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说五个小时才会变成真菌丧尸吗,我应该可以给我们争取到十小时。”夏昭韫抬起被汗浸透的苍白脸庞,\"若两小时无救援...我就把我们所有人的体温降到休眠,这样就一定可以等来救援了。\"
赵曜摇头:\"进入休眠期的人无法调息回复灵力,还不如等春枝醒来后,让她调息回灵。\"
随后她懊恼地捶打自己额头:\"都怪平时太依赖春枝的药剂治疗了,排位赛也没有什么大伤,要是用一点学分兑换一些丹药的话,现在就不至于那么被动了。\"
喉咙里翻涌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某种腐败的甜腥,那是孢子和血块混合的味道。
她闭上眼,试图将涣散的意志沉入丹田——这是修士的本能,是刻入骨髓的恢复程序。
丹田的灵气在干涸的经脉深处微弱地跳动了一下,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呼…” 她强行引导那缕细微的灵气,沿着《清风抚络决》的路径缓缓运转。
下一秒,地狱降临。
“呃啊——!” 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撕裂了设备间压抑的空气。
赵曜右小腿肚猛地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块,皮肤瞬间被撑得发亮,青黑色血管如同扭曲的毒蛇在皮下疯狂扭动凸起!
校服裤的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噗嗤!噗嗤!
数道无形的风刃从炸开的皮肉中激射而出,带起几股混杂着灰绿色孢子粉末的粘稠血箭,狠狠喷溅在旁边王星衍的脸上和脖颈。
温热的、带着腐败气息的液体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王星衍瞳孔骤然收缩,染血的手掌闪电般扣向她手腕脉门,试图截断那狂暴的灵气流。
但太迟了。
赵曜的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砸回地面,头颅不受控制地左右摆动,瞳孔涣散放大。
在她扭曲的视野里,墙壁斑驳的锈迹和应急灯惨白的光晕扭曲、旋转,最终凝聚成一个她刻骨铭心、腐烂了大半的身影——温执欲!
他腐烂的嘴角挂着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温柔笑意,一只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手爪,正缓缓掏向背对着他、毫无察觉的王星衍的后心!
“不——!躲开!” 极致的恐惧压倒了所有理智。
赵曜发出非人的尖叫,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染血的指甲如同濒死野兽的利爪,狠狠抓向近在咫尺的王星衍!
嗤啦!
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在王星衍的锁骨和颈侧,皮肉翻卷,鲜血狂涌!
更可怕的是,失控的风灵气本能地灌注在她指尖,那是撕裂血肉的凶器!
剧痛让王星衍闷哼一声,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决断和一丝被疯狂掩盖的惊悸。
缠绕其星阙垂裳上的雷纹瞬间亮得刺目,本能护主硬生生格开另外几道切向他手臂的无形风刃!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伴随着皮肉被割开的闷响,他的右臂顷刻间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那些沾染了赵曜喷出物和狂暴灵气的孢子,如同找到了最肥沃的温床,疯狂地向他颈侧深可见骨的伤口钻去!
滋滋…
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声响中,那些灰绿色的菌丝如同拥有生命的电路,贪婪地攀附上他颈侧闪耀着金光的雷纹,并沿着雷纹的轨迹向四周蔓延!
金光与灰绿色的菌丝在他染血的皮肤上激烈对抗、缠绕,如同在进行一场微缩的生死搏杀。
每一次雷纹闪耀试图灼烧菌丝,都带起一缕刺鼻的青烟和皮肉焦糊的味道,而菌丝被烧断后又会顽强地再生蔓延!
他一边和身上菌丝反抗着,一边左掌带着残存的雷光,毫不留情地重击在赵曜小腹丹田的位置!
这一击精准、冷酷,带着截江断流的蛮横,强行将她体内狂暴的灵气源扼住!
咚!
王星衍展开所有云缚绫,像屏风一样隔开了五人和对面的人群,确保接下来他的所有举动都不会被对面的几十个人看到。
染血的膝盖顶开她痉挛的双腿,沉重的身躯如同最坚固的枷锁轰然压下,将她死死钉在冰冷肮脏的地面。
他的右腿如同铁柱般压住她大腿根部的动脉,粗暴地阻断灵力向下肢奔流。
左臂手肘带着千钧之力卡死她纤细的咽喉,窒息感瞬间掐灭了她喉间的尖叫。
他整个宽阔汗湿的胸膛紧贴着她布满蛛网般血痕的后背,金雷灵根的力量在肌肤相贴处形成一张细密的、带着刺痛电流的网,试图强行疏导她体内狂暴乱窜的风灵气。
然而,这是饮鸩止渴!
“呃——!” 赵曜的身体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活鱼,剧烈地反弓、抽搐。
王星衍引导的、带着毁灭属性的金雷灵气,沿着她纤细脆弱的任脉强行逆行而上,如同烧红的烙铁捅进冰水管道!
所过之处,狂暴的风灵气与阴毒的孢子菌丝被一同摧毁湮灭,代价是赵曜的经脉如同被雷火灼穿的薄纸!
噗!噗!噗!
她身体各处猛地爆开十几处细小的血洞!
不是喷溅,而是如同被无形的针从内部刺破,细密的血珠瞬间染红了她残存的破碎衣衫和身下的菌毯。
那是十二正经被金风冲突硬生生灼穿留下的孔洞!
剧烈的痛苦让她眼球上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全身毛孔都在渗出细密的血珠,整个人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
混乱的灵气风暴并未停止。
失去最后约束的风灵精华,在她彻底枯竭的丹田深处,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开始了最后的、自毁式的咆哮!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青黑色气流猛地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环绕着她疯狂旋转!
嗤啦!嗤啦!
赵曜身上最后一点破碎的布料被无形而密集的风刃彻底撕碎,化作漫天翻飞的黑色蝴蝶。
那狂暴的气流如同无数把高速旋转的锉刀,刮擦着周围的一切!
金属墙壁上瞬间布满纵横交错的深刻划痕,火星四溅;堆放的杂物被轻易地切割、粉碎;离得稍近的一个幸存者惨叫一声,手臂上瞬间多了十几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我的手!我的手没了!” 这位年轻男人抱着自己鲜血淋漓、布满深可见骨切口的右臂,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