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先生来了！快把病人藏起来！\"
叶尘刚走到伤兵营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鸡飞狗跳。几个小兵手忙脚乱地把伤员往帐后抬，活像见了瘟神。
\"等等！\"叶尘伸手想拦，一个小校\"扑通\"跪在他面前：\"先生饶命啊！俺们营就剩这十几个能打仗的了！\"
叶尘的手僵在半空，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三个月前他还是曹营最受欢迎的谋士，现在却被当成灾星避之不及。
\"李校尉，我只是想看看...\"
\"先生上次'看看'，王老五就长出了尾巴！\"小校带着哭腔，\"上上次'看看'，整个炊事班开始发光！\"
叶尘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自从他教会华佗现代医术，曹营的伤兵确实...变异得有点离谱。
\"让他进来。\"华佗的声音从帐内传出，\"正好需要个对照组。\"
伤兵营里弥漫着古怪的药香。二十几个伤员躺在席上，症状千奇百怪：有人头上长蘑菇，有人皮肤透明得能看见血管，还有个壮汉的胳膊变成了绿色——字面意思的叶绿素那种绿。
\"光合作用！\"华佗兴奋地指着绿胳膊，\"这位壮士三天不吃饭，晒晒太阳就行！\"
叶尘胃里一阵翻腾。他不过是想救几个人，怎么就把三国搞成生化危机了？
\"先生请看这个！\"华佗拉着他来到一个罩着黑布的笼子前，神秘兮兮地掀开——里面是只长着六条腿的老鼠，正在用前爪翻竹简。
\"认...认字？\"叶尘声音发抖。
\"不止！\"华佗递过竹简，\"它还能解一元二次方程！\"
竹简上歪歪扭扭刻着几道算题，旁边是老鼠爪印蘸墨写的答案。叶尘眼前一黑，扶住笼子才没摔倒。
\"这...这得立即销毁...\"
\"不行！\"华佗宝贝似的护住笼子，\"丞相说了，要组建一支'玄鼠军'！\"
叶尘耳边嗡嗡作响。曹操要用变异老鼠打仗？这剧情连《三国演义》都不敢写！
正恍惚间，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郭嘉风尘仆仆地冲进来，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先生！大事不好！典韦...典韦他...\"
叶尘心头一紧。自从宛城之战他救了典韦，这位猛将就因害死曹昂自责不已，主动要求驻守最危险的隘口。
\"典将军怎么了？\"
\"他...变异了！\"郭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今早哨兵发现他站在崖顶，背上长出了...翅膀...\"
\"翅膀？！\"华佗两眼放光，\"快带老夫去看看！\"
叶尘双腿发软。上次典韦用防滑戟导致曹昂惨死，这次又...
三人骑马赶到隘口时，悬崖边已经围满了人。曹操亲自坐镇，见叶尘来了，神情复杂地指了指崖顶：\"先生自己看吧。\"
朝阳下，典韦魁梧的身影立在崖边，背后赫然展开一对巨大的...蝙蝠翼？那对黑黝黝的肉翼在晨风中微微颤动，足有两丈余宽。
\"典将军！\"叶尘扯着嗓子喊，\"您还好吗？\"
典韦缓缓转身，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先生...俺变成妖怪了...\"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诡异的双重音效。
华佗激动地记录着：\"声带也变异了！妙啊！\"
\"闭嘴！\"曹操罕见地发了火，\"奉孝，查清楚怎么回事！\"
郭嘉低声道：\"据典将军说，他昨日用了先生给的'能量药丸'...\"
叶尘头皮发麻。那哪是什么药丸，就是他看典韦守关辛苦，用蜂蜜和坚果捏的士力架啊！
\"原料是什么？\"华佗职业病发作。
\"就...蜂蜜、核桃、还有点发光蘑菇粉...\"叶尘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三个字一出，所有人齐刷刷后退三步。
\"又是发光菌！\"郭嘉扶额，\"先生啊...\"
曹操深吸一口气：\"能治好吗？\"
华佗还没开口，崖上的典韦突然展开双翼：\"主公！俺想通了！既然成了这副模样...\"他纵身一跃，在众人惊呼声中滑翔起来，\"就让俺当个侦察兵吧！\"
那对翅膀出奇地灵活，典韦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在曹操面前跪下：\"求主公成全！\"
叶尘看着这一幕，突然鼻子发酸。这个憨直的汉子，即使变成这样还想着报效主公...
