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姜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新发的栀子花发卡放在枕边，钻石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手机屏幕亮起，是宁祉煜的消息：【宁祉煜】：[图片]左手训练成果，七连胜！
【姜枝】：...又熬夜？
【宁祉煜】：想你。
【姜枝】：...
【宁祉煜】：发卡喜欢吗？
【姜枝】：嗯。
【宁祉煜】：枝枝。
【姜枝】：？
【宁祉煜】：亚邀赛，来看我夺冠吧。
姜枝没有回复。她将手机放在胸口，感受着那里传来的钝痛。
窗外，陆家嘴的灯火依旧璀璨，却照不亮她眼中的阴霾。她知道少年是认真的，就像他认真对待每场比赛一样。
但现实不是游戏，没有存档重来的机会。一旦越界，等待他们的可能是万劫不复。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宋迦瑶的消息：
【瑶瑶】：宝贝，看到热搜了...你还好吗？
【姜枝】：嗯。
【瑶瑶】：宁家小少爷是认真的啊？
【姜枝】：...
【瑶瑶】：太可惜了。
姜枝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可惜吗？也许吧。但有些距离，不是靠喜欢就能跨越的。就像锦鲤与气泡，再美也终究是两个世界。
清晨七点，SJ基地餐厅。姜枝推开玻璃门时，意外发现宁祉煜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
晨光透过陆家嘴高楼的间隙洒进来，在少年黑发上镀了一层金边。
他面前摆着两份早餐，正专注地往其中一杯牛奶里加草莓酱。听到脚步声，宁祉煜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早。\"
\"...早。\"姜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他对面坐下，\"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少年将调好的草莓牛奶推给她，\"尝尝？新配方。\"
姜枝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宁祉煜的手指，触电般缩了回来。牛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桌面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圆形水渍。
\"小心烫。\"宁祉煜笑着说，目光落在她发间，那里别着他昨天送的栀子花钻石发卡，在晨光中闪闪发光。
姜枝低头喝了一口，甜度刚好：\"谢谢。\"
\"领队姐姐。\"
宁祉煜突然凑近，\"你的Id为什么叫气泡？\"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姜枝差点呛到：\"...随便取的。\"
\"我不信。\"少年歪头，那颗泪痣在阳光下像一滴琥珀，\"bubble，多可爱的名字，怎么会是随便取的？\"
姜枝放下杯子，望向窗外。黄浦江上晨雾未散，几艘货轮缓缓驶过，鸣笛声悠远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因为气泡会飞走啊。\"她轻声说，\"自由自在的。\"
宁祉煜眼睛一亮：\"那我的Koi就追着你飞，你飘多高，我跳多高。\"
姜枝心跳漏了一拍。
少年说这话时表情太过认真，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盛满晨光，让人不敢直视。
\"幼稚。\"她低头吃着煎蛋，掩饰发烫的耳尖。
\"枝枝。\"宁祉煜不依不饶，\"你说气泡是不是很脆弱？\"
姜枝嘴巴一顿：\"...嗯。\"
\"但我的鳞片够硬，能护着你。\"少年声音轻了下来，像是分享一个秘密。
餐厅突然安静得可怕。姜枝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冲破胸腔。
她看着眼前这个张扬又温柔的少年，突然感到一阵呼吸困难。\"那要是护不住呢？\"她听见自己问。
宁祉煜笑了，那笑容明亮得刺眼：\"那就一起碎，反正我的命早绑在你的气泡上了。\"
筷子从姜枝手中滑落，在瓷盘上撞出清脆的声响。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我去拿餐巾纸。\"逃也似的离开餐桌，姜枝在水台前深呼吸。
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发红，嘴唇微微发抖。她捧起冷水拍在脸上，却无法冷却胸口那股灼热感。
宁祉煜怎么会懂这么多？他才十八岁，本该是个沉迷游戏、不知愁滋味的少年，为什么能说出这样让人心颤的话？
\"领队姐姐？\"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没事吧？\"
姜枝迅速擦干脸：\"没事。\"转身时差点撞进宁祉煜怀里。
少年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就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莓香和须后水的气息。
\"你的煎蛋要凉了。\"他说，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姜枝试图从他身边挤过去，却被轻轻握住了手腕。宁祉煜的手指修长温暖，掌心有常年留下的薄茧，摩挲着她的皮肤，带起一阵战栗。
\"枝枝。\"少年低头看她，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你知道锦鲤最擅长什么吗？\"
\"...许愿？\"姜枝声音发紧。
宁祉煜摇头，突然凑近她耳边：\"是跃出水面，只为亲一下悬在空中的气泡。\"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姜枝浑身一颤，猛地推开他：\"宁祉煜，你这样很犯规。\"
\"哪里犯规了？\"少年无辜地眨眼，却藏不住嘴角的坏笑。
\"明明该是冷血动物，却比谁都烫人。\"姜枝脱口而出，随即懊恼地咬住嘴唇。
宁祉煜眼睛一亮，得寸进尺地逼近一步：\"那你要不要试试，我还能更烫？\"姜枝抄起手边的抹布作势要打，少年大笑着躲开，灵活得像条真正的鱼。
两人一追一逃回到餐桌，发现林景、商时序等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那里，个个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早啊~\"林景拖长音调，\"二位聊得很开心嘛~\"
姜枝立刻恢复领队威严：\"吃饭，九点训练。\"
\"枝姐~\"商时序不怕死地凑过来，\"听说你们刚才在讨论Id含义？\"
姜枝瞪了宁祉煜一眼，后者正悠哉地喝着草莓牛奶，一脸事不关己。
\"我是Koi，\"少年突然说，眼睛却盯着姜枝，\"你就是我的池塘。\"
沈烬之刚入口的咖啡喷了出来，用法语骂了句什么。林景手忙脚乱地掏小本本记录，商时序捂住心口做中枪状，连谢存都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