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焕明拍着桌子质问，语气激动：“在座这几位里面，有谁像我一样，投了这么多钱？把整个身家都砸在上面了！”
对面的女人立刻反驳：“你以为只有你投入全部身家，别人就没有吗？”
她沉声道：“不要觉得只有你一个人吃亏，在座的大家都一样。既然同在一艘船上，就该同舟共济，想更好的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你这样吵吵嚷嚷。”
“生气能解决问题吗？还是说你发发脾气，原材料就能自动生成了？”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渡过眼前这个难关，你没看到大家都在尽力想办法吗？”
女人话锋一转，说道：“这次确实是我们集团的错，原材料出错是我们的责任，但这么多天，为什么一直解决不了？”
“污染的药物绝对不能流入市场！在座的要是有谁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货推出去，你说这个后果谁承担得起？”
面对女人的质问，鲁焕明抿紧嘴唇，说道：“现在不是一批货出问题，是全国都缺药，而且问题在一天比一天严重！”
“全国性的问题，根源就是原材料供给断了。”女人不以为意：“进口药最近不是卖得很好吗？咱们这边确实有损失，但换种视角，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好吗？”
她轻嗤一声：“基层药物迟早要被替代，别什么天天火急火燎。”
鲁焕明气得嗓子都快哑了，瞪着女人吼道：“乔南春，别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
“我们是生意人，但这次药物污染是意外，人命关天！”
“意外本就不可控。”乔南春摊摊手：“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们会尽力做好，别因为这点小事就在这儿大喊大叫，就算没大事，也被你嚷出大事了。”
“乔南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鲁焕明突然拔高音量：“你知不知道华夏大部分老百姓都依赖基层药物？好多穷人因为缺药，已经出现严重的并发症了，而且有全国性发作的征兆！”
“再不把这件事摆平，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喘着粗气：“集团里不只有你和我，但签批文件的人是我，一旦出事，首当其冲的就是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乔南春试图平息他的怒气：“唇亡齿寒的道理，我当然懂。”
她话锋一转：“听车间说，今天来了一车原料，这车要是没问题，马上就有急需的药物能流向市场，我的建议是，不做检测，直接生产。”
“你在开什么玩笑？”鲁焕明不敢置信：“那是要进入身体的药！都到这个关头了，你还敢省检测流程？”
“你知不知道检测流程要耗半个月？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等？”乔南春反问。
其他领导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发表意见。
鲁焕明态度坚决：“不行，我不能同意！谁要是敢这么操作，就自己签字负责！”
他是真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根本不敢拿老百姓的生命开玩笑，他深知华国的法律，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行了行了，你别这么激动，我都怕了你了。”乔南春摆摆手：“你说不能这么操作，那就不这么做，进入检测流程吧。”
她话里藏刀：“但这么耽误下去，后面要是被人告了，或者出其他问题，后果就由你自己承担。”
鲁焕明被气得眼睛都红了，身体踉跄了一下。
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女人赶紧抬手扶住了他。
乔南春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嘲讽：“你可得悠着点，这么激动小心脑梗，到时候没人能救你，后面的事更没人扛。”
“你现在得稳住，不然什么事都做不了。”
会议室外面的顾野听不清里面的谈话，但透过玻璃能看清他们的嘴型，结合之前掌握的线索，他已经大致猜到对话内容。
“老鲁啊，光有匹夫之勇可不行，难成大气候。”乔南春的声音响起：“不管什么事都能想办法解决，可你一遇事就冲大伙发脾气，我看你这领导的位置，等这次事了，还是让出来，给年轻有胆量的人做吧。”
这话彻底点燃了鲁焕明的火气：“我还没到退休年纪，你们就盯上我的位置了？”
“不是我们看上，是你现在的状态，让大家觉得你难以胜任。”乔南春淡淡地说道：“既然胜任不了，就把位置让给能担当的人，这不挺好吗？”
“省得你天天抱怨付出多，回报少。现在大把年轻人找不到机会发光发热，你把位置让出来，正好让他们大展拳脚，这不是两全其美？”
她补充道：“而且你最近不累吗？不如给自己放个假，别绷得太紧，我们这些管理层，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失控，你现在一有事就失了分寸，怎么带领团队？”
顾野一直盯着鲁焕明，玻璃反光清晰地映出他的神情。
鲁焕明像是累到极点突然找到宣泄口，对乔南春最后一句话颇有感触，拧着眉说道：“你以为我不想退休？”
他声音发沉：“人都是惜命的，我还不想死。”
“总之，我绝对不接受你那套办法！”说完，鲁焕明甩手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提着公文包的年轻女人连忙跟上，走到外面才小声问道：“鲁经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鲁焕明的声音里满是怒意，心里却在盘算，不知道儿子鲁彬和妹妹鲁湘君能不能保他一命，就看鲁湘君这次出行有没有收获了。
想到这里，他对女人说：“先回家一趟。”
女人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离开。
看着两人走远，顾野也准备撤离。
从资料对照来看，刚刚那个说话底气十足的女人，就是乔南春。
虽然她的名字在集团名单上不排首位，但气场和话语权，显然比鲁焕明更强。
鲁焕明一回到家里，鲁彬就迎了上来说道：“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表妹还有严老他们回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