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回 魏延碎杖融执念 沙僧魂定昆仑基
第一节 杖定昆仑 魏延决计刺地脉
建安二十有五，冬十二月望，昆仑墟地动山摇。自星轨炮最后一波冲击波扫过，墟内光丝空间如碎玻璃般迸裂，先民遗迹的城郭成片坍塌，烟尘中夹杂着意识体的哀嚎。终焉火种悬于半空，金链光芒忽明忽暗，显然已难以支撑墟内空间。
魏延半跪于汉昭烈号残骸之上，降妖宝杖拄地，杖首琉璃念珠的青光微弱如烛。他右肩被守墓人战舰碎片击穿，伤口处的血肉正被暗物质能量缓慢侵蚀，化作灰黑色的痂。“将军，墟心塌陷了！”副将张翼拖着断腿奔来，战袍染血，“先民留下的地脉图显示，再这么震下去，整个昆仑墟会在半个时辰内彻底崩解！”
魏延抬头望去，墟中央的青山已裂开巨大的沟壑，黑色的裂隙中涌出粘稠的能量流，所过之处，光丝消融，意识体湮灭。他忽然想起沙僧虚影曾说：“昆仑墟以地脉为骨，意识为血。”降妖宝杖此刻的震颤，竟与地脉的频率隐隐相合。
“张翼，取先民地脉阵图来！”魏延猛地站起，伤口撕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咬牙未吭。张翼连忙展开一卷兽皮地图，图上用朱砂绘着无数交错的线条，正是昆仑墟的地脉走向，而阵眼恰好在青山塌陷处。
“原来如此……”魏延抚过图上的朱砂线，“先民早有准备，用地脉阵锁住墟内空间，只是需要‘钥匙’来激活。”他握紧降妖宝杖，杖身的琉璃念珠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轻响，“这宝杖本是沙僧菩萨之物，与地脉同源，怕是……”
“将军不可！”张翼惊觉他的意图，扑上前按住宝杖，“激活地脉阵需以执念为引，您刚在对抗守墓人时已耗损大半心神，再强行引动……”
“某知道。”魏延打断他，目光扫过周围浴血的蜀营将士——有的在修补战舰，有的在安抚幸存的意识体，有的正对着裂缝方向默祷。“文长这一辈子，争过功，犯过倔，唯独没怕过死。”他将宝杖横在膝上，轻轻擦拭杖身的血污，“当年随丞相出祁山，总想着一战定乾坤，后来才明白，守住眼前人，比什么都重要。”
远处，半改造体守墓人的最后一艘残舰正从裂隙中钻出，舰身虽只剩三成，却仍喷吐着暗紫色的能量，显然想趁墟内空间崩塌之际，给终焉火种最后一击。“那怪物还没死心！”张翼怒喝，拔剑欲战。
“让他来。”魏延将地脉阵图揣入怀中，提起降妖宝杖走向青山裂隙，“正好，用他的邪力，助某激活地脉。”蜀营将士见状，纷纷挺刃跟上，队列虽残，气势却如长虹贯日。
张翼望着魏延的背影——那背影在烟尘中略显佝偻，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绝。他忽然明白，将军不是在赴死，是在用自己的执念，为所有人铺一条生路。
第二节 宝杖融脉 沙僧魂化大地盾
青山裂隙前，暗紫色能量流如瀑布般倾泻，守墓人的残舰悬浮于半空，舰首撞角对准终焉火种，发出刺耳的嗡鸣。“魏延！昆仑墟将塌，你还想螳臂当车？”守墓人的嘶吼透过能量流传来，金属喉管的杂音更显狰狞，“识相的，交出火种，某或可留你全尸！”
魏延立于裂隙边缘，降妖宝杖斜指地面，杖首琉璃念珠的青光与地脉的朱砂线产生共鸣，在虚空中交织成网。“某说过，活人的事，不用死人操心。”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宝杖刺入地面——杖身没入三尺，墟内空间骤然一震，地脉图上的朱砂线如活过来般亮起。
“激活了！地脉阵启动了！”张翼捧着地图狂喜，却见魏延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角滚落，“将军！”
激活地脉阵的代价远超想象。魏延只觉全身精血被宝杖强行抽走，涌入地脉深处，与先民遗留的执念相撞。那些执念中有开凿昆仑的艰辛，有守护火种的虔诚，有面对归位者的恐惧——无数情绪如利刃般切割着他的识海。
