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县有宵禁的制度,所以这个时候,基本上就没人出来走动了。
他脚步匆匆,又尽量放轻,朝着云笙的居所走去。
树影斑驳摇曳,宛如他心绪起伏。
走到跟前,只见云笙的窗微微翘着,房内烛火摇曳。
清南风知道她还没休息,他轻轻推开窗,轻身一跃,跳进屋内。
叶云笙听到动静,一惊之下正欲呼喊,却在看清来人后,眼中的惊恐瞬间化为惊喜。
“你怎么来了?”叶云笙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欢喜。
她起身走向清南风,清南风也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将云笙拥入怀中,那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珑丫在旁边紧忙捂住眼睛,害羞地说:“小主,我在外面候着,有事你叫我!”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珑丫边嘟囔着,边往外跑。
现在的两个人,满眼满心都是对方,已经容不得外界的所有动静。
叶云笙抵在清南风的胸前,带着一丝娇嗔的问道:“你这么进来也不怕别人看到。”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连我今日办案的时候,满脑子也都是你的影子,实在忍不住来见你。”
清南风在叶云笙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让她双颊泛红。
云笙抬起头,目光似盈盈秋水,“傻瓜,办案都那么累了,还这么奔波干什么?”
说完便又将头埋入清南风的胸膛,将他抱得更紧。
她的口是心非,被清南风看得通透。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我担心祁华兰他们欺负你,我就算累死了,也要来见你。”
叶云笙猛地抬头,皱眉看他,“没有人欺负我,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可就不理你了。”
“好~,不敢啦!”
两人打趣地笑着,四目相对,情意绵绵,仿佛这世间只剩下彼此。
第二天一早,清南风便被清御叫去。
清御:“四弟,曹威那边怎么样了?”
清南风:“启禀陛下,曹威昨日什么都没招。”
清御:“哦?很少有人在南风卫的手中还不招供的,这个曹威,是朕小看他了。”
清南风:“臣觉得,这次这次与祁辅国联合审讯,曹威好像有所忌惮似的。”
清御:“四弟的意思是这件事与祁辅国有关?”
清南风:“这只是臣的猜测,现下还不敢妄断。”
听到可能与祁辅国有关,清御愁容显露。
他双眼布满血丝,看样子昨夜应该是一夜未眠。
“陛下看起来很疲惫,要不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清南风知道,皇上昨日本满心欢喜的以为,永安县是海晏河清的大好景象,可百姓接连的叫苦连天,使他严重的失落。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发生这种事,他这个皇帝还真是无用。
而现在出巡在外,清御每日只能与皇后同寝,受着他父亲的威胁,还要每日都与她假装恩爱,这使他更加压抑。
短短一天,清御便尽显疲态。
“无妨!”清御回答着。
“虽然曹威没招,但他的那个手下已经答应我要转为污点证人了。”
“哦?是那个主动认罪的?”清御来了一丝的精神。
“是,据为臣所知,曹威常年控制下属的家人,表面上照拂他们的生活,实际上确实以他们的家人威胁他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清南风向清御陈述着。
“曹威真是天大的胆子,连这种事他都做得出来?他还真是不择手段,丧心病狂啊。连这种事他都做得出来。”
清御激动得猛咳了两声。
“皇上,请勿激动,龙体要紧。”
清御深深的喘息着,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臣觉得,曹威一个区区七品县令,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的,至于谁是他背后的人,还请皇上再容我三天时间。”清南风说。
清御:“那就辛苦四弟了。”
“那臣就先告退了。”清南风颔首垂眸,转身打算离开。
“四弟!”清御又突然叫住他。
清南风站定回头,“陛下还有何吩咐?”
“如果有消息,一定要先来和朕禀报再做行动。”
“是。”
清南风走出正宅,喊来邱诚。
“李森的家人找到了吗?”清南风问。
“回王爷,南风卫连夜搜查,已经把李森的母亲和妻女全部找到,现在已经送往安全的地方。”邱诚回答着。
清南风:“做得好,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邱诚把三样东西交到清南风的手中。
清南风二话没说,便向牢狱走去。
邱诚推开牢门,清南风弓身低头走进了牢房。
李森还是笔直地坐在草席上,双目微闭。
听见声响,他睁开眼,看清了来人是清南风。
他迅速起身,“安王殿下,我的家人如何了。”
清南风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三样东西递给李森。
李森接过一看,双眼顿时泪目。
那是她娘亲拐杖上的玉坠、妻子的玉镯和女儿的长命锁。
他认得这些物品,都是他发了俸禄之后,买给她们的。
他破涕为笑,心中的大石落下,“谢谢你救了我的家人。”
清南风面无表情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呢?”
这次,李森没有丝毫犹豫,同清南风娓娓道来。
“我在永安县当差十年,一直都在曹威的底下做事,很快就被他提拔成捕头,也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也许是因为我最听他的话吧!”说到这儿,李森苦笑起来。
清南风知道,其实是曹威是最早控制了他的家人。
“其实他一直都剥削百姓,增加赋税,百姓叫苦连天,但他容不得别人的反抗,就连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也用武力打压,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在他的手中,慢慢的,也就无人敢言了。”
清南风仔细的听着,他虽知道民间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当自己真正的经历的时候,心里却也会跟着难受。
“后来,一些官差就越来越猖狂,他们打家劫舍,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什么都敢做。这还不算什么,今年年初之时,曹威命我去接一批货,说是朝中官员的,路径永安县,命我们务必要把货物安全送出去。”
“途中我趁大家休息的时候,偷偷的看了一眼,虽然掩盖的很严实,我也能窥得一二。”
“那批货物是什么?”清南风追问。
“是军械和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