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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小心翼翼地解开系在小树上的麻绳,缓缓将挂满黑蜂的草锅盖放下来,随后轻手轻脚地把它挂到不远处的树枝上。
草锅盖上的黑蜂不断振翅,发出嗡嗡的声响,吸引着其他蜜蜂继续聚集。
尽管位置变了,但蜂群很快适应,纷纷循着同伴的气息飞拢过来。
徐峰站在蜂团前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一只略显慌乱的蜂王——
它比普通工蜂足足大了半截,身形壮硕,在蜂团表面爬动了一会儿,很快找了个缝隙钻了进去。
“蜂王在,这群蜂就稳了!”徐峰心头一喜,知道这群黑蜂已经算是自己的了。
他再次爬上树,抽出猎刀,将蜂巢里的蜂脾一块块割下,装进随身携带的蛇皮口袋里。
让他惊喜的是,经过一个寒冬,巢里竟然还留着两块完好的老蜜,沉甸甸的,少说也有四五斤重。
徐峰小心翼翼地割取蜂巢中的蜂脾,除了那两块沉甸甸的老蜜外,还发现不少已经发黑发黄的老旧蜂脾。
虽然颜色暗淡,但依然残留着蜜香,他自然舍不得浪费,全都收进了蛇皮口袋里。
等割得差不多了,他特意留下几块蜂脾没动,随后用猎刀削了一块和树洞差不多大小的树皮,仔细地堵在洞口,只留下一条能让黑蜂自由进出的缝隙。
“这样就行了。”徐峰满意地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把整个蜂群一网打尽,总会有漏网的工蜂。
而这些留下的蜂脾,就是它们最后的依托。只要巢还在,这些黑蜂就会继续采蜜、筑巢,说不定来年还能再收一茬。
收拾完工具和装满蜂脾的草锅盖,徐峰估摸着蜂群已经聚集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往回走。
刚翻过离地窨子最近的那道山梁,一阵急促的犬吠声突然划破了山林的寂静。
“大黄?”徐峰脚步一顿,眉头瞬间拧紧。
这条老猎犬向来沉稳,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绝不会无故狂吠。
听这叫声的架势,分明是有陌生人闯到了地窨子附近。
熟悉的人中,也就只有林山魁、林山秀、周大娘和王德才四个人,徐峰让大黄闻过他们身上的气味,所以他们再来的话,大黄是不会咬的。
不过到过地窨子的人里,还有周大业,徐峰没有让大黄记住他,所以周大业再来的话,大黄还是会咬的。
还没有被认可的人,是有必要保持距离和提防的。
徐峰心里咯噔一下,右手不自觉地摸上猎刀把。
这深山老林的,平白无故来人可不是啥好事。
要么是走错道的采药汉子,要么...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冯德贵那张阴恻恻的驴脸,后脊梁顿时窜起一股凉气。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地窨子方向窜。
徐峰刚跑到地窨子后头的山坡,就瞅见河对岸站着俩人,正跟自家那大黄和三条汪汪乱叫的狗崽子对峙呢。
这俩人他认得,这不就是前些日子在秀山屯后山碰见的那俩打猎的么!
“他娘的,还叫唤!再叫老子一枪崩了你个瘪犊子!”李万山骂骂咧咧地把双管猎枪往上抬,“来找个人没找着,倒让这几条癞皮狗给拦道儿了。”
“山哥!可别冲动啊……”张老三赶紧把枪管往下按,“我看这主儿也是个打猎的,你要把他狗打死了,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梁子!”
“不死不休?”李万山愣了下,瞅了眼龇牙咧嘴的大黄,扭头斜眼瞪着张老三,“照你这说法,我打死你那两条狗还炖了吃肉,咱俩这仇早就该见血了呗?”
张老三心里暗骂:你他娘还挺有自知之明!
嘴上却赔着笑:“那能一样吗?我那俩畜生该死!再说了,就冲山哥这些年照应我们家,就算再打死十条狗我也没二话……
可外人不一样啊,你瞅这几条狗,正经是好猎犬哩!”
