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只剩下戏命师那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
但是，就在这生死存亡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一缕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晨曦中的微光，悄然驱散黑暗，带来希望。
赵明感觉到一股力量从内心深处涌出，抵抗着戏命师的控制。
他猛地睁开眼睛，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手，猛地抓起钢笔，用尽全力刺向自己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赵明的身体缓缓倒下。
不过，他的嘴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我选择，挣脱…镣铐…成为…执笔人……”
赵明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而戏命师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具下的表情痛苦扭曲。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挣脱我的控制！”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然而已经无法改变现实。
赵明的身体渐渐冰冷，但脸上依旧挂着那份释然的微笑。
“我们每个人都是命运的提线木偶，区别只在于……”
一道熟悉的声音凭空响起，回荡整片空间：
“有些人，甘愿做永远的演员。”
随着话音落下，戏命师的身体开始消散，仿佛泡影一般渐渐消失。
在彻底消失之前，她绝望地喊道：
“赵明…我还会回来的…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声音渐渐消失，实验室恢复寂静。
阳光从窗户照进，照亮了赵明安详的面容。
而在他的右手中，一支钢笔静静地躺着。
笔身上的刻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崭新的小字：
【命运由我执笔】
……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我都使得他心灵崩溃了？”
耳畔隐约传来“欺诈师”难以置信的声音，她像是在跟某个人对话。
“很简单，任何人，他们本身其实可以被划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心灵，第二部分是本能，你可以操纵一个人的心灵，却并不代表可以完全掌控一个人的本能，就像是水火本就相对一样。”
宋长安一开口，就是一长串不明觉厉的小作文，让人一听就觉得深不可测：
“在我们的认知当中，水是人体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一个人的日常。而在土着的认知当中，火则是我们认知当中的水，你想要让一个土着喝水，却给他火，那自然是南辕北辙了。你说，这水还怎么灌得进去？所以，当他的心灵绝望崩溃的时候，本能就会占据上风，而正是这一点，我引导了他，让他的本能战胜了心灵，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对面的戏命师沉默了片刻，说道：
“你是说，赵明他本身具有强烈的本能意识，那是我无法触及到的地方？”
“没错，看来你还不算太笨，那赵明心中的本能，便是亲情，而亲情所驱动的力量，是你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更何况，他还是在极端情况下，潜力被无限放大。”
宋长安一本正经地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假话，明明就是自己下了精神暗示，偏偏要往这种方向吹，还真是……
当然，这也不算是谎言，毕竟，再怎么说，赵明之所以能够挣脱戏命师的精神操控，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要反抗“命运”。
戏命师则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解释，不过这个人类，还真是有趣，明明身为一个低等生物，居然能反抗我的控制，简直就是个奇迹。”
“呵～”
宋长安似乎轻笑了一下，语气中颇有讥讽：“看来，你对人类这种生物，还是不够了解啊。”
戏命师毫不客气地反驳：
“人类？呵呵，不过是一群弱小、愚蠢、肮脏不堪的生物罢了，我可不需要了解他们。”
“哦？真的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人类这种生物，之所以能延续至今，便是因为他们那所谓的弱小、愚蠢、肮脏不堪？”
宋长安据理力争，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口头争斗上认输。
“……”
戏命师一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好了，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宋长安冷冷地注视着戏命师逐渐消散的身影，指尖的愚人硬币不知何时已变成一把银色小刀。
刀锋上流转着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
显然，只要对方敢否认，他就敢大打出手。
“嗯，看在你的确让我输得心服口服的情况下，我决定将那个秘密告诉你……”
戏命师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她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在空气中扭曲变形。
“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下，你可知……将军？”
“当然知道！将军，正是七级异人或进化者的专属称谓，无一不是可以轻易摧毁一方星域的恐怖存在……”
宋长安的声音戛然而止，已然意识到了对方的意有所指。
那个被他忽略了很久的存在——
影将军。
“那个愚人剧场的秘密是……”
戏命师的声音突然分裂成数十个声线，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她的身体像被撕开的幕布般裂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鎏金剧本。
每一页都在燃烧，灰烬中浮现出不同监管者的脸。
“代号黑桃三的某位将军其实一直都在蛰伏于智云县，位于收容所的地下十八层，拥有他残存的部分躯体……”
当鎏金纸张只剩下最后一页时，宋长安清晰可见上面写着“异人收容所第十八层████”。
宋长安的瞳孔骤然收缩。
地下十八层？
那个连所长都没有权限进入的禁区？
“你最好不是在开玩笑。”宋长安的声音比刀锋更冷，“那里收容的应该是……”
“嘘～”戏命师残留的嘴唇做出噤声动作，燃烧的最后一页剧本飘到他眼前，“看仔细。”
纸张在火焰中显现出全息投影：
幽蓝的收容舱里悬浮着半截覆盖黑色铠甲的手臂，每片甲胄上都刻着愚人剧场特有的小丑纹章。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截手臂的断口处竟然延伸出无数细小的肉须，正在舱壁上勾勒着什么图案……
宋长安突然认出那是古代异人文字——
小篆。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