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如何?”萧冬终于还是服软了。
厉宁道:“放人!”
萧冬咬了咬牙,又看向要塞城墙上的弓弩,最后只能不甘心地道:“放人!”
两个寒国的士兵拖着重伤的厉九走了下来,此刻厉九已然是成了血葫芦了。
“少爷,何必来救我呢?”
“闭嘴吧!”厉宁看向雪衣三卫:“带他先走。”
立刻有两人将厉九搀上马背,鲜血流下,将马背都染红了。
“四殿下,咱们说好了,从现在开始,直到我回到黑风关要塞,你只要敢动一下,我就取你的命!”
萧冬满眼杀机。
厉你继续道:“另外让所有人站在你三丈之外。”
“只要有谁敢靠近,你一样会死。”
说罢转身上马,准备离去。
“我凭什么信你?”萧冬不是傻子,万一厉宁回了城,还是让对方来一箭,自己不一样要死,还不如现在和厉宁一命换一命。
“你可以不信,也可以让你的人放箭射杀我,只要你不怕死,随你。”
说罢策马而去,直奔黑风关要塞。
“你这个王八蛋!”
“补充一句,嘴动也算动。”厉宁的声音远远传来。
萧冬却只能忍着,他当真闭上了嘴。
怕死啊!
他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自己要亲自来见厉宁。
如果被瞄准的不是自己,那厉宁早就死了。
此刻两军阵前,他堂堂寒国的四皇子,竟然就像一截木头一般杵在这里,太难看了。
萧冬不想面对一切,更不想看到对面城墙上那些嘲笑的脸。
他想闭眼,却又不敢,谁知道厉宁会不会以“动眼皮”为理由放箭杀了他。
可是这件事若是传回大寒,自己以后还怎么服众呢?
萧冬做着激烈的挣扎。
厉宁快马加鞭,一边疾驰一边低声喊:“快!等那个傻子反应过来就完了!”
三个雪衣卫也是奋力催马。
厉宁心里也是暗暗庆幸,这寒国的四皇子真的是好糊弄啊。
竟然真的就待在原地不动,弓箭再怎么强又不是狙击枪!
没有那么快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大威力。
拼着受伤,只要不致命。应该怎么都能活下来。
到时候死的就是厉宁了。
可是萧冬不敢赌,直到厉宁已经跑过了普通弓箭的射程范围,萧冬依旧没有动,更没有下令放箭。
“罢了,今天认栽了,厉宁,这个仇本殿下一定会报!”萧冬心里想着。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抱着头蹲下,硬扛一箭,可是……
他不确定对面有多少这种威力大射程远的弓箭啊。
万一有个一千张弓,那他还不直接变成刺猬?
想不死都难!
所以他放弃了拼死一搏的机会,说白了还是怕死。
可是谁不怕死呢?厉九也怕!
此刻终于脱困,顿时忍不住惨叫起来:“兄弟,你慢点骑,屁股太疼了!”
驾马的雪衣卫:“你他娘的……我看你还是不疼。”
厉九怒骂:“娘的,那个做损的行刑官,割完前面割后面,专挑肉多的地方割,老子记住他了……”
要塞城门处。
唐白鹿眼见厉宁归来,顿时大喜,喊道:“厉宁,好魄力!”
“关门!”厉宁刚一进来就大喊出声。
轰——
城门闭合。
“老九!”厉宁翻身下马,直接冲向了厉九,厉九此刻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还……还行吗?”
厉九强忍着疼痛笑了一声:“少爷,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当年在浑水河的时候,我……”
砰——
终于是忍不住了,厉九直接摔下了马背,人事不省。
“军医!”厉宁大声呼喊:“快!带军医来!”
几个雪衣卫将厉九带下去,在唐白鹿的指引下一路向着西北军军医所在之地而去。
厉九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这场战斗别指望他能上战场了。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从城墙的台阶之上响起,徐猎带着一众西北军的武将谋士走下了要塞城墙。
“不愧是厉家的儿郎,厉大人当真是英雄盖世啊!好胆魄!好谋略!”徐猎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手中握着的复合弓。
厉宁眼神骤然一凝。
“侯爷,厉青在哪?”
