?”
离峰语气带着点调侃,眼神却透着关心。
祥子下意识地哈气。
“蛤?什么马头姜丝的!我只是试着做了便当…可能…不太好看…罢了。”
大祥老师开始左右脑互搏了。
离峰走到料理台边,探头看了看便当盒里形状各异的饭团、焦边的玉子烧、摆放得并不整齐的蔬菜,还有那几个努力想摆成花朵形状、却显得有些歪歪扭扭的鸡肉丸。
拿起那双祥子用过的筷子,夹起一块边缘焦糊的玉子烧,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这个……嗯,焦糖风味!大祥老师深藏不露啊!”
“等等,那个只是焦了而已...”
祥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离峰三两下咽下去,脸上是满足的表情。
“有什么关系?这才是手工便当的灵魂!比那些流水线出来的‘正确’便当强一万倍!”
顺手拿起那张贴在冰箱上的《健康营养膳食配比建议表》,扫了一眼,嗤笑一声。
“垃圾啊,一定要丢到垃圾桶里面。”
极其潇洒地把它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以一个漂亮的弧线精准地投进了角落的垃圾桶。
“正确世界的你,再强大也是假的,不是真的,不要贪玩迷恋。”
离峰(成龙脸)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
“什么嘛!”
祥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离峰看着她微微低头的侧脸,晨光中柔和又带着点脆弱感。
‘祥子昨天欣赏完若叶家的盆栽,又受到了青梅竹马变成小姨的精神冲击,今天,要不还是让祥子休息一会吧。这个衍生世界规模太大了。核心也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喂,大祥老师。”
“嗯?”
“今天…翘课吧?”
“啊?”
祥子愣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可是今天是周六啊?本来就不用上课啊?”
“咳咳,我都忘了,总之就是,今天出去玩玩吧,先把世界的事情放在一边。”
离峰轻咳缓解尴尬。
‘我也没机会看日历啊,居然正好到周末了吗?’
离峰顿了顿继续说。
“我们去富士急乐园怎么样?记得那里吗?世界第一的过山车,还有能把人吓到灵魂出窍的鬼屋!虽然……我估计现在也变得‘安全第一,刺激可控’了。”
富士急乐园。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祥子记忆的另一扇门。那是在记忆中,她和离峰,小睦经常去的地方。尖叫,欢笑,在过山车的顶点感受失重的自由,还有风中的话。
“小睦…”
祥子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一个画面闪过:小睦坐在过山车的第一排,小小的身体绷得笔直,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金色眼睛,在高速俯冲的瞬间,竟然变得闪闪发光。
嘴角似乎……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她记得小睦下来后,小声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说。
“以后,每周都要来。”
那个想要改变自己、努力想扯出笑容的小睦,和月之森窗后面无表情的“完美女儿”,在祥子脑中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她想再去看看,看看那个曾经让小睦眼中燃起微弱火苗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看来祥子有想起什么了?这样好像又不算是放假了?要不换个地方?”
离峰当然也看到了祥子变换的表情。
“……不。我们去富士急。”
祥子看着离峰,眼神中虽然还残留着疲惫和混乱,却多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