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真有这么肥!”
“这不是一百四五十斤,这肯定一百五十斤以上啊。”
“牛逼大发了,你家喂的这都什么啊?咋能长这么肥?”
陈河自然是有自己养猪的法子。
村里人喂猪,基本上也就喂点猪草,别的几乎是舍不得喂的,因为这年头但凡是还能吃的东西,人都不嫌弃,都不够吃,都当成宝,哪儿能舍得喂猪?
但他舍得。
每个星期定期让周青海帮忙从公社那边带豆粕,再掺上地瓜干,有的时候,家里的一些带油水的剩菜剩饭汤汤水水,也全都喂给猪吃。
这能养不肥吗?
别说猪被养肥了,就是大黑子回来住了没两个月,也都胖了一圈。
但这事儿他能做,话却不能说。
不然被村里人知道,还不得把眼睛红得天天吃不下饭?
村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他家里的猪天天吃。
人还不如猪了?
这不是地主是啥?
所以陈河只能编瞎话:“我闲着没事就赶猪在院子里跑,猪跑得多,吃得就多,再多喂些猪草,可不就长得肥了?不过这事儿累人,撵猪跑,人也得跑,幸亏我身子骨结实,不然还真遭不住。”
众人便真信了。
关键是,除了这个原因,他们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任谁都不会相信陈河能给猪喂那么多好东西!
亲眼见过了猪,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大牛做主,一伙人齐心协力,把两头肥猪崽子赶来了村支书院子。
村民们早就在翘首以盼了,看到两头肥猪崽子,全都瞪大了眼睛。
老天爷,陈河没吹牛逼!
他说的是真的!
村支书和大队长也惊了。
这么些年,从没见谁能把猪养得这么肥,这是咋做到的?
陈河见众人只是盯着看,也不说话,便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要是养到过年,我保证能再养个一百斤,到时候两头猪五百斤肯定是有的,要是你们不让养,现在宰了也无所谓。”
村支书和大队长的脸色便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吃饭的事儿,是一等一的大事,必须得重视,于是两人便转过身去,压低声音悄悄商量了一下。
商量完,他们转过身道:“要不这样,大河,你也别养到过年了,就养到下个月月底,咱们就把这两头猪宰了分了,其他的猪,咱们就交到公社去,乡亲们觉得咋样?”
村民们闻言自然是乐意至极。
他们养的猪又瘦又柴,浑身的瘦肉,一点都不好吃。
陈河的猪,一看就肥油满满,这要是能分两斤肥肉回家,炸猪油出来,炒菜都香,谁不想要?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大牛和几个村民,帮陈河把两头猪赶回了家。
村支书也承诺陈河,会多记几个工分给他,多分点肉和粮食给他,叫他一定要好好养。
陈河答应了。
村民们显得比陈河还要高兴。
照着他养猪的这个速度,下个月底肯定能养到两百多斤,到时候两头猪四百斤,每家每户都能分不少呢。
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甚至,就连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有所耳闻。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这可算是近来的大新闻了。
要不是村支书怕有人得知秦家屯出了个天天给村民吃肉的宝贝,过来抢人,刻意嘱咐村民不要往外传,恐怕镇上的报社都要派记者过来采访。
秋收结束,村民们又播了种子,这一年的活儿,就算是彻底干完了。
所有人都闲了下来,有些人的心思,可就又要活络起来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刘根生!
自从他钱花完,就被刘晓洁甩掉后,他就变得郁郁寡欢,不但比以前还要不苟言笑,甚至还经常偷摸掉眼泪。
这天他从外面回来,刚拐上大路,就看到刘晓洁挎着个篮子,和村里的男青年站在一处有说有笑的。
她那会放电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男青年,把男青年脸都盯红了,她却像是浑然无知的样子,继续对着他暗送秋波。
刘根生看得眼睛都红了。
她说过的,等他再攒到钱,能养她了,能盖新房能带她进城看电影了,就会跟他。
这段时间,她都会等着他看他表现,结果她竟然说话不算数,又开始撩拨别的男人!
他当即拖着瘸腿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刘晓洁的手腕。
“你给我过来!”
刘晓洁吃了一惊,看到是刘根生,眼神中顿时涌出厌恶,想要甩开他的手,哪知道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死死抓着就是不松手,顿时把刘晓洁吓得发抖。
“刘根生,你干什么,你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不到吗?放手!”
男青年也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拦住刘根生:“根子,你干啥,快松手。”
刘根生看男青年就跟看仇人似的,咬牙道:“你滚!我和晓洁说话,轮不到你来管,你滚远点!”
他这么凶恶,男青年怎么敢滚?
眼见他是个瘸子,身子看起来也并不强壮,再加上刘晓洁还是他心仪的女人,便一咬牙,上前抓住刘根生的胳膊,脚下一绊,顷刻间便将刘根生放倒在地。
刘根生怕摔着刘晓洁,不得不松开手。
刘晓洁趁机躲到了男青年的身后,眼泪都流了出来,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
“刘根生,你这是干什么呀。”
男青年张开手护住刘晓洁,死死瞪向刘根生:“你再敢乱来,我对你不客气了!”
刘根生本来就生气,这下子更是气得失去了理智,爬起身来,猛地就朝男青年扑了过去。
……
等陈河接到消息,都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周青海来传话,说村支书找他有事。
他还以为是养猪的事儿,谁知道到了村支书家门口,竟见有不少村民都围着看热闹。
等进了屋,又看到刘根生、刘晓洁和村里挺有名的书生丁苏君。
在这三堂会审!
“这是咋了?”
其实,陈河一看到刘根生和刘晓洁在,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
十有八九是刘晓洁不搭理刘根生,刘根生又总是纠缠,被刘晓洁告到村支书这来了。
但他不知道丁苏君在这干什么。
村支书叹口气:“大河,根子叫你来的,他说他的事儿,你能给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