徐猎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一边的陈飞已经开口:“在城墙之上绑着呢。”
“理由。”厉宁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陈飞不屑地哼了一声:“厉大人出身在军武世家,有些道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战场之上,两军阵前,顶撞羞辱甚至是威胁军中主将,该是什么罪?”
自然是死罪。
放在战场上,该杀,若是一军之将连被部下质疑都不敢惩处,那以后就不用带兵了。
“你的护卫厉青刚刚在城墙上威胁我,说你厉家的杀手有可能会摸到本将军的床边,念在当时他正在保护你,所以本将军没有追究。”
“如今你安稳回来,我自然不能饶过他,我当他有什么本事呢,竟然如此和本将军叫嚣。”陈飞似乎就差直接说厉家无能了。
“看在厉大人的面子上,我饶他一命,但是军中有法,我将其绑在城墙之上三天,以彰军规,厉大人没有意见吧?”
厉宁眼中杀机闪烁。
老子救人的时候你们不帮忙,老子涉险的时候你们却想要背后插刀,现在厉九伤重,这群混蛋还想对厉青动手?
“呵呵呵,陈飞。”
陈飞抬着下巴看着厉宁:“厉大人有什么见解,还是你觉得按照你们厉家的规矩,我罚得太轻,不会是要斩了吧?”
后方的一众武将大笑出声。
雪衣三卫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枪,时刻准备出手,只要厉宁一句话,他们就冲上去,死也好,生也罢,先捅陈飞三个透明窟窿。
就在这个时候厉宁开口了:“都他娘的笑够了吗?”
徐猎感受到了厉宁眼中的杀意,立刻出来说好话:“好了,此事就此作罢,陈飞,别太过分了,厉青是厉大人的护卫,这一路上也没少帮着本侯,略施惩戒便好,放了吧。”
陈飞刚要说话,却直接被厉宁打断:“陈飞,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陈飞一愣。
厉宁冷笑:“去昊京城打听打听,他们都叫老子大周第一纨绔。”
一边说着厉宁一边上前:“我厉家为大周流血牺牲,死了太多人,陛下赐了我厉家一张金书铁券,只要我厉宁不造反,莫说是在战场上顶撞主将,就是我现在以个人恩怨的名义宰了你,你也得忍着。”
陈飞一愣:“你他娘的……”
他话没骂完,厉宁手中又出现了那枚天子令。
陈飞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飞,认得这东西吧?天子令,见此令如见陛下,为何不跪啊?”
徐猎刚要说什么,厉宁却是抬手阻止:“今日谁来说都没用,你陈飞今日若是不跪下,就是不敬圣上,就是谋逆之罪,要诛九族的!”
“厉宁!”徐猎咬牙:“他是我义子,诛九族的话莫要再说。”
厉宁冷哼一声:“莫说是义子,就算是你亲儿子谋反,也是死罪。”
“你……”
厉宁盯着陈飞:“跪还是不跪?”
随后又加了一句:“是你不想跪,还是侯爷不想你跪啊?”
陈飞脸色骤变,这句话简直是其心可诛,如果今日陈飞不跪,那想要谋反的就不是他陈飞了,如今都在传西北侯要谋反。
他若是此刻将此事做实了,让徐猎如何做人?
砰——
“陈飞参见陛下!”
意思就是我拜的是天子令,不是你厉宁。
厉宁随后又拿出了一物,竟然就是金书铁券,他竟然随身带在身上。
“看好了。”
砰——
厉宁直接用那金书铁券砸在了陈飞头上,顿时鲜血淋漓。
“你做什么?”这一次徐猎是真的怒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而厉宁却淡淡地道:“侯爷,我现在做的事,就是他刚刚做的事,我厉宁在军中殴打主将,该杀!我以金书铁券抵命!”
“陈将军若是想要报复,我随时等着,但我是陛下钦点的使者,不知道陈将军家里有没有金书铁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