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雪在水中抱着唐狸，她好奇的捏捏唐狸的手，发觉这手越泡越红润，没有半点起皱的样子。
她嗅了嗅唐狸自带的体香，那股清幽的莲花气息比在岸上还浓，因为太香了，她忍不住贴上唐狸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气。
一连吸了好几次，怎么吸都吸不够，她觉得自己好像对唐狸上瘾了。
她用脸颊贴上唐狸的芙蓉面上来回蹭动，滑滑的，好好玩。
唐狸被她来回摆弄，醒了过来，她目光幽幽的看着身前毛绒绒的脑袋，感受到杜如雪在嗅自己，还发出变态的喘息声。
杜如雪吸得很满足，笑意盈盈的抬头，想再蹭一下唐狸的脸颊，猝不及防的和一双带有寒星的眸子对上。
她立马怂的垮下脸来，手上放开唐狸，一连退了几步，退到岸边，右手摸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一副泫泪欲泣的样子。
“抱歉，我现在就下山。”
她说的是下山不是离开，言外之意就是想让唐狸挽留自己。
“为什么要下山？”唐狸的嗓音带有生病过后的低哑，听起来清泠泠的，像冬日里呼啸的北风。
“你都不要我了。”杜如雪背对着她，将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朵倔强的小白花。
“你可以去前山，任何一位师兄师姐都愿意收你，母亲也愿意。”
“呵。”杜如雪低笑，这次她是真的被唐狸伤到了。
她站起身想要离开池塘，唐狸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又问：“你还当我是师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已经不要我了，不是吗？”
她这话说的十分气愤，还很冷硬。
“哦，既然当我是师尊，你刚刚在对我做什么？”唐狸垂下散漫的眸子，将自己凌乱的衣襟整理整齐。
好吧，刚刚杜如雪是装的，她只是心虚的想要跑路，当然肯定是不会离开云衍宗的，她说那些要离开的话也只是想让唐狸服软。
她在岸上绞尽脑汁想借口，心里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想法，要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样子做，没办法，真的太香了。
唐狸只用一句话就赦免了她的“罪行”。
“我想喝姜汤了。”她说。
杜如雪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下，她笑嘻嘻的下水去，抱起唐狸上岸。
唐狸将脑袋撇向一旁，又忍不住将转向她的肩膀，“我自己走。”
“没事，就几步路。”杜如雪说什么也不放手，为了多抱一会，还故意走错路，迈的步子比平常小几寸。
来到浴桶边上，唐狸的手扯着衣带，想将这湿漉漉的衣物脱下，回头见到杜如雪还站在原地，色眯眯的盯着自己。
“出去。”
“啊？为什么，反正我们都是女孩子，我帮你。”杜如雪说着就想上手。
唐狸蹙眉厉呵：“出去。”
“哦。”杜如雪坚强的抹眼泪，跑了出去。
一出门她就变了脸色，神色无端透着股阴险。
她去厨房熬了一碗正宗的姜汤，端回来放在桌子上，听到唐狸要过来的动静，脸上立马挂上委屈的表情。
唐狸走过去坐下，沉默了两分钟，才小声道歉：“抱歉，那日我说的是气话，不应该赶你离开。”
杜如雪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唐狸真的会跟自己道歉，她垂眸，睫毛濡湿，怯怯道：“那师尊会偷偷离开吗？”
“去哪？”唐狸想起自己救下落水的杜如雪时，杜如雪莫名其妙的说自己会离开，她都不知道自己要离开到哪去。
“不知道。”杜如雪梗着脖子看她，一副很执拗的表情，非要唐狸说出几个不离开的理由，她才会相信。
“大概不会。”唐狸也不确定自己以后会怎么样，只能给她一个含糊的答案。
“不行。”杜如雪一想到唐狸不在了，她心里就感觉空落落的，很难受，她不喜欢这样的情绪，懊恼自己当日没有咬死唐狸，要不然现在自己也不会这般难受。
唐狸被杜如雪的变脸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表情这么凶狠的杜如雪，就算是她们第一次相见时，杜如雪也不曾这样。
“师尊，你要是想走，能不能提前告诉我，或者带我一起。”她跪在唐狸腿边，伏在唐狸膝上哭着软软道。
心里却恶毒的想，无论唐狸去哪，她都会把唐狸拽回来，管它是天堂还是地狱，师尊，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是我的。
唐狸用手抚上她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莫名其妙说这些，难道是被自己生病的样子给吓到了？
以前她生病都会被母亲放在富含灵气的池水中，醒来的时间有长有短，偶尔会看到母亲一个人偷偷哭。
她知道母亲为什么哭，也暗自自责自己拖累了母亲。
杜如雪将她的手拿下来，用自己的脸贴上去，然后压在唐狸的大腿上，哭哭啼啼的要她带自己走，最后就差撒泼打滚了。
唐狸拍了拍她的脸，让她冷静下来，疑惑道：“我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至于以后，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杜如雪得到承诺，却感觉还不够，她还要从唐狸身上得到更多，但她又说不清这个更多是什么。
她到底还想要什么呢？
唐狸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起开。
她端起姜汤那一秒，犹豫了一下，咬牙刚想喝，就被杜如雪阻止了。
“我，我有点冷。”杜如雪抢过来喝光，忙不迭跑回厨房重新给唐狸煮姜撞奶。
唐曦从外面回来，看着唐狸坐在石凳上，立马将自己忧虑的表情掩藏起来。
“宝宝，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坐到唐狸身边，为唐狸切脉。
“没有，母亲辛苦了。”
唐曦叹了口气，眼中蓄满了不舍。
她是从执剑宗回来的，那幅画她和主系统也看了。
回来的时候，她和主系统沉默了一路。
循环，无限的循环，是她们挣脱不开的牢笼。
她和主系统彻底想清楚了这一切，这是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她们在这期间绕了很久，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她们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她十分确定，她和主系统早就去过上古时期，只为了重置一切，改变未来某个节点发生的事，现在她站在这个节点上，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怎么改变。
因为，她们已经重置过无数次，那幅画就是最好的证明，画上有她做的特殊记号，说明她已经重置这个世界很多遍，她不知道这一次重来，是否还会失败。
她看着手中已经破损的机关盒，在心里怀疑，她们还能重置吗？她们还有机会吗？
“母亲，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唐狸用手在母亲眼前晃了晃，她能感觉到母亲的情绪很低落。
唐曦猛的将她抱进怀里，“宝宝，对不起，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唐狸一连问了好几遍，唐曦才哑着嗓子，难过的回答她，“宝宝，母亲送你回家好不好。”
哐当一声，是碗掉落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