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奇回来之后,商讨的人自然从两人变成了三个人。
要建城、要拉拢兽人的心、要准备货币……
孟泽只是拉个待办项目就把自己拉绝望了,邬峤也一脸凝重。
“时间根本不够。”邬峤看着孟泽画的城市图,“我担心祭……狼刃那边会有兽人提前来,而且那些雪豹也不是善茬,如果突然攻击我们也是个问题。”
说着,邬峤按了按眉心,“茗也还在暗处偷偷捣乱,我之前种的那些草都被他破坏了。”
“这段时间让华爸贴身保护你。”一直沉默着的辛奇突然看向邬峤,“那兔子肯定和狼刃那边的兽人有勾结,不得不防,你要自己行动太危险了。”
邬峤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辛奇这才转头看向孟泽,“我跟着你,保护你。”
邬峤看了一眼辛奇的脸色。
他怀疑辛奇就是为了合理自己的行动,才先安排华爸。
孟泽正把头抵在石壁上给发热的头脑物理降温,听见辛奇说的话,突然坐直身体。
“说到这个,”孟泽看向邬峤,“阿峤,咱俩得上体能武术课。”
“?”邬峤苍白的脸上大大的疑惑,“体能武术课?谁给咱俩上课。”
邬峤看向辛奇,“辛奇教我们吗?”
辛奇正要说话,孟泽摆摆手打断,“不用辛奇。”
辛奇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尾巴却垂了下来。
孟泽扒拉了一下手指头,“赤豹、痕姨、白狮、石翼,还要找鬣狗的兽人来当教练,我们得适应所有兽人的战斗模式,总让他们保护我们不现实而且浪费武力。”
说着话,孟泽抬起辛奇的胳膊。
辛奇不明就里,配合地抬起手。
孟泽使劲儿捏了捏辛奇的肱二头肌,连个印都没留下。
孟泽摊开手掌,对着邬峤展示,“呐,就这样的战斗力,放在身边做保镖太浪费了,这得扔敌营里杀个七进七出才合理。”
捏完辛奇的胳膊,孟泽捻了捻手指。
硬得手指头都捏疼了。
辛奇皱了皱鼻子,抬手挠了挠孟泽捏的地方。
痒痒的。
而且孟泽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夸奖,可怎么听完了就那么不高兴呢。
邬峤看着两人的表情,笑差点没憋住,只得看向萤火虫的夜灯,战术性地清嗓子,“嗯,我同意,体能必须得练上去,起码不能拖后腿。”
“我也可以陪练的。”辛奇极力推荐自己,“我比他们都厉害。”
“就是因为你比他们都厉害所以才不用你,我们得循序渐进,等到那几个我们都能应对的时候,你再来训练我们。”
孟泽拍了拍辛奇的胳膊,又顺手捏了一把。
依旧没捏动。
孟泽皱着眉偷偷啧了一声,转移话题,“比起训练我们,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得挑几个战斗力不俗的兽人训练,你应该见过我给风玫画的阵型图?”
想起在孟泽和风玫的训练下变得十分有攻击性的马兽群,辛奇点点头。
“那些阵型给兽人战斗用也可以。”孟泽揉了揉脑袋,“对了,不仅我们要上课,你们几个兽人也得上课,起码得把一些着名战役给学了。”
越想越觉得是个大工程,他躺倒在草塌上,“还得安排人手先把其他几个部落的住处收拾出来,他们来了就能投入训练。”
“对了,还有骨币,我们得弄些防伪的工艺,不然谁都能弄假钱可不得了。”
孟泽抬手,将胳膊盖在额头上,“我还想着可以安排有得吃和兔兽人开几个小吃店,这样我们的货币就能流通起来了,火锅店就挺好,他们肯定喜欢。”
“土牛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算算时间他们也该来了……”
“给灰蹄准备的地方有草场,但是等到了冬季草料可能不够,还得想办法……”
孟泽说话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只剩下哼唧声。
邬峤和辛奇对视一眼,靠近一看,孟泽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眉头还皱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辛奇下意识将孟泽抱起来往草塌上挪了挪。
孟泽被挪动的时候,不满地睁开眼,见是辛奇,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什么。
辛奇俯下身,听孟泽说什么。
可首先传过来的不是声音,而是那股细微而均匀的热气,热气扑在耳廓上,痒痒的,痒到心里去了。
辛奇控制住逃走的冲动,仔细辨认孟泽嘟囔的话。
“明早叫我起床晨跑。”
睡着了还在惦记着体能训练的事,辛奇有些心疼,轻轻应了一声。
孟泽得到承诺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去踏实睡去。
剩下邬峤和辛奇,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也休息吧。”
“嗯,你也是。”
气氛突然很是尴尬,辛奇快步离开。
离开山洞,辛奇没回自己的挂壁小洞,而是转身走进雨中。
孟泽为了大家已经很辛苦了,他得替孟泽承担一些事。
……
孟泽是被一股浓郁香醇的气味唤醒的。
鼻尖先是被什么暖暖的香气轻轻勾了一下,他皱着眉,翻了个身,继续窝进草塌,那香味却没完没了,发了疯地往鼻子里钻。
太香了!
好饿!
他忍不住睁开眼,朦胧的视野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自己面前,正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骨头汤,在他鼻尖前左右轻轻晃着。
那张脸凑得很近,青色的荧光和红色的火光在他清晰的五官上晃动,把那双金色的眼睛映得温柔又明亮。
亮到孟泽在那双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辛奇……”孟泽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眼角微红。
“嗯。”
辛奇温柔笑了笑,蹲在草塌边,手里捧着一个大木碗。
木碗里热气翻滚,骨汤的香味扑鼻而来,是炖得酥软的脊骨和骨缝里的骨髓味,还有野葱的清香,加上辛奇特意撕碎的山姜叶子和野胡椒,味道厚重却不呛人。
“咕噜……”
孟泽的肚子不争气地响起来。
迎着辛奇戏谑的目光,孟泽翻身坐起来,有些气恼。
“把我当小狗了么,用肉汤叫人。”
“你可冤枉辛奇了,”邬峤的声音适时从旁边响起来,“你睡觉太沉了,我叫你都没叫醒,还是辛奇想到用肉汤这方法才成功勾你起床。”
孟泽心虚的笑了一声,“哈哈,这样啊。”
孟泽麻利地起床洗漱,接着迫不及待要喝肉汤时,被辛奇摁住了手。
“不能喝。”
孟泽:?
“不是要晨跑吗?晨跑前吃早饭对肠胃压力太大,先喝点蜂蜜水和果子。”邬峤递过去一杯蜂蜜水和一个长得很像香蕉的果子。
“这里没有香蕉,但是这种果子的营养结构应该和香蕉差不多,就先吃这个补充点能量吧。”
孟泽有些怨念地看向站在一旁喝肉汤的辛奇,“那辛奇怎么能喝?”
“我们晨跑的距离对他来说比散步还轻松,当然不用像咱们一样讲究那么多了。”邬峤笑起来。
“给闻不给喝!太残忍了!”孟泽咬牙切齿。
辛奇闻言,很乖巧地放下喝汤的手,“那我等你回来一起喝。”
孟泽:……
太乖了,以至于显得他特别无理取闹。
孟泽换上正经的表情,“没事,你喝吧,我说着玩的。”
孟泽转身,假装还不在意地离开山洞,实则偷偷擦了擦口水。
他终于明白每次白狮吃不到为什么会哭了。
那是口水不争气地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