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襄阳城头的黑旗已在风中猎猎作响。李火旺站在指挥舰甲板上，护腕的狼头纹烫得几乎要钻进肉里，他望着左营方向 —— 陈阿虎的狼头战旗始终低垂，不知是监视顺利，还是出了别的岔子。虎娃的磁石碎片在锦囊里跳动，少女攥着修灵笔的手沁出冷汗，昨夜画的防御符还在掌心发烫。
“轰隆 ——” 一声巨响撕裂晨雾。元军的回回炮喷出火龙，石弹擦着抗虏军的快船掠过，激起的水柱如巨墙般砸落。李火旺的短铳在掌心转了半圈，枪口指向东门：“按计划行事！快船队佯攻，吸引炮口！” 他的声音被第二声炮响吞没，眼角余光瞥见周益正指挥工匠给热气球点火，谋士的手在颤抖，算筹从袖中滑落。
陈阿虎蹲在左营了望塔后，狼头战刀的刀刃映出张统领的身影。那将领正对着襄阳城方向打手势，袖口露出半枚齿轮状令牌 —— 与天机阁密探的信物一模一样。汉子的伤疤抽搐着，指节攥得发白：“狗娘养的，果然反了！” 他想冲下去砍了叛徒，却想起李火旺 “不到万不得已不动手” 的命令，胸口像被巨石压住，闷得发疼。
东门的激战已白热化。抗虏军的快船在石弹掀起的浪涛中颠簸，一名士兵刚爬上桅杆，就被回回炮的气浪掀飞。“顶住！” 队长嘶吼着投掷火罐，火焰在元军城头炸开，却被迅速扑灭。李火旺的护腕突然发烫，狼头纹与回回炮底座的灵脉产生共鸣，他突然明白：“这些炮是灵脉驱动的！虎娃，用符咒干扰他们的阵眼！”
少女的修灵笔在空中划出紫色符咒，磁石碎片随之升空。可符咒刚靠近城墙，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碎。“是磁石阵！” 虎娃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第三艘快船被石弹砸穿，“它们的灵脉频率和回回炮同步了！” 周益突然大喊：“热气球准备好了！李大哥，我们该升空了！” 谋士的镜片反射着炮火，算筹在沙盘上排成冲锋阵型，却在触及 “张统领” 标记时微微颤抖。
陈阿虎突然按住腰间的信号箭。他看见张统领的亲兵正偷偷搬运火药桶，桶身上的黑龙纹在晨光中刺眼。“再不动手就晚了！” 他咬碎牙，战刀刚出鞘半寸，却见李火旺的信号弹在天空炸开 —— 那是热气球升空的信号。汉子猛地顿住，伤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李大哥，你可千万别出事...”
热气球的火焰在晨雾中亮起，二十个巨大的气囊缓缓升空。周益站在吊篮里，算筹在掌心排列出气流轨迹：“按磁石盲区航线飞行！还有三里就到回回炮阵地！” 他的声音带着兴奋，突然发现虎娃的脸色煞白 —— 少女的磁石碎片正朝着西北方向疯狂震动，那里的云层里，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嗡鸣。
“是机械飞鸟！” 虎娃尖叫着，修灵笔划出防御符。云层中钻出数十只青铜鸟，翅膀是锋利的刀片，眼睛闪烁着幽蓝的光。它们俯冲而下，刀片般的翅膀割向热气球的绳索。周益的算筹突然全部折断：“是元军的‘飞鸢卫’！他们的灵脉驱动装置...” 话未说完，最前面的热气球绳索被割断，气囊如断线风筝般坠向江面。
李火旺的快船已冲到东门下，他看见空中的混乱，护腕狼头纹突然爆发出强光。“陈阿虎！” 他对着信号箭怒吼，“带狼头卫支援热气球！” 了望塔上的汉子听到命令，如猛虎下山般冲出，战刀劈开张统领亲兵的喉咙：“老子早等不及了！” 他的身后，狼头卫们如潮水般涌出，却没注意到张统领正对着襄阳城方向，举起了刻着 “龙脊” 二字的信号旗。
空中，机械飞鸟的攻势越来越猛。虎娃的符咒接连被撕碎，磁石碎片在她掌心烫得惊人。周益突然将青铜浑天仪的碎片抛向空中，黏液在气囊周围形成屏障：“这是用天机阁秘术做的防护！能撑一刻钟！” 他的眼睛通红，仿佛在证明什么。李火旺望着空中暂时稳定的局势，却发现回回炮的炮口，不知何时已悄悄转向了热气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