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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阴官冶监的熔炉刚刚吐出第一具铁犁,东海之滨的盐滩却燃起了血色的烽烟。**

> 嬴政指尖捏着一粒染血的粗盐,咸涩与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

> “盐吏剥皮,盐丁断炊?”他喉间滚出低沉的冷笑,指腹碾碎盐粒,粉末簌簌落入案上摊开的《盐铁专营律》竹简缝隙,“朕的盐法,倒成了他们的刮骨刀!”

> 阶下,治粟内史伏地如筛糠。他知道,这份沾着灶户血泪的密报,正灼烧着帝国“盐铁专营”的国策根基。

> 窗外海风送来隐约的咸腥,而千里之外的朐县盐场,煮盐的牢盆已被掀翻。老灶户赤脚踏在滚烫的盐卤里,举起豁口的盐耙嘶吼:“砸了官仓!分了盐山!这咸苦的命,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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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阙的深秋,被一股挥之不去的铁腥气笼罩。章台宫暖阁内,巨大的青铜蟠螭纹火盆烧得正旺,通红的炭块驱散了寒意,却驱不散御案后帝王眉宇间那层比铅云更沉的阴郁。嬴政并未批阅奏牍,他面前摊开的,是来自会稽郡山阴县、用八百里加急呈上的第一份“官冶监”奏报。奏报旁,静静躺着一件器物——并非锋利的兵器,而是一具粗糙、沉重、带着新铸毛刺的铁犁铧。

犁铧通体黝黑,形制笨拙,表面布满砂眼和气孔,边缘处甚至能看到未完全熔化的、来自不同兵器的金属残片痕迹。它沉重地压在光洁的御案上,如同一块丑陋的、来自东南的血痂,无声地宣告着吴越剑魂的彻底湮灭。嬴政的手指,修长而稳定,缓缓拂过犁铧冰冷粗糙的表面,指尖感受着那凹凸不平的颗粒感和残留的铸造余温。他的目光深如寒潭,倒映着这具由无数神兵利刃熔铸而成的农具,嘴角那抹惯有的冰冷弧度,此刻却显得有些僵硬,仿佛在咀嚼某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是胜利的余韵?还是毁灭后的空茫?

“陛下,” 中车府令赵高的声音如同幽谷回音,再次在死寂的暖阁中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绷,甚至有一丝极力压抑的惊惶。他双手捧着的,并非铜匦密匣,而是一个粗陋的、用海边渔村常见的厚实陶罐!罐口用浸透桐油的麻布和湿泥层层密封,罐身沾满了干涸的泥浆和海腥咸湿的水渍,仿佛刚从某处滩涂淤泥中挖出。“东海郡朐(qu)县,八百里加急!密报……以此罐呈送!”

陶罐!不是帛书,不是竹简,甚至不是铜匣!而是沾满海泥的粗陶罐!这种传递方式本身,就透着浓烈的不祥与诡异!

嬴政的目光瞬间从铁犁铧上移开,如同被毒蛇吸引的鹰隼,死死钉在那粗陋的陶罐上。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海腥、淤泥、汗水以及……一丝若有似无血腥味的咸湿气息,随着赵高的靠近,瞬间弥漫开来,与暖阁内的松炭暖香格格不入,令人作呕。

“开。” 帝王的声音低沉,只有一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

赵高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将陶罐置于御阶之下。一名身材魁梧的郎卫上前,用特制的青铜小刀,谨慎地刮开封泥,挑开层层麻布。罐内并非文书,而是塞满了吸饱了海水的、脏污的粗麻布!郎卫用铜钳夹出湿漉漉、沉甸甸的麻布团,一层层剥开……

当最后一层麻布被揭开,露出的东西,让暖阁内所有侍立的宦官宫女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惨白!

那里面,是一小堆混杂着暗红色凝固血块的粗盐粒!盐粒颜色灰黄,颗粒粗粝,显然是最下等的海盐。而在盐粒之上,赫然压着一只被齐腕斩断的、枯槁黧黑、布满老茧和烫伤疤痕的——人手!断腕处血肉模糊,骨茬森白,早已被海水泡得发白发胀!断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还死死捏着一枚染血的、刻着“朐县盐丁丙字七三”字样的粗糙木牌!

