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安保系统在凌晨三点发出刺耳警报时，成龙正趴在十三区的办公桌上补觉——前一晚刚从亚马逊雨林追回一尊被偷的玛雅雕像，眼下黑眼圈重得像烟熏妆。布莱克警长的电话劈头盖脸砸过来：“成龙！毕加索的《蓝色房间》被偷了！现场只留下一张折纸鹤！”
“折纸鹤？”成龙猛地坐起来，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偷名画留折纸？这贼还挺有艺术细胞。”
“不是普通折纸！”布莱克的声音透着焦急，“纸鹤翅膀上有远东艺术馆的印章，馆长张谦是你老朋友，他说这事儿透着邪门，点名要你去看看。”
半小时后，成龙站在大都会博物馆的展厅里。《蓝色房间》原本挂着的位置空荡荡的，墙上留着四个整齐的钉孔，地毯上放着一只巴掌大的白色纸鹤，翅膀边缘确实有个红色的“远东艺术馆”印章。
“张馆长呢？”成龙弯腰捡起纸鹤，指尖触到纸张时，感觉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被静电打了一下。
“在办公室等你。”安保主管指着走廊，“他凌晨四点就来了，说这纸鹤有问题。”
远东艺术馆的馆长张谦，是成龙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六十多岁，戴一副金丝眼镜，总爱穿中山装，说话慢条斯理，最大的爱好是收集世界各地的古籍和手工艺品。此刻他坐在大都会博物馆的临时办公室里，面前摊着一堆放大镜和试纸，看到成龙进来，立刻推过来一张照片：“你看纸鹤的纤维，里面混着金色的丝线。”
照片上，纸鹤的横截面果然有细微的金丝，在显微镜下泛着微光。“这是用‘金箔纸’做的，”张谦推了推眼镜，“明代的一种魔法纸，混入金箔和朱砂，能被施术者操控，甚至……变成活物。”
“变成活物？”成龙想起刚才的刺痛，“你的意思是，偷画的是这只纸鹤？”
“不止。”张谦翻开一本线装古籍，里面有手绘的插图：一个道士对着纸人念咒，纸人就活了过来，“传说修炼到极致，施术者能把自己变成纸人，穿墙过壁，来去无踪。”
正说着，布莱克警长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监控录像带：“有发现！凌晨三点零二分，展厅的监控拍到一个白色影子，速度快得像阵风，抓起画就从通风口钻出去了，通风口只有三十厘米宽！”
播放监控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屏幕上的白色影子确实像个纸人，四肢细长，身体扁平，抓起《蓝色房间》时，画框竟然跟着变扁了，像张纸一样被卷起来，塞进通风口。
“果然是纸人术。”张谦的脸色凝重起来，“能把名画也变成纸一样，这法术不简单。”
成龙盯着屏幕里纸人消失的方向：“通风口通向博物馆后院，我们去看看有没有痕迹。”
后院的草坪上，除了几个模糊的纸片状脚印，什么都没有。但在靠近围墙的地方，成龙发现了一小撮黑色的绒毛，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这是什么？”
张谦用镊子夹起绒毛，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乌梢蛇的蜕皮，而且是刚蜕下来的，还带着湿气。”
“乌梢蛇？”布莱克皱起眉，“博物馆附近怎么会有蛇？”
“或许不是普通的蛇。”成龙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打给老爹，“老爹，你知道‘金箔纸’和‘乌梢蛇’的关系吗？”
电话那头，老爹正在用微波炉热粽子，含混不清地说：“金箔纸需要活物引导，乌梢蛇属阴，常被用来当‘引路灵’……等等，你遇到折纸成精的贼了？”
挂了电话，成龙看着张谦：“贼可能养了条乌梢蛇，用来指引方向。我们得去远东艺术馆看看，你那里有没有类似的金箔纸。”
张谦的艺术馆藏在纽约唐人街深处，是一栋三层的老式建筑，门口挂着红灯笼，里面摆满了从商周青铜器到近代书画的各种藏品。张谦带着他们来到地下室的库房，打开一个上了锁的玻璃柜，里面整齐地叠着一沓沓泛黄的纸张，其中一沓正是白色的金箔纸，和纸鹤的材质一模一样。
“我上个月从一个古董商手里收的，”张谦拿起一张金箔纸，对着光看，“当时觉得工艺特别，没多想，现在看来……”
他的话没说完，库房角落突然传来一阵“嘶嘶”声，一条黑色的乌梢蛇从一堆木箱后面游出来，体长近两米，鳞片在灯光下泛着油光，脑袋微微抬起，吐着分叉的舌头，正对着他们。
“小心！”成龙一把将张谦和布莱克拉到身后，自己则抄起旁边的一根紫檀木手杖。
乌梢蛇却没有攻击，只是盯着玻璃柜里的金箔纸，像是在等待什么。张谦突然“啊”了一声，指着蛇的七寸：“那里有个红点！是被人用朱砂点的，这蛇被驯化了！”
就在这时，玻璃柜里的金箔纸突然无风自动，一张张飘起来，在空中折叠、变形，转眼间变成了十几个纸人，手里还拿着用纸片做的小刀和绳索，齐刷刷地冲向成龙。
“果然是活的！”成龙挥舞着手杖，把纸人打得粉碎，但碎纸落在地上，又很快重新组合，变成新的纸人。
张谦急得大喊：“用朱砂！金箔纸怕朱砂！”
