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背叛？\"叶琛声音陡然转冷。
赵柯猛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小的该死！小的贪生怕死！当时邹相国拿我全家性命要挟...\"
叶琛与南宫琪交换了个眼神。南宫琪会意，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赵柯，\"叶琛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不止是个跑腿的。那夜东宫大火前，你亲自带人换了值夜的侍卫。\"他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册，\"这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
赵柯面如死灰：\"大人...您...\"
\"我可以保你全家性命。\"叶琛凑近他耳边，\"只要你告诉我，除了邹远道和祁王，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赵柯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南宫琪突然冷笑：\"看来这老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叶大人，不如交给本宫处置？\"
\"且慢。\"叶琛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在赵柯眼前晃了晃，\"赵统领，认识这个吗？\"
赵柯盯着铜钱，突然瞪大眼睛，铜钱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博\"字，是先太子的私印！
\"太...太子...\"赵柯浑身瘫软，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
叶琛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告诉我真相，我保你不死。\"
赵柯突然扑上前抱住叶琛的腿，涕泪横流：\"饶命啊！那夜...那夜奴才不得不从啊！\"
叶琛强压心中惊骇，一把拎起赵柯：\"说清楚！\"
\"是...是李公公...\"赵柯声音嘶哑，\"他带着陛下的口谕，要我们...要我们在子时前撤离东宫守卫...\"
南宫琪突然厉喝：\"大胆！竟敢污蔑圣上！\"他猛地抽出佩剑指向赵柯，\"你这逆贼，死到临头还敢攀扯！\"
叶琛迅速挡在赵柯身前：\"殿下，此事蹊跷，不如...\"
\"不如什么？\"南宫琪剑尖微颤，眼中杀意凛然，\"叶大人是要包庇这个污蔑圣上的逆贼吗？\"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叶琛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皇子却如此心狠手辣，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个对手。
\"下官不敢。\"叶琛缓缓后退一步，\"只是此案牵连甚广，若贸然处置...\"
南宫琪冷笑：\"叶大人放心，本宫自有分寸。\"他突然收剑入鞘，\"不过这人我要带走。\"
叶琛心念电转：\"殿下，不如这样。此人暂且交由下官看管，三日后，下官定当带着他和所有证据面见殿下。\"
南宫琪眯起眼睛：\"叶大人信不过本宫？\"
\"岂敢。\"叶琛拱手，\"只是此案关系重大，下官需要时间核实赵柯的供词。\"
两人对视片刻，南宫琪突然笑了：\"好，就依叶大人。不过...\"他凑近叶琛耳边，\"那份名单，本宫明日就要。\"
待南宫琪离开，叶琛立刻命心腹苏沐将赵柯秘密带回叶府地牢。
\"大人，真要交出名单？\"苏沐低声问，\"那上面可都是...\"
\"假的。\"叶琛冷笑，\"先太子哪有什么支持者名单？就算有，也早被邹远道清理干净了。\"
地牢内，赵柯被铁链锁在墙上，神情恍惚。
叶琛命人端来热粥，亲自喂他：\"赵统领，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
赵柯颤抖着喝下热粥，老泪纵横：\"大人...奴才对不起先太子啊...\"
\"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子时前，李公公突然带着十几个黑衣人来到东宫。\"赵柯声音嘶哑，\"他们...他们往寝殿泼了火油，还...还逼老奴在太子茶里下药...\"
叶琛握紧了拳头：\"你可看清了那些黑衣人？\"
\"看不清脸...\"赵柯摇头，\"但...但老奴认得其中一人手上的扳指，是...是御前侍卫统领的...\"
叶琛心头一震。御前侍卫直接听命于皇帝！
\"还有呢？\"
\"老奴隐约听见李公公说...说'陛下有旨，不留活口'...\"赵柯突然抓住叶琛的手，\"大人！老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叶琛沉默良久，突然问道：\"先太子的生母，淑贵妃是怎么死的？\"
赵柯浑身一颤：\"贵妃娘娘...不是...被赐的毒酒...\"
\"谁下的令？\"
\"明面上是邹相国请旨...\"赵柯声音越来越低，\"但老奴听说...听说那毒酒是李公公亲自送的...\"
叶琛脑中轰然作响。如果皇帝真的参与了谋害萧贵妃和废太子，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异族血统的太子和贵妃，对皇权正统的威胁，老皇帝为了稳固南宫家的江山...
\"大人！\"苏沐突然闯入，\"五殿下派人来传话，说...说要即刻见您！\"
叶琛眉头紧锁：\"这么快？\"他转向赵柯，\"你在这里很安全，记住，除了我，谁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
叶府正厅，南宫琪竟亲自来访，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
\"殿下深夜造访，有何急事？\"叶琛拱手行礼。
南宫琪示意侍卫退下，稚嫩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叶大人，本宫思来想去，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坦诚些好。\"
叶琛心头警铃大作：\"殿下何出此言？\"
\"明人不说暗话。\"南宫琪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叶大人根本不是什么先太子旧部，对吧？\"
叶琛强自镇定：\"殿下说笑了。\"
\"那叶大人可认得这个？\"南宫琪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封泛黄的信笺。
叶琛定睛一看，竟是先太子的笔迹！信上赫然写着：\"若孤不幸遭难，望诸君辅佐叶卿，以正朝纲。\"
\"这...\"叶琛心跳如鼓，这封信他从未见过，但笔迹确实是真的！
南宫琪冷笑：\"先太子临终前，将这封信交给了他的乳母。可惜啊，那老妇人去年病逝前，把信交给了本宫。\"
叶琛脑中飞速运转——这是陷阱还是真相？如果是真的，先太子为何会信任一个当时才十岁出头的皇子？
\"殿下想要什么？\"叶琛直接问道。
南宫琪笑容更盛：\"合作。真正的合作。\"他凑近叶琛，\"本宫知道你在查什么。但你想过没有，就算真相大白，你能怎样？对付一国之君？\"
叶琛沉默不语。
\"本宫不同。\"南宫琪压低声音，\"本宫可以给你想要的公道，只要你助本宫登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