浓烈的血腥气和海腥咸臭味瞬间炸开!如同无形的重拳,狠狠砸在每个人的鼻腔和胃袋!

“呕……” 一名年幼的内侍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干呕起来,被旁边的老宦官死死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嬴政的身体纹丝未动,只有按在御案上的指关节,因为骤然发力而瞬间失去血色,变得惨白!他深潭般的眼眸中,风暴在无声地积聚、翻腾!那不是单纯的暴怒,而是一种被最底层蝼蚁以最惨烈方式挑衅权威的、冰冷彻骨的杀意!

赵高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颤抖着双手,从那堆恐怖的盐粒和断手下方,抽出一卷同样被海水和血水浸透、边缘破烂的素帛。帛书上的字迹用烧焦的木炭写成,歪歪扭扭,力透帛背,充满了绝望与控诉:

“东海灶户万千泣血上告:朐县盐监张禄,豺狼之心!苛政猛于海啸!**官定盐额,岁增三成!完额则鞭笞,不足则锁拿!** 牢盆(煮盐大铁锅)破损,不予更换,逼令灶户以瓦罐煮盐,三日方得一釜!**盐吏如虎,索贿无度。无钱纳贿,则夺盐抵数,灶户无盐换粮,阖家断炊!** 更有盐枭(私盐贩子)陈三刀,勾结盐监,以半价强收私盐,转手高价粜于黑市!灶户稍有不从,轻则毁灶殴人,重则沉尸盐沼!**今岁饥荒,海产不丰,薪柴价昂。张禄逼额如故,已锁拿灶户三百,杖毙七十!** 丙字七三号老灶户李老栓,因牢盆崩裂,盐卤尽毁,无力补额,被盐吏当众斩首示众!血溅盐场!此断手与血盐为证!**东海盐滩,已成炼狱!万民号泣,生路断绝!若朝廷再不发天兵,诛此獠,废苛政!我等盐丁,宁引卤水(高浓度盐水)自焚,亦不令妻儿饿毙于官仓门前!**”

字字泣血!句句控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嬴政的瞳孔!

“盐吏剥皮……盐丁断炊……斩手示众……引卤自焚……” 嬴政的声音如同寒冰地狱刮出的阴风,一字一句,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他猛地抓起御案上那枚染血的粗盐粒,狠狠塞入口中!

“咯嘣!”

坚硬的盐粒在帝王森白的齿间被瞬间碾碎!咸涩、苦腥、混杂着浓烈的铁锈味和死亡气息,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在口腔中爆开,直冲脑髓!那不仅仅是盐的味道,那是东海灶户的血泪,是帝国盐政腐烂流脓的毒疮!是狠狠扇在“盐铁专营”这块煌煌国策基石上的、一记响亮的耳光!

“朕的盐法!” 嬴政猛地将口中混着血丝的盐末狠狠啐在地上!如同吐出一口剧毒的脓血!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火映照下投出巨大的、充满毁灭气息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暖阁!他一把抓起案上那卷摊开的、由李斯亲手拟定、字字严谨的《盐铁专营律》竹简,狠狠砸向阶下早已闻讯赶来、此刻正匍匐在地、抖如风中落叶的治粟内史(掌管国家财政、赋税、粮食及盐铁专卖的最高官员)!

沉重的竹简带着呼啸的风声,“啪”地一声狠狠砸在治粟内史面前的墨玉地砖上,编联的牛筋绳断裂,竹片如同受惊的蝴蝶般四散飞溅!

“朕的盐法!”嬴政的声音如同受伤暴龙的咆哮,震得暖阁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是为了充盈国库!是为了断绝豪强!是为了利出一孔!是为了让天下人吃上便宜的官盐!”他一步踏下御阶,玄色锦袍的下摆如同死神的羽翼,拂过散落的竹简和那触目惊心的陶罐,“可到了你们手里!到了东海郡!到了那个叫张禄的盐监手里!它成了什么?!成了刮骨吸髓的刀子!成了盐枭勾结的温床!成了逼反朕的子民的催命符!”