布莱克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钢笔——他的钢笔墨水是朱砂特制的（这是跟成龙学的防身术），对着纸人泼过去。红色的墨水落在纸人身上，纸人瞬间冒出黑烟，瘫在地上变成一堆废纸。
乌梢蛇见势不妙，转身想逃，被成龙一把抓住尾巴，提了起来。蛇剧烈地扭动，嘴里发出“嘶嘶”的威胁声，但七寸被成龙牢牢攥着，根本动弹不得。
“这蛇肯定和偷画贼有关。”布莱克拿出手铐（虽然铐蛇有点奇怪，但聊胜于无），“我们把它带回十三区，让老爹看看有没有办法逼问出线索。”
张谦看着地上的废纸，眉头紧锁：“能操控这么多金箔纸，施术者的法力不弱，而且……他肯定很了解金箔纸的特性，说不定就在我们身边。”
回到十三区，老爹果然有办法。他把乌梢蛇放进一个装着糯米的盆里，念了几句咒语，蛇的眼睛突然变得浑浊，开始对着墙壁扭动，像是在画什么。
“它在指路！”小玉举着相机录像，“你看它的路线，像在画地图！”
蛇画出来的路线，最后指向的位置，竟然是——远东艺术馆。
“张馆长的艺术馆？”成龙愣住了，“难道偷画的人藏在那里？”
“不一定，”老爹用树枝在地上模仿蛇的路线，“也可能是施术者的老巢在那里。”
当天下午，成龙和布莱克带着警员突袭了远东艺术馆，张谦也陪着一起去。艺术馆里一切如常，展厅里的展品摆放整齐，库房的玻璃柜锁得好好的，金箔纸一张没少。
“会不会是蛇指错路了？”布莱克皱着眉。
张谦突然指着二楼的阁楼：“那里是我的私人书房，平时除了我没人能进去。”
阁楼的门是用红木做的，上着一把铜锁。张谦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堆满了古籍和画卷，靠窗的位置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着砚台和毛笔，还有一沓白色的金箔纸，旁边的盘子里，放着几条晒干的蛇蜕。
“这是……”成龙拿起蛇蜕，和之前在博物馆后院发现的一模一样。
张谦的脸色变得苍白：“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从不养蛇！”
就在这时，书桌抽屉突然自动弹开，里面掉出一个用金箔纸折的小人，和监控里的纸人一模一样，只是手里拿着的，是《蓝色房间》的微缩折纸模型。
“人赃并获！”布莱克掏出 handcuffs，指向张谦，“张馆长，你涉嫌盗窃名画，跟我们走一趟！”
“不是我！”张谦连连摆手，脸色涨得通红，“我怎么会偷朋友的东西？这是栽赃！”
成龙看着张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张谦是出了名的爱画如命，尤其是毕加索的作品，他曾说过“艺术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倒卖的”，而且以他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偷画。
“布莱克，先别急着抓人。”成龙拦住他，“你看这折纸小人，折痕很新，像是刚做好的，张馆长如果是贼，不会这么不小心留在抽屉里。”
布莱克犹豫了一下，收起 handcuffs：“那你说怎么办？蛇指路到这里，还发现了纸人模型，总不能当没看见。”
“我们需要证据，证明张馆长能操控金箔纸。”成龙转向老爹，“有没有办法测试？”
老爹从包里掏出一个铜铃：“金箔纸被施术后，会对特定的咒语有反应。摇铃念咒，如果附近有被操控的金箔纸，就会发光。”
他摇响铜铃，念起咒语：“金箔为骨，朱砂为魂，闻声显形，速来见我！”
阁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张谦松了口气：“你看，我就说不是我。”
就在这时，小玉突然指着书桌下的废纸篓：“那里有光！”
废纸篓里，一张被揉成团的金箔纸正在发光，淡金色的光芒透过纸团渗出来，越来越亮。成龙伸手把纸团捡出来，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咒，正是明代“纸人术”的施法符咒。
“这符咒……”张谦看着符咒，突然脸色大变，“这是‘替身符’！施术者可以用它把别人变成自己的替身，让纸人模仿对方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有人用你的气息制作了纸人，故意嫁祸给你？”成龙明白了，“所以蛇才会指路到这里，因为纸人带着你的气息。”
张谦点点头，指着符咒的角落：“你看这里的笔迹，和我的不一样，我写朱砂符咒从不这么用力，笔尖会分叉。”
仔细一看，符咒的笔画确实很用力，有些地方甚至划破了纸张，而张谦平时写字很轻，连钢笔字都很少有墨团。
“那真正的贼是谁？”布莱克皱着眉，“他怎么会有张馆长的气息？”
“能接触到我的私人物品，还了解金箔纸，”张谦沉思着，“只有艺术馆的人……或者，经常来拜访的客人。”
他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厚厚的相册：“上个月有个叫李伟的收藏家来拜访，说想看看我的金箔纸，还在书房待了一下午，碰过我的毛笔和砚台！”