曹操显然也被感动了，亲自扶起典韦：\"好！孤封你为'天翼将军'，统领新设'飞熊军'！\"
\"谢主公！\"典韦的翅膀激动得直抖，扇起一阵大风，把曹操的帽子都吹飞了。
回营路上，叶尘心情复杂地跟在队伍末尾。忽然，路旁草丛里窜出个黑影——是司马懿。
\"先生现在信了吧？\"司马懿压低声音，\"善心必招灾祸。\"
叶尘苦笑：\"典韦这样...也不算坏事？\"
\"等着看吧。\"司马懿冷笑，\"不出三日...\"
他的预言提前应验了。当天傍晚，许昌上空乌云密布——不是要下雨，而是上百个背着自制翅膀的曹军士兵在练习滑翔！原来典韦的事迹传开后，将士们纷纷求华佗也给装上翅膀。
\"胡闹！\"曹操看着又一名摔断腿的士兵，终于发了火，\"水镜先生！给孤个解释！\"
叶尘跪在大帐中央，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臣...臣有罪...\"
\"起来吧。\"曹操突然叹气，\"孤知道先生本意是好的。\"
叶尘惊讶地抬头，发现曹操手里把玩着一个...遥控器？
\"这是...\"
\"格先生按先生手机里的图做的。\"曹操按下按钮，帐外传来\"嗡嗡\"声，一架木制无人机飞了进来，\"他说这叫'科技发展'。\"
叶尘哑口无言。是啊，在这个连蒸汽机都造出来的魔改三国，长个翅膀算什么？
\"报！\"传令兵慌张跑来，\"飞熊军和东吴的'海豚营'在江上打起来了！\"
曹操猛地站起来：\"战况如何？\"
\"典将军用翅膀掀起巨浪，掀翻了五艘吴船！但...\"传令兵咽了口唾沫，\"但海豚们跳起来咬伤了好几个飞熊军的...呃...翅膀根...\"
叶尘和曹操同时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深夜，叶尘独自在帐中翻看那本残破的《三国演义》。书页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就像这段彻底跑偏的历史。
\"先生还没睡？\"郭嘉提着酒进来，\"喝一杯？\"
两人对饮无言。良久，郭嘉轻声道：\"其实...先生不必自责。\"
\"嗯？\"
\"虽然典韦长了翅膀，张飞玩手电筒，华佗养着会算账的老鼠...\"郭嘉掰着手指数，\"但官渡我们赢了，赤壁也没输，百姓们...\"
\"百姓们叫我'诅咒先生'。\"叶尘苦笑。
郭嘉摇头：\"许昌孩童最近编了首童谣，要听吗？\"
叶尘点头。
\"水镜先生心眼好，一救人准糟糕。将士长出蝙蝠翅，老鼠能把论语教...\"郭嘉唱完，自己先笑了，\"多有趣！\"
叶尘却笑不出来。他想起今天路过市集，看到一个妇人慌忙把孩子拽回屋里，仿佛他是什么瘟神。
\"奉孝，我是不是该...\"
\"别想着走。\"郭嘉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丞相离不开先生，我们也一样。\"
\"可我这'善心诅咒'...\"
\"那就继续诅咒吧！\"郭嘉大笑，\"比起规规矩矩的三国，我更喜欢现在这个——会飞的典韦，会发光的荀彧，还有...\"他压低声音，\"会偷看宫女洗澡的司马懿。\"
叶尘一口酒喷出来：\"什么？！\"
\"嘘...\"郭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家伙最近变异出了隐身能力，天天在宫里转悠...\"
叶尘突然觉得，或许这个世界没他想的那么糟。
次日清晨，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来：诸葛亮派使者送来请柬，邀请叶尘参加\"第一届三国科技博览会\"！
\"孔明说...\"使者恭敬地递上镶金的帖子，\"要展出'木牛流马无人机'和'诸葛连弩机枪版'...\"
曹操气得胡子直翘：\"孤也有！格先生的'蒸汽铁甲舰'和仲达的'闪电霹雳车'！\"
叶尘看着请柬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字样，突然释怀地笑了。去他妈的历史轨迹吧，至少这个世界的人们，活得比原着精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