他猛地停在治粟内史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万载玄冰,刺入对方灵魂深处:“治粟内史!你告诉朕!朕每年从东海郡收上来的盐税,够不够买那三百个被锁拿的灶户的命?!够不够买那七十个被杖毙的冤魂?!够不够买这只被砍下来、扔在朕面前的断手?!嗯?!”

“臣……臣万死!臣……臣督下不严!臣……臣即刻派御史彻查朐县!严办张禄!安抚……” 治粟内史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汗水早已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彻查?严办?安抚?”嬴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极致的嘲讽和暴怒,“等你的御史慢悠悠地走到东海,朐县的盐滩上,怕是连卤水都烧干了!灶户的骨头都化成灰了!” 他猛地一脚踢开脚边散落的竹简,厉声喝道:

“传朕制诏!昭告东海郡及天下盐铁官署:”

他每说一句,便如同在暖阁内投下一道雷霆:

“其一:**朐县盐监张禄,剥皮虐民,勾结盐枭,罪证确凿!着即:剥皮实草(剥下人皮,填入草料示众),悬首盐场辕门!其三族,无论男女老幼,尽没为盐场官奴,永世煮盐!**”

“其二:**盐枭陈三刀及其党羽,凡捕获者,无论首从,皆处以‘凿颠’之刑(凿开头颅)!首级悬于郡县市门!家产尽数抄没,充入盐政!**”

“其三:**东海郡守王贲(名将王翦之子,时任东海郡守),御下无能,坐视民变!削爵三级,罚俸三年!戴罪留任!若不能一月内平靖盐乱,提头来咸阳见朕!**”

“其四:**即日起,东海郡所有官盐场,本年盐额减半!牢盆、薪炭,由少府监统一拨付,不得再令灶户自筹!盐吏索贿一钱者,斩!盐丁再有一人饿毙于盐场,该场盐监及佐吏,尽诛!**”

冷酷无情的旨意,如同冰雹般砸下!剥皮实草!凿颠!削爵!减额!每一道旨意都沾满了浓烈的血腥味!治粟内史听得浑身冰凉,如同坠入万丈冰窟!

嬴政的怒火并未平息,他猛地转身,指向御案上那具粗糙的铁犁铧,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

“还有!传旨少府监!山阴官冶监熔剑铸犁的工匠,分一半出来!给朕日夜赶工,铸造三千副——**精铁枷锁!**” 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也残酷到极致的弧度,“铸好了,直接发往东海各盐场!给朕锁在那些盐吏的脖子上!让他们也尝尝,被‘盐法’枷锁勒紧喉咙的滋味!让他们戴着枷锁,给朕去煮盐!去尝尝卤水的咸苦!告诉他们,朕的恩典,就是让他们活着!活着赎罪!活着给朕的盐场当牛做马,直到骨头渣子都烂在盐卤里!”

“诺……诺!臣……遵旨!万死……必平盐乱!” 治粟内史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劫后余生的虚脱,再次重重叩首,几乎要将额头磕碎。他知道,一场伴随着滔天血浪的盐政风暴,已随着帝王冷酷的旨意,扑向了帝国最东方的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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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郡,朐县盐场。

这里本应是海天相接的壮阔画卷,此刻却沦为一片沸腾的血色炼狱。无边无际的盐滩在秋日惨淡的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灰白,巨大的煮盐牢盆(直径近丈的平底铁锅)如同怪兽的鳞片,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滩涂上。空气里本应弥漫海风与盐晶的清新,此刻却被浓烈的血腥、焦糊、汗臭、以及盐卤蒸腾出的刺鼻咸苦气息彻底淹没!

盐场中央,那座象征着官府权威的巨大仓廪,此刻正被熊熊烈焰吞噬!赤红的火舌疯狂舔舐着木质结构的仓体,发出噼啪的爆响,滚滚浓烟如同愤怒的黑龙,直冲铅灰色的苍穹!仓廪四周,早已是修罗屠场!

数千名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灶户盐丁,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复仇恶鬼!他们手中没有像样的武器,只有煮盐用的沉重盐耙、铁锹、撬棍,甚至是从破碎牢盆上掰下来的、边缘锋利的铁片!他们眼睛赤红,脸上布满盐渍、汗水和早已干涸或新鲜的血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如同决堤的洪流,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秦军仓促组成的、摇摇欲坠的防线!

