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着清醒过来的李渊松了口气，脸上也终于带上了些许笑容。
“皇爷爷，这不叫我来的及时！”
“这事儿啊，都得算在你自己身上。”
“我那会儿正在朝会上嘚瑟呢，忽然听到你在我耳边跟我告别！”
“好家伙，那一下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那一会儿真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撒开腿就朝着这儿跑来了。”
说到这儿，李承乾似乎回忆起了之前那场景一般，浑身当即打了个寒颤，而后才轻声道。
“皇爷爷，以后莫要这么吓我了！”
“戒酒吧！”
“我还没成亲生孩子呢！”
“你若不看到咱们老李家下一代出生，你甘心？”
李渊虚弱的笑了笑，勉强抬起手，拍了拍李承乾的手臂。
“好好好，朕戒酒！”
“奶奶的，朕就知道你爹不是个好的。”
“平日里朕喝的你送来的酒屁事没有，今日里想起你爹送来的一坛酒没喝过，才喝了两杯，朕就倒下了！”
“哼，肯定是你爹使坏了！”
“不过不要紧，朕既然答应朕的大孙戒酒了，那朕就要做到！”
“你放心，朕从今日起滴酒不沾了！”
“朕等着，等着曾孙出来！”
一旁的李世民从李渊醒来开始，就一个字没说。
因为他知道，这祖孙俩之间的感情和关系，可比李渊和他的好太多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明明一句话没说，这黑锅也能飞到自己头上。
李世民直接给气笑了。
他指了指自己鼻子。
“父皇，您这当着面往儿臣身上甩黑锅，未免太不客气了吧？”
李渊瞥了李世民一眼。
“那咋了？”
“朕平日里喝好大孙送来的酒屁事儿没有，今日饭菜点心都还是那些，唯独酒水换成你送来的了，不怪你，难道怪朕的好大孙？”
李世民一滞，一肚子委屈不知道往哪儿说。
他是真委屈啊。
他早就知道自己跟这位父皇之间有了深深的隔阂。
他之前玄武门之事更是让父皇跟他之间，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理智维持着的表面上的亲情了。
而实际上，李渊怕是没少在背后骂他！
可正因为他们父子的关系本就不怎么好了，他李世民的名声也足够臭了。
这要是再把今日这黑锅甩到他身上，那他这辈子可就彻底没得洗了啊！
李世民为难的看向了李承乾。
却无语的发现，明明李渊都已经清醒了，耳朵边上那伤口也停止流血了。
可这小子却好似在研究什么重大问题一般，低着头细细的左看右看，看得那叫一个仔细啊。
李世民直接给气笑了。
好一个坑爹的大儿啊！
你是真不顾你爹的死活啊。
怎么？
就这么想让你爹一身狼藉的退位？
不过李世民到底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一边装模作样的伸出手给李渊捏着腿，一边可怜巴巴的冲着李渊说到。
“父皇，您这么说可就冤枉儿臣了啊！”
“您看，承乾在朝会上感觉到您这边出事儿了直接跑，朕想都没想就直接散朝，跟着跑出来了。”
“朕可是跟承乾前后脚到的！”
“由此可见，朕对于父皇的真心天地可鉴啊！”
李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又或许是因为今日里在鬼门关了走了一遭的缘故，这嘴格外的不饶人。
“嚯！你个前几年还能东征西讨的天策上将，居然跑不过朕的好大孙？”
“咋地？”
“先找个地方笑了一会儿？”
“然后赶紧过来看看朕的尸体僵硬没有，好哭一哭尽一尽孝子的本份，然后笑嘻嘻的送朕上天？”
李世民听到这话，真是拳头都攥出水来了啊。
这话，太恶心人了！
可偏生他还没发解释，为啥他一个几乎同时出发的，武力值明显要高于自家儿子的成年人，却死活跑不过！
但他总不能承认，这路上他确实晃神了好几次，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儿吧？
他难道真承认，他已经在想着如果李渊这个父皇真的龙殡升天了，他应该怎么处理后续的事儿？
这些话要是说出来，那今儿个只怕就是当场撕破脸了，最后一点父子亲情都没了啊。
想到这儿，李世民烦躁的长叹了一口气。
朕可太难了！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那郁闷的烦躁模样，倒也没觉着这中登有多可怜。
因为他其实能感受得到，皇爷爷对于自己这逆子，其实多少还是有些观感复杂的。
既有看到这逆子做事越来越成功的骄傲，却又不想解开的仇怨。
同时，多多少少还有点两个同样要强的男人，互相之间必不可少的嘴硬吧。
所以，李承乾压根没管他们父子之间这复杂的情感大戏，反倒是再次把手指头搭在了李渊的脉门上，静静的探查起李渊的情况来。
说实在的，在没有相关医疗器械的情况下，凭着李承乾那点并不算特别高明的中医水平，还真有些吃力来着。
好在他思路广阔、学贯中西，还手握着一个系统。
秉承着东方不亮西方亮的搞法，土办法、西药、中医手段，但凡能用上的全用上。
反正突出一个不择手段。
但从效果上看，目前确实是把李渊的老命救回来了。
但他仍旧不敢大意。
天知道还有没有反复。
所以，还是多注意一下吧。
因此一时间整个武德殿中再次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良久，闭着双眼的李渊，忽然轻声道。
“二郎，你将来若负了朕的好大孙，朕做鬼都不放过你！”
“你可答应！”
李世民听到这话，猛的抬起头，惊喜的看向了李渊。
眼见着李渊没有说其他的了，反而等着他说话。
他直接从綉墩上一个出溜跪在了地上，而后举着一只手道。
“朕李世民起誓，若朕负了朕大儿李承乾，朕宁愿受天打五雷轰！”
李渊闻言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然后仍旧闭着眼的说到。
“既如此，那你起来吧！”
“自今日起，朕不管你了！”
“你……好自为之！”
李承乾听着这一对话，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