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栖:“……夫郎?”
是要这样叫没错吧?
但该说不说商梓柳可真够敬业的。
虞栖眼中明晃晃欣赏的目光让商梓柳有些无所适从,实际上他预料到虞栖会有些意外的反应,但没想到虞栖竟然会是这么一副坦荡的模样。
既然已经掀了盖头,喝过交杯酒,按理说也的确该到下一步了。
商梓柳静静等着虞栖接下来的动作,紧紧攥着的手心沁出细汗,尽管他从父亲那里学了不少东西,也不算是一无所知,可真到了要面对的时候,饶是他再淡定冷静都避免不了紧张的情绪在心里不断蔓延。
没等到虞栖开口,倒是先感受到头上一轻——
冰冷的流苏从他额前离开,虞栖轻手轻脚的将商梓柳头上颇有分量的凤冠取下来,又小心翼翼的放在梳妆台上才随口问了一句:
“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啧,顶着这玩意一天,就算不问这一句虞栖都知道答案。
美倒是美极,就是对男子来说实在是遭罪。
“我自己来便是……妻主稍等片刻。”商梓柳不明白虞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这种亲昵又自然的事情分明不该这么快出现在他们之间,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做好会被虞栖这么对待的准备。
于是情急之下说出的话清清冷冷,乍一听像是商梓柳不愿虞栖沾手,可细听才能发现藏在话语间沉重的呼吸声。
“哦,那好,你自己来吧。”虞栖连忙让开路,反省自己果然还是太冒失了。
商梓柳坐在檀木梳妆台前仔细的将玉簪一一拆下来,面前的铜镜正好映出身后虞栖的身影,她似乎是在一旁等着有些无聊,于是便把玩着垂在身前的红色发带。雪白的指尖绕着红色发带,简单的动作却透露着游刃有余的模样,甚至还能从中感受到几分耐心。
商梓柳眼眸微垂,却默默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等虞栖回过神,商梓柳已然站在了她面前。
一身绣着龙凤的嫁衣鲜艳似火,商梓柳先前被束起的墨发也全放了下来,此时正乖顺的落在主人腰后。没了那些繁琐的装饰,倒是更凸显商梓柳赏心悦目的相貌。
随着商梓柳疑惑的轻唤了好几声虞栖,虞栖才从沉浸式欣赏美貌的状态中脱离,随后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给自己找补:“咳咳……好啦?”
“嗯。”商梓柳身影微动,主动问道:“可要我为您将发带拆下来?”
其实这种小事根本不用商梓柳问,宽衣解带都是正君应尽的义务,又何况这么一件小事?但他却想和虞栖多说些话,即便是些无关紧要的也没关系。
好像这样,他就能多了解虞栖一点。
毕竟虞栖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好啊。”虞栖下意识是想拒绝的,但想起等会儿两人的接触可比这亲密多了,还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一双手轻轻将虞栖头上嵌着红宝石的发带解了下来,当商梓柳的指尖不经意擦过那柔软的发丝时,从未与女子有过多接触的他也难掩几分羞涩。
“好了,妻主,可以就寝了。”商梓柳动作生硬的将发带放在梳妆台上,嘴里说着“安寝”的话,头却转向了另一边。
熬过这过程繁琐的一天,虞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她笑吟吟地点头,语气十分轻快:“好啊。”
不待商梓柳帮忙,虞栖已经熟练地将一层层衣衫剥了下来,随着大红喜服被褪去,虞栖身上只剩下了一身雪白的中衣。
商梓柳:“……妻主这动作倒是娴熟。”
“是吗?平日里自己动手惯了,脱起衣服来自然快。”虞栖将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神色间掩不住的得意,似乎是真的把商梓柳的话当成是夸奖了。
意味不明的话被这么虞栖如此轻松的化解,商梓柳也说不清心里那股忽然萌发的异样感觉从何而来。
难不成他是在拈酸吃醋吗?
见商梓柳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虞栖暗地里挑了挑眉,不由得佩服起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来。
无事,女子还是要大度些,不要把这些放在心上。
更何况今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燃烧后的龙凤烛凝成一串串泪,映在墙上的两道身影清晰可见离得越来越近,昏暗的环境里虞栖的眼亮得如同璀璨星辰,于是在虞栖笑着对商梓柳伸出手时,商梓柳鬼迷心窍的搭上那白皙的掌心,一步一步走入虞栖的眸光中。
“你放心,我允诺你的一定会实现。”
女子温热的气息贴在商梓柳耳边响起,他的后颈却因此泛起了痒意。
精致华丽的嫁衣被一双灵活的手轻而易举的褪去,虞栖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注意力却被商梓柳左肩上那红如朱砂印记的守宫砂吸引——
“过了今夜,它便会消失不见?”
虞栖轻轻触上那一块皮肤,手下传来的颤栗感让虞栖惊奇的看向了耳廓早已红透、罕见露出羞怯之意的商梓柳。
怎么碰一下就成了这个样子?
商梓柳慌张的撇过头,语气冷冷的,听起来更像是恼羞成怒:“难道殿下连这个都不知道?至于让侍身得偿所愿的事,殿下只是碰一碰恐怕不大可能。”
虞栖惊讶的收回了手。
这么主动?
那她就不客气了。
于是商梓柳为掩饰自己的失态情急之下说出的话成功的成为二人之间的催化剂。虞栖微微一笑,选择直接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男人要是嘴硬,多亲亲就好了。
即便是说出的话再不中听,亲的时候都是软的。
商梓柳瞪大眼,好似还没反应过来。但等他反应过来,虞栖已经将他扑倒在了床榻上。
“夫