“不就是个母狗带仨崽子?我看还不如你原先那三条狗呢!”李万山撇着嘴。
李万山这人不识货,在他眼里,狗就得是又高又壮才叫好狗。
大黄是条母狗,骨架自然比公狗小一圈,三只狗崽子也还没长开,乍一看确实不起眼,跟普通看家护院的土狗没啥两样。
可张老三不一样,他好歹跟老炮手混过几年,懂点门道。
刚到地窨子边上,他一眼就瞧出这几条狗不一般,心里头那股子热乎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从身条、骨架子、鼻头、尾巴到爪子,这几条狗样样都透着股精悍劲儿,要是好好拖出来,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猎狗!
最难得的是,这还是一窝的——天生的血脉相连,从小跟着母狗一块儿长大,往后配合起来,可比东家一条、西家一条凑出来的狗强太多了。
再说那条不起眼的母狗,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疤,那可都是实打实的战绩,没点真本事,早就在山里交代了。
当然,狗崽子将来能成啥样,还得看后天的训练。
可不管咋说,好狗难求啊!张老三盯着这几只狗,心里头直痒痒。
张老三心里琢磨着,要是自己手底下能有这么几条好狗,谁要是敢动它们一根毛,他非得跟人拼命不可!
管他什么李万山还是天王老子,敢碰他的狗,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儿了!
他咽了口唾沫,凑近李万山,压低声音道:“山哥,看狗这事儿可有讲究。当年那老炮手教过我,这几条狗,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货!”
说着,他指了指大黄,眼里闪着光:“你看这母狗,训得那叫一个灵性!咱俩刚才换了好几个地方试探,它始终就守在地窨子三十步之内。我敢打包票,谁要是敢跨过这条线,准得被撕下一块肉来!”
李万山一听也来了兴致,摸着下巴道:\"照你这么说,要不......咱花钱把这狗买下来?\"
这几天他让张老三到处踅摸好狗,可要么是人家死活不卖,要么就是张老三看不上眼,正愁没处找去呢。
张老三却苦笑着摇头:“要是这主儿也是个打猎的,那指定不能卖!好猎狗比亲儿子还金贵,谁舍得往外让啊?”
说完,他又眼馋地望了望那几条狗,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李万山一听这话,顿时嗤笑一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呵!不卖?这世上还有钱买不来的东西?你当这是二郎神座下的哮天犬呢?
老子三百块钱拍他脸上,你看他跪不跪着把狗给我送来!”他斜眼瞥着地窨子,满脸不屑,
“住这山沟沟里的,哪个不是穷得叮当响的货色?见了钱还不得跟见了亲爹似的?”
张老三急得直搓手:“山哥,你可别不信邪!就这主儿前些日子刚放倒一头熊霸,光熊胆就值千八百的!
再加上熊皮、熊掌,少说也得一千五往上!你这三百块钱……”他压低声音,“在人家眼里怕是连个屁都不算!”
说着说着,张老三自己先激动起来:“反正要换作是我,给座金山都不卖!这狗要是训出来了,上山随便逮点啥不是钱?
好猎狗对炮手来说,那可比自个儿的命还金贵!”他眼巴巴望着大黄,那眼神活像光棍汉瞅新媳妇似的。
李万山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里的猎枪攥得咯吱响。
张老三见李万山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有些东西啊,可不是光舍得花钱就能到手的。
再说了山哥,你刚花了大价钱置办那杆枪,这会儿再掏上千块,怕是也吃力吧?”
李万山闻言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问道:“你确定这狗……真是条好狗?”
张老三拍着胸脯保证:“错不了!比咱们之前相中的那些强多了。”
李万山左右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要我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他顺走!
等东西到了咱手里,他想找都没处找去……
再说了,人不是不在家吗?
刚打的熊,熊胆、熊皮肯定还没卖呢,正好咱手头紧,顺手再摸点别的值钱玩意儿。
动作快点,干净利索,鬼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正说着,他眼角一瞥,突然看见山坡上晃下来个人影,赶紧把后半截话硬生生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