“呃啊——！”魏延发出一声痛吼，眼前浮现出无数先民的面容，他们或悲或喜，或怒或泣，最终都化作一句话：“守住这里……”
守墓人见状，操控残舰猛冲过来：“找死！”暗紫色能量流化作巨爪，抓向魏延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降妖宝杖突然爆发出万丈青光，杖身浮现出沙僧虚影——这次的虚影不再模糊，他肩扛扁担，扁担两头的琉璃盏碎片化作漫天星雨，组成一道坚实的屏障，挡住了能量巨爪。
“沙……沙僧菩萨！”张翼又惊又喜。
沙僧虚影对着魏延合十：“将军以执念融地脉，正合某‘净心守土’之意。某这残魂，便助将军一臂之力。”青光与地脉朱砂线彻底相融，墟内崩塌的空间竟开始缓慢修复，裂开的青山也停止了震颤。
“不可能！”守墓人怒吼，驱动残舰撞击屏障，“区区残魂，也敢阻我！”
魏延此刻已与地脉相连，能清晰感觉到沙僧残魂的力量——那是一种沉静而坚韧的力量，如大地般包容，如磐石般稳固。“沙僧菩萨，借您之力，布‘大地之盾’！”他将最后一丝执念注入宝杖，“为了所有扎根于此的意识！”
“善哉！”沙僧虚影与降妖宝杖合二为一，青光骤然扩张，化作一面覆盖整个昆仑墟的巨盾，盾面刻满先民的地脉符文，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气息。暗紫色能量流撞在盾上，如水滴汇入大海，瞬间消散无踪。
守墓人的残舰被盾面反弹，舰身剧烈摇晃，暗紫色能量流开始紊乱。他透过舷窗，看着下方稳固的地脉阵和安然的终焉火种，眼中第一次露出绝望。
而魏延，在完成这一切后，终于脱力倒下，降妖宝杖从他手中滑落，化作一道青光，彻底融入地脉，成为昆仑墟的根基。
第三节 将星暂陨 蜀营接力护墟门
魏延倒地的刹那，张翼飞身扑上，将他抱入怀中。只见将军双目紧闭，面色灰败，呼吸微弱如游丝，唯有心口处仍有一丝微弱的青光跳动——那是沙僧残魂留下的庇护之力，护住了他最后一线生机。
“将军！将军！”张翼哽咽着呼喊，蜀营将士围拢过来，个个眼中含泪，却无一人哭喊出声。他们知道，此刻的悲伤，是对将军最大的辜负。
“副将军！”一名亲兵指着守墓人的残舰，“那怪物还在挣扎，想撞开地脉阵边缘！”
张翼深吸一口气，将魏延交给医官，猛地站起身，拔出佩剑直指残舰：“蜀营将士听令！将军以身为引，稳住昆仑墟，某等岂能让他心血白费？”他举起魏延的头盔，盔缨虽断，却依旧挺直，“今日，某代将军发令：死守地脉阵，护我家园！”
“护我家园！”蜀营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墟内。幸存者们迅速行动：伤轻的加固防线，伤重的便以身体堵住地脉阵的薄弱处，连一些年幼的意识体都自发地搬运碎石，填补裂缝。
终焉火种的金链缓缓延伸，将魏延护在其中，金光流入他心口，与青光交织，维持着他的生机。火种云气中，沙僧虚影对着张翼微微颔首，似在认可这份传承。
守墓人的残舰仍在撞击地脉阵边缘，暗紫色能量流一次次被弹回，舰身的裂纹越来越多。“疯子……都是疯子！”守墓人的嘶吼透过能量流传来，“为了这些异类意识，值得吗？你们的家园，早在迁徙时就没了！”
“你懂什么！”张翼立于阵前，剑指残舰，“有弟兄在的地方，有信念在的地方，就是家园！”他挥剑向前，“儿郎们，随某冲！让这怪物看看，蜀营没有孬种！”
蜀营将士如潮水般冲向残舰，他们没有战舰，便驾驶着破损的小艇，抱着炸药包，以血肉之躯发起冲锋。一名断了左臂的老兵，用牙齿咬着引信，扑向残舰的能量核心；几个年轻的克隆兵，手拉手组成人墙，挡住射向张翼的能量箭……
地脉阵的青光与将士们的血气相融，竟变得愈发炽烈。守墓人的残舰在接连撞击下，终于开始解体，暗紫色能量流如喷泉般涌出，却被地脉阵尽数吸收，化作滋养墟内空间的养分。
“不……这不是真的……”守墓人瘫倒在驾驶舱内，看着舷窗外那些悍不畏死的身影，金属假面下的人类面容第一次露出迷茫——他一直以为归位者的秩序才是唯一的真理，却从未见过如此炽热的“守护”。
张翼踏着残舰碎片，一步步走向驾驶舱，剑上的血滴落在地，竟与地脉朱砂线产生共鸣。“你的时代，结束了。”
