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神光就这么被她轻易握在手中，不断挣扎。
“放开我，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那你之前又是谁的牛马？”
“邪神曦箬，我来此就是听她的命令！”
曦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有对变强的渴望，她盯着手中的那团神光，“既然你说是听从我的命令……不如就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也算是全了你多年的忠心。”
“您是邪神曦箬？”
“消息不互通，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来，要你何用！”
“不——！！”
话落，她丹田内混沌元灵珠运转，混杂着内丹的力量，将那团神光力量尽数吸尽，境界在瞬间就上了一个等阶，如今已是炼虚中期。
整个大殿突然黯淡，青玉铺就的墙面此刻散发着淡淡的青光，阴森可怖，所有的宝物金银全部化为齑粉飘散在水中消失不见。
坐下的龙椅露出原本的模样，白骨森森，靠背后扶手皆是骷髅头所化，清冷绝尘的女子淡定的坐在上方，正俯视着大殿正中的少年。
“你都看到了。”
他凝望着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这一眼似曾相识仿佛穿透千年光阴。
脑海中，突然出现不曾出现的一幕。
曾几何时，有道不染纤尘的身姿，踏着无数枯骨坐上魔骨所铸成的交椅上，望着下方的牛鬼蛇神，她就像是误闯魔窟的精灵仙子。
可偏偏，她拂袖坐下俯瞰众生，以最温柔的语气下着最惨无人道的命令，“杀！一个不留。”
两界大乱，生灵涂炭！
她于尸山血海上方，雪魄浮光从她手臂滑落，将众人之中的他绑到她面前，他以伏跪的姿势抬头望着她。
手指捏起他的下巴，“渊渊这是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她凑近，轻笑一声，“不说话，是因为这样的姐姐让你陌生了吗？”
“姐姐？”
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她低语，“我收回之前的话，我不止是你的姐姐，还可以是你的妻子！”
他才刚刚苏醒没多久，身上的力量还很弱，又怎么配得上她？
“姐姐，我还没做好准备，会不会太快了？”
“你想做什么准备？”
他想说至少和她差不多的时候，最好是强一点可以保护她，到时候可以办场盛大的迎亲礼风风光光的迎娶她。
可话到嘴边变成了，“我还没长大，姐姐可以再等等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刚满十八，在凡间这个年龄已经可以娶妻生子。
姐姐养了他十八年，在天族发现他的那一刻，姐姐就与他们撕破了脸，继而引他魔气入体，以半神半魔之体号令万魔众妖与神界厮杀。
她若有所思的上下扫了他一眼，松开手，“那便依你！”
那一刻，他在她眼中看到一丝不确定的目光，少了些许自信的光彩。
后来，她与天族两败俱伤，看着满目疮痍的世界，毅然决然的带着他坠入无间地狱烈火焚身。
眼前除了烈火还有无数画面。
时间犹如碎片重组，穿梭在虚无空洞的天地间，虚空七彩琉璃重现的那一霎那，天地间焕然一新，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
一花一木，就连天地间的一片云彩也丝毫不差的复原了。
不！不是复原，是倒流到某个节点。
只是，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有她，消失在了那个节点里……
没有人记得那场厮杀，更没有人记得那位九天之上的女上神，以一己之力单挑五位神君，她的事迹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记忆思绪回笼，昭渊眼眶通红的望着上方的女子，悔恨交加。
“姐姐！我其实……”
她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来了！”
殿外地动山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坍塌似的，朝着这边奔涌。
佛莲在他面前降下一道气墙结界，将外面的世界与这方强势阻断。
十二条黄金雕龙盘踞在外，镶嵌着红宝石的眼中血光毕现，强大的压迫感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结界，巨浪搅动，势要将这处搅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跟我来！”
曦目光注视着这一切，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抓着他的手，往宫殿的小门里走。
顺着小门一直走，过了两处台阶后，就已经是宫殿的另一间明堂。
这里四四方方一片金黄什么也没有，连门窗也看不到，刚进来，身后的小门便自动关闭消失。
空间阻断了外面一切连水都流不进来，空气更是没有，压抑得快要窒息。
曦刚刚才吞下沾满欲念的神光，佛莲还来不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净化融入身体的欲念，此刻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想要变强的欲念再次被放大数倍。
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
就连虚无的幻境也不存在，就是四四方方的一处封闭空间。
突然，她将目光望向他。
昭渊迎上她的目光，略微幽深，只一眼，就似乎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因为这种眼神，刚刚他已经见过了，在她看到神光的那一瞬间也出现过这样的眼神。
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扭扭捏捏的少年，如果姐姐想要双修变强，他愿意主动献上自己。
哪怕她只是把他单纯的当做炉鼎。
昭渊指间在她掌根处轻轻划过，“姐姐，想要吗？”
曦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面的情感淡薄，看向他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情欲，哪怕他的小动作撩得她手心痒痒的，她脑海里想的却是怎么吸干他的功力。
眼看他要去摘隐藏在脸上的面具，曦突然抓住他揭面具的动作，理智最终战胜欲念。
她摇头，额头间的红莲印记若隐若现，仿佛有些绷不住那来势汹汹的欲念，“这条路并非由我来选，她说了算！”
说完这句，她捏了下大拇指。
下一秒，林夕夕出现。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回忆细节，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什么感觉？
那是一种想要回家的欲念。
不！
更准确的一点是，想要弄清楚真相的迫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