“杀狗官!抢官盐!”

“砸了这吃人的仓!”

“李老栓的仇!乡亲们的血!今天一起算!”

愤怒的声浪如同海啸,压过了兵戈的撞击和垂死的惨嚎!盐丁们根本不顾生死!前面的人被长戈洞穿,后面的人踩着同伴温热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继续疯狂前冲!用盐耙狠狠砸向秦军的盾牌,用铁锹劈砍马腿,用血肉之躯去撞开那冰冷的青铜矛阵!不断有人倒下,尸体迅速被践踏成泥,混入灰白的盐粒和暗红的血泊中。

秦军士卒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在这完全不要命的、如同潮水般汹涌的人海冲击下,阵线被撕开了一道又一道口子!盐丁们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仓廪前的空地!

空地中央,几具穿着低级盐吏服饰的尸体被高高吊在临时竖起的木杆上,尸体赤裸,皮肤被粗暴地剥去,露出猩红模糊的皮下组织,如同被褪了毛的牲畜,在咸腥的海风中微微晃荡——那是愤怒的盐丁对张禄爪牙最残酷的报复!而更多的盐吏,则被盐丁们从藏匿的角落拖出,按倒在滚烫的盐卤坑旁!愤怒的盐耙、铁锹如同雨点般落下!骨骼碎裂声、垂死哀嚎声与盐丁们疯狂的怒吼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陈三刀!是陈三刀那狗杂种!” 一声凄厉的嘶吼响起!

人群如同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瞬间炸开!只见十几个盐丁,如同拖死狗般,将一个穿着绸缎、却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满脸血污的肥胖汉子从一座半塌的灶房里拖了出来!正是勾结盐监、盘剥灶户的大盐枭陈三刀!

“沉卤坑!沉了他!给死去的乡亲报仇!”

“让他尝尝咸死的滋味!”

盐丁们怒吼着,将杀猪般嚎叫挣扎的陈三刀拖向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翻滚着浑浊浓稠高温卤水的沉淀池(灰坑)!池边白雾蒸腾,浓烈的刺鼻气味几乎让人窒息!

“饶命啊!好汉饶命!盐……盐我都给你们!钱……钱也……” 陈三刀的求饶声被淹没在怒吼中。

几个精壮的盐丁抬起他肥胖的身体,在无数双喷火目光的注视下,如同投掷一袋垃圾,狠狠将他抛入了那翻滚的、浓度极高的滚烫卤水池中!

“噗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

“啊——!!!” 一声骇人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瞬间撕裂空气!陈三刀肥胖的身体在粘稠滚烫的卤水中疯狂挣扎、扑腾!高浓度的盐水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入他全身每一个毛孔!滚烫的温度灼烧着皮肤!眼睛、口鼻、耳朵……所有孔窍被咸苦致命的液体灌入!他的挣扎迅速变得无力,身体如同被煮熟的虾子般蜷缩、抽搐,惨叫声变成了溺水者绝望的“嗬嗬”声,最终只剩下卤水表面翻滚的巨大气泡和偶尔浮起的、被烫得通红的肢体碎片……

盐丁们发出震天的、带着血腥快意的欢呼!

就在这时!

“轰隆隆——!”

沉闷如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滚雷碾过大地!远处的地平线上,烟尘冲天而起!一面巨大的、猎猎作响的玄色“秦”字大旗,刺破烟尘,如同死神的战幡!紧接着,是无数排列成整齐冲锋阵型、如同钢铁洪流般的黑色骑兵!马槊如林,甲胄森然!为首一将,身材魁梧如山,一身玄色鱼鳞重甲,面甲下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冷酷的眼睛,正是奉旨戴罪平乱的东海郡守——王贲!他身后,是帝国最精锐的北地骑兵和如狼似虎的郡兵!

“官军!官军来了!”

“是王贲!快跑啊!”

刚刚还沉浸在复仇快感中的盐丁人群,瞬间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阵型大乱!

“放箭!” 王贲冷酷的声音穿透战场喧嚣!

“嗡——!”

一片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响!如同死神的狞笑!数千支锋利的青铜三棱箭镞,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飞蝗般遮蔽了天空,狠狠攒射入混乱的盐丁人群之中!