相册里的照片上，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和张谦握手，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有颗痣，眼神看起来有些阴鸷。“李伟是做古董生意的，名声不太好，据说以前倒卖过赃物。”
“查他！”布莱克立刻让警员查李伟的资料，“看看他最近的行踪。”
资料很快出来：李伟三天前从纽约消失了，去向不明，但他名下有一个仓库，在布鲁克林的码头附近。
“去仓库！”成龙抓起外套，“《蓝色房间》很可能在那里！”
傍晚时分，成龙、布莱克和张谦带着警员赶到布鲁克林码头。李伟的仓库是一个巨大的铁皮房，门口没有上锁，推门进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木箱和麻袋。
仓库最里面，有一个用黑布盖着的东西，形状正好和《蓝色房间》的画框一样大。成龙走过去掀开黑布，里面果然是那幅名画，画布完好无损，只是画框上贴着一张金箔纸，上面画着和书房里一样的符咒。
“找到了！”布莱克刚想上前，仓库的铁门突然“哐当”一声关上了，四周的木箱开始晃动，无数白色的纸人从箱子里钻出来，手里拿着纸片做的刀枪，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
“他来了！”张谦喊道，“李伟在操控纸人！”
黑暗中，一个声音笑着说：“不愧是张馆长，连‘纸人术’都认得。”
李伟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沓金箔纸，正在快速折叠，每折好一个纸人，就往上面吹一口气，纸人立刻活过来，加入围攻的队伍。“本来想让张馆长替我背锅，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你为什么要偷画？”成龙摆出战斗姿势，“《蓝色房间》又不能用来施法。”
“谁说我要画？”李伟冷笑一声，举起一张折叠好的纸鹤，“我要的是画框里的木头！这画框是用明代的‘阴沉木’做的，能增强纸人术的威力，有了它，我能操控上千个纸人，就算是银行金库也能闯进去！”
原来，《蓝色房间》的画框是大都会博物馆三年前修复时换的，用的是一块罕见的阴沉木，李伟早就盯上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上个月在远东艺术馆看到张谦的金箔纸，才想出用“纸人术”偷画的主意。
“痴心妄想！”成龙冲过去，一脚踹向李伟手里的金箔纸。李伟侧身躲开，同时把手里的纸人全扔了过来。
纸人铺天盖地地涌上来，有的爬上成龙的腿，有的往他脸上扑。成龙挥舞着拳头，把纸人打得粉碎，但碎纸很快又组合起来，没完没了。
“用朱砂！”张谦大喊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朱砂粉，“往他身上撒！”
小玉（她偷偷跟着来了）一把抢过瓷瓶，用力扔向李伟。朱砂粉在空中散开，落在李伟身上，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衣服开始冒烟——原来他为了方便操控纸人，给自己也施了“纸人术”，把身体变得半人半纸，所以也怕朱砂。
李伟慌了，转身想跑，却被布莱克拦住，一 handcuffs 铐住了手腕。失去操控的纸人，瞬间变成了普通的废纸，散落在地上。
“搞定！”小玉拍着手，“没想到画框比画还值钱。”
“阴沉木确实稀有，但用在邪术上就可惜了。”张谦看着画框，“回头我请人把它拆下来，做成工艺品，也算物尽其用。”
回到大都会博物馆，《蓝色房间》被重新挂回展厅，安保系统增加了专门检测魔法物品的装置。张谦握着成龙的手，感激地说：“谢谢你相信我，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我们是朋友嘛。”成龙笑着说，“不过你以后可得小心，别什么人都让进书房。”
张谦连连点头：“教训太深刻了，以后除了你们，谁也别想进我的阁楼。”
回到十三区，小玉正在给那只乌梢蛇喂食（老爹说它帮了大忙，决定收养它，取名“金箔”）。“龙叔，你说李伟变成半人半纸，会不会下雨就化了？”
“很有可能。”成龙想起李伟被朱砂撒到时的样子，“所以说，邪术没好下场。”
老爹拿着那沓金箔纸，准备放进藏品库：“这些纸留着还有用，说不定以后能用来对付其他邪物。”
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十三区的院子里，小玉和金箔蛇玩得正欢，老爹在哼着小曲整理符咒，布莱克发来短信，说李伟已经认罪，被判了十年刑。
成龙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的白色纸鹤——这是他从远东艺术馆带回来的，不是魔法纸，只是普通的宣纸，是张谦亲手折的，翅膀上写着“友谊长存”。
他拿起纸鹤，对着阳光看，纸鹤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只展翅飞翔的真鸟。原来真正的魔法，从来不是用来偷东西或害人的，而是像这样，藏在朋友的心意里，藏在对艺术的热爱里，藏在每一个守护正义的瞬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