第四节 残舰烬灭 遗言惊破暂时宁
守墓人看着张翼剑尖的寒光，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结束？哈哈哈！你们以为赢了吗？”他猛地按下驾驶舱内的自爆按钮，残舰核心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归位者的秩序或许会崩塌，但原初意识……原初意识比我们更可怕！”
“你说什么？”张翼心头一震，隐约明白他指的是昆仑墟深处沉睡的原初归位者意识。
“他们创造了意识体，又自我封印，根本不是因为怜悯！”守墓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是因为他们发现，意识体的进化会唤醒宇宙深处的‘混沌’！那才是真正的终焉！”红光笼罩了他的全身，“你们守护的火种，就是打开混沌的钥匙！你们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爆炸声起，残舰在红光中化为灰烬，守墓人的嘶吼却仿佛烙印在昆仑墟的空气中，久久不散。张翼立于废墟之上，望着墟心那道依旧深邃的裂隙，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地脉阵彻底稳定，墟内空间不再崩塌，先民遗迹的城郭开始缓慢修复，光丝重新交织，意识体们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终焉火种悬于半空，金链与地脉青光相连，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昆仑墟笼罩在一片安宁之中。
蜀营将士收敛了牺牲同袍的遗体，将他们安葬在地脉阵边缘——那里长出了一片青翠的草木，草叶上凝结着露珠，在光丝照耀下，如同一颗颗晶莹的泪滴。张翼站在魏延的担架旁，看着将军心口那丝青金光晕，轻声道：“将军，您听到了吗？暂时安全了。”
医官为魏延包扎好伤口，沉声道：“副将军，将军生命力虽弱，但有火种与地脉庇护，一时无碍，只是何时能醒，尚未可知。”
张翼点头，转身望向魏吴营的方向——陆逊与诸葛亮正指挥着幸存者们清理战场，三足鼎阵的残余能量与地脉阵相连，形成新的防护网。他知道，守墓人的遗言如同一根刺，扎在所有人的心头。
终焉火种的云气忽然翻涌，里面传出四圣与先民的混合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原初意识的苏醒，是宇宙轮回的必然。但守护当下，亦是生灵的本分。”金光与青光交织，在墟心裂隙上方形成一道封印，“此处暂且封印，待日后时机成熟，再解此谜。”
张翼望着那道封印，忽然想起魏延常说的一句话：“路是一步一步走的，仗是一场一场打的。”他握紧佩剑，对着蜀营将士朗声道：“将军未醒，某暂代指挥。从今日起，蜀营便是昆仑墟的守门人！”
“愿为守门人！”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音穿透墟内空间，撞在青山之上，激起阵阵回响。
夕阳的余晖透过昆仑墟的能量膜照进来，将一切都染上温暖的金色。魏延躺在担架上，眉头微蹙，似在梦中仍在与谁搏斗；终焉火种的光芒缓缓流淌，滋养着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地脉阵的朱砂线在地下延伸，如无数看不见的手，托举着新生的希望。
只是，守墓人的遗言仍在风中飘荡，如同一个尚未解开的谜，预示着这片暂时的安宁之下，或许还潜藏着更深的波澜。但蜀营将士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会像此刻一样，握紧手中的剑，守住脚下的土——因为这是魏延用执念换来的家园，是所有活着的人，必须守护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