“噗嗤!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的闷响连成一片!血花在人群中四处爆开!惨叫声瞬间压过了怒吼!成片的盐丁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锋利的箭镞轻易撕裂了他们单薄的衣衫和血肉之躯,深深嵌入骨骼!被射中要害的当场毙命,受伤的则在血泊中翻滚哀嚎!

“骑兵!两翼包抄!一个反贼也不许放走!” 王贲马槊前指,声音冰冷无情,“持械拒捕者,格杀勿论!跪地投降者,枷锁伺候!”

黑色的铁骑洪流瞬间分成两股,如同巨大的钢铁钳臂,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撞入溃散的盐丁人群!沉重的马蹄无情地践踏着倒地的伤者和尸体!锋利的马槊如同毒蛇,轻易刺穿试图反抗者的胸膛!长戈挥舞,带起一蓬蓬温热的血雨!屠杀!一场冷酷高效的屠杀!

盐滩之上,瞬间化为人间地狱!灰白的盐粒被彻底染成了刺目的暗红色!断裂的盐耙、铁锹与破碎的肢体、丢弃的草鞋混杂在一起。滚烫的卤水池旁,陈三刀那被泡得肿胀发白的半截残尸旁,又堆叠起无数新鲜的尸体。血腥味、焦糊味、卤水的咸苦味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地狱般的气息。

王贲勒马立于盐场中央,冷漠地看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戮。他的目光扫过那座仍在熊熊燃烧的官仓,扫过吊在杆子上剥皮的盐吏尸体,扫过卤水池里漂浮的残骸,最终落在那些被骑兵驱赶着、如同牲口般跪倒在一片狼藉的盐滩上、被套上沉重枷锁的幸存盐丁身上。那些盐丁,大多面黄肌瘦,眼神空洞麻木,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沉重的木枷锁住了他们的脖颈和双手,粗糙的木头边缘磨破了他们黧黑的皮肤,渗出血丝。

一名浑身浴血的秦军都尉策马奔来,在王贲马前勒住战马,抱拳道:“禀郡守!盐枭陈三刀及其核心党羽十七人,尽数诛灭!盐监张禄……在郡城官署内畏罪自缢身亡!其家眷已拿下!参与暴乱盐丁,当场格杀一千七百余!俘获三千四百余!如何处置,请郡守示下!”

“暴乱首恶已诛,余者……” 王贲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谈论天气,“依陛下最新旨意,皆为戴罪之身。枷锁不是都运到了吗?” 他抬手指向远处海滩边新搭建起的一片简陋窝棚区,那里堆满了刚刚从咸阳少府监运来的、散发着桐油和新木气味的沉重枷锁,以及更多正在被赶制出来的木枷。

“给他们都戴上。” 王贲的声音冰冷,如同宣判,“从今日起,他们不再是灶户,是官奴!戴着枷锁煮盐!盐额翻倍!牢盆破损,自己用身子去堵漏!薪炭不足,就拆了自家的房梁!什么时候把烧掉的官仓、损失的盐税、还有平乱的军费,用他们枷锁下的骨头渣子给朕填平了!什么时候……再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被枷锁压弯了腰、眼神死寂的盐奴,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残酷的玩味:

“告诉他们,这是皇帝的恩典。恩典……就是让他们活着赎罪!”

凄厉的海风卷过血腥弥漫的盐滩,吹动着王贲玄色的大氅,也吹动着盐奴们脖颈上沉重的木枷,发出沉闷而绝望的碰撞声。灰白色的盐滩上,暗红的血迹正在秋日的阳光下迅速凝固、发黑,与雪白的盐晶形成刺目而永恒的对比。巨大的牢盆下,炉火重新被点燃,火焰舔舐着锅底,发出呼呼的声响。戴着枷锁的盐奴们,在皮鞭的驱赶下,如同提线木偶,艰难地搅动着滚烫粘稠的卤水。浑浊的水汽升腾,模糊了他们麻木的脸庞,也模糊了这片被血与盐浸透的土地上,刚刚发生过的惨烈与绝望。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咸苦与血腥,混合着沉重的枷锁碰撞声,在海天之间,永无休止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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