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训练室的角落,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光标跳动着,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在数据流中不断闪烁、跳跃。
电量:10%
红色警示框在右下角一闪而过,仿佛是系统最后的喘息。
我的呼吸微微急促,但手指依旧稳定。屏幕上残留的日志文件夹像是一扇半掩的门,里面藏着答案,也藏着危险。
“不能慌。”我在心里默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日志文件夹里有几行异常代码,它们像是突然插入的针脚,刺破了原本流畅的数据结构。我盯着那串陌生字符,脑海中快速翻找系统升级时的记忆。那些冗长的操作手册、繁琐的调试流程,此刻竟成了唯一能依靠的东西。
“路径……应该是这里。”我低声自语,迅速输入一串指令。
屏幕猛地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住,紧接着,界面重新刷新。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我已经看到了关键信息——
访问记录异常,时间戳为未来日期。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可能。
除非……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下意识地抬头,看见沈珩正靠在门口。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沉静如水。
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我转回屏幕,继续操作。手动调取日志并不容易,需要绕过系统的自我保护机制。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断线。
“昭。”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迟疑,“你还好吗?”
我摇头,没有停下动作:“不太妙。”
他走近几步,在我身后站定。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落在肩头,轻而稳。
“需要我做什么?”他问。
我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停留在屏幕上那一串未来日期的代码上。它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埋藏在系统深处,随时可能引爆。
“你相信直觉吗?”我忽然问他。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信。”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手动追踪这段代码的来源。它像是从某个未知节点渗透进来的,悄无声息地侵蚀着系统的每一寸空间。
“如果这是外部入侵……”我喃喃道,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滑动,“那它的目的就不是摧毁系统,而是——篡改命运。”
沈珩没有接话,但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支撑。
屏幕再次闪了一下,比之前更剧烈。电量条几乎要归零,系统运行速度明显变慢。我咬紧牙关,强忍着焦虑,将最后一段日志导出。
终于,一行模糊的文字出现在屏幕上:
外力干扰。数据节点断裂。
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这两个关键词。
这不是普通的故障,也不是自然老化导致的问题。它是人为造成的,而且手法极其隐蔽,几乎让人误以为是系统自身的紊乱。
“他们想让我们失去预知能力。”我低声说,“但他们低估了我们。”
沈珩轻轻点头,语气坚定:“你还有多少能量?”
我看了眼界面上的能量条,只剩下23%。这个数字太小了,连重启核心模块都不够。
“不够。”我苦笑,“但也许可以赌一把。”
“怎么赌?”
“把所有能量集中在核心处理器,跳过冗余程序,强行启动系统核心功能。”我说得很快,像是怕自己会犹豫,“只要能撑过几分钟,我就能找到问题源头。”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伸手按在我肩上:“去做吧,我会守着你。”
我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开始执行操作。手动分配能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精确到每一个数据包的流向。我小心翼翼地调整参数,确保不会触发系统的自动关闭机制。
屏幕忽然黑了一瞬,接着,一道微弱的光亮重新浮现。
系统重启中……
进度条缓慢爬升,像是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在黑暗中挣扎着发出最后一丝光芒。
我屏住呼吸,盯着那行进度数字。
40%……50%……
突然,画面一闪,出现了一张模糊的画面——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教学楼顶,俯瞰整个校园。他的身影单薄却挺拔,像是某种象征,又像是某种威胁。
画面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便消失了。
“刚才……你看到什么了吗?”我问沈珩。
他皱眉:“没看清,但那个人影……似乎在等你。”
我心头一震。
等我?
为什么?
我来不及多想,系统重启已经接近尾声。但就在进度条即将完成的那一刻,新的提示弹了出来:
警告:非授权访问正在进行。
“糟了。”我低声咒骂,立刻尝试切断外部连接。然而,系统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无法完全脱离。
“有人在远程操控。”我说,“必须马上结束这次重启。”
沈珩立刻道:“怎么做?”
“我需要一份完整的系统反馈记录。”我迅速扫视屏幕,试图找到备份路径,“只要能分析出入侵者的操作逻辑,就能反制。”
我打开一个隐藏的文件夹,里面存储着过去几个月的系统反馈。这些数据密密麻麻,像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但现在,它是我唯一的线索。
我开始逐条查看,试图找出规律。有些反馈是关于技能提升的,有些是关于敌方行动预测的,还有一些……是关于未来的。
“等等。”我忽然停住,目光落在一条奇怪的提示上。
命运之网,不可逆窥。
这几个字,和昨天晚上看到的那段提示一模一样。
是谁留下的?
又意味着什么?
“昭。”沈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需要我帮你拿什么?”
我想了想,迅速写下一张纸条,递给他。纸条上画着一个简单的图示,标注了几个关键地点——图书馆顶层服务器机房、实验室旧设备区、以及学生会办公室的资料库。
“去这些地方帮我找一下。”我说,“如果有任何看起来像是系统接口或者数据终端的东西,都带回来。”
他接过纸条,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他问。
我笑了笑:“你说呢?”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训练室恢复了安静,只有风扇轻微的嗡鸣声。我低头继续研究系统反馈,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外面的风呼啸而过,吹得窗帘轻轻晃动。我知道,这场争分夺秒的修复,才刚刚开始。
而那个戴面具的人,也许已经在等着我揭开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