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的日子像杯温茶，不烫嘴，却暖人心。社区的“以旧换旧”点成了老人们的聚集地，张阿姨的旧毛衣改出的猫咪马甲，李大爷的旧渔网编的菜篮子，摆在架子上像件艺术品。
东南亚的秸秆坐垫有了新花样，农户们跟着视频学绣向日葵，民宿老板们订了一大批，说“客人坐上去就不想起来”。王虎子收到汇款单时，特意数了数，够二十个孩子交半年学费。
菜市场的堆肥角成了“科普站”，周末总有家长带孩子来，看菜叶子怎么变成黑褐色的肥料。花匠老李教孩子们用肥料种小番茄，结出的果子虽小，却甜得能眯起眼。
“赵总，昨天有个孩子把自己种的番茄带来了，非要塞给您尝尝。”助理捧着个红透的小番茄，上面还带着点泥土。
体验店的改造角添了台旧缝纫机，是位奶奶捐的，说“当年陪嫁的，现在给孩子们派上用场”。孩子们踩着踏板，把旧布头拼贴成小围裙，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可生活里的风波，总藏在不起眼的角落。
社区改造角的旧布料出了问题。有位妈妈发现，改好的围裙上沾着根细铁丝，是旧衣服口袋里没掏干净的。虽然没扎到人，但她在业主群里一说，大家都开始担心“旧东西不干净”，来的人少了一半。
“赵总，现在大家捐旧衣服前，都要翻来覆去检查，有的干脆不捐了，说‘太麻烦’。”活动负责人拿着那根铁丝，脸涨得通红。
东南亚的秸秆坐垫被投诉“有虫”。北方客户收到货，发现缝隙里有小虫子爬出来，吓得直接扔了。检测后发现，秸秆没彻底晒干，在运输途中受潮生了虫，虽然无害，但膈应人。
“虎子哥，农户说‘以前编完堆屋里没事’，不知道还要彻底晒干。现在客户要集体退货，损失不小啊。”东南亚负责人急得声音发颤。
菜市场的堆肥出了新状况。天凉了，菜叶子发酵慢，堆在角落总也变不成肥料，看着像堆烂垃圾。有商户嫌碍事，偷偷往里面扔了塑料袋，被发现后，居民们吵了起来。
“赵总，商户说‘你们占着地方还弄不好’，居民说‘商户破坏环保’，劝都劝不住。”项目负责人发来现场视频，两方人正指着堆肥堆争执。
更让人揪心的是，幼儿园手工课上，有个孩子用旧报纸做帽子时，被报纸上的油墨蹭了满脸，家长看到照片后大发雷霆，说“油墨有毒，你们这是害孩子”。
赵铁柱和王虎子没急着处理，先去现场待了半天，看着那些琐碎的麻烦，心里慢慢有了数。
针对旧布料的铁丝问题，赵铁柱在改造角设了“检查岗”，请退休的工厂质检员来帮忙，教大家怎么翻口袋、查线头。还搞了场“找铁丝比赛”，孩子们戴着小手套挑拣旧衣服，找到一根就给颗糖，玩得不亦乐乎。
“不是旧东西不好，是我们没弄仔细。”他对大家说，“就像家里洗衣服前掏口袋，习惯了就不麻烦了。”
秸秆坐垫的生虫问题，王虎子让东南亚团队买了烘干机，秸秆编完必须烘干48小时，装袋前再撒层晒干的艾草粉——当地老人说艾草能驱虫。他还在坐垫标签上写着“手工制作，难免有小惊喜，晒晒就好”，透着点实在的俏皮。
“跟客户说实话，别藏着掖着。”他对销售团队说，“真介意的不会买，买了的就懂这份手工的实在。”
菜市场的堆肥争执，赵铁柱请商户和居民一起开了“协商会”，划了块更小的地方堆肥，商户派代表监督，居民负责记录发酵进度。还买了几个密封箱，天冷就把菜叶子装进去，盖上盖子加速发酵。
“各让一步，就像过日子谁家没点磕碰。”他笑着说，“等发酵出肥料，先给商户的摊位施点，让他们看看好处。”
幼儿园的油墨风波，赵铁柱带着儿童医生去了趟报社，了解到现在的报纸油墨基本无毒，但还是买了食品级的脱墨剂，教大家先用脱墨剂泡一泡旧报纸，再拿来做手工。
“安全不是一句空话，得让家长摸到、看到。”他给家长们发了脱墨剂的检测报告，“下周带孩子们做‘洗脸帽子’，保证蹭不到墨。”
过了段时间，那些麻烦像被太阳晒化的冰，慢慢消失了。
社区改造角的“检查岗”成了新亮点，孩子们最爱围着质检员爷爷转，学怎么捏着镊子找线头。有个孩子找到根细铁丝，举着跑遍整个社区炫耀，比得了奖状还开心。来捐旧衣服的人又多了，还总有人多带包糖果，给“检查岗”的人吃。
“赵总，现在大家都说‘经过检查的旧衣服，比新的还放心’。”活动负责人笑着说。
东南亚的秸秆坐垫加了艾草粉，再没接到生虫投诉。有客户晒出“收到坐垫先晒一晒”的视频，配文“像对待刚摘的蔬菜，新鲜着呢”。退货的客户有一半又重新下单了。
“虎子哥，农户们现在编完就往烘干机里送，比谁烘得干，可上心了。”东南亚负责人发来农户们围着烘干机的照片。
菜市场的堆肥箱里，菜叶子慢慢变黑变软，商户的摊位上，用堆肥种的小青菜长得格外嫩。商户和居民碰面时，会笑着问“今天的肥怎么样了”，像老邻居一样。
幼儿园的脱墨报纸很受欢迎，孩子们做的帽子蹭在脸上，只有点淡淡的纸毛。那位大发雷霆的家长，后来带着孩子来体验店，亲手做了个脱墨报纸灯笼，说“以前是我太紧张了”。
年底的聚会，大家没去会议室，坐在社区改造角的棉垫上，手里捧着秸秆杯垫，喝着用堆肥种的小番茄泡的水。
“今年净跟铁丝、虫子、油墨打交道了。”赵铁柱笑着说，“但我发现，这些事解决了，大家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是看‘搞环保的’，是看‘过日子的自家人’。”
王虎子从视频里举了举手里的秸秆坐垫：“农户们说，现在编坐垫前先烘秸秆，就像做饭前先淘米，成了习惯。习惯了，环保就不是负担了。”
大家没说明年要干多大事，只约好开春后，教孩子们用脱墨报纸糊风筝，帮菜市场的商户用旧塑料瓶改花盆，给东南亚的农户寄点绣花线，让他们的坐垫更漂亮。
夕阳把改造角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台旧缝纫机还在咔嗒响，一个小姑娘正踩着踏板，把旧布头拼贴成太阳的形状。
赵铁柱和王虎子看着那片暖黄的光，忽然明白，联盟要走的路，就是这样一点点往前挪，像老人们纳鞋底，一针一线，不慌不忙，却把日子缝得扎实又温暖。那些曾经的风波，就像鞋底的针脚，看着不起眼，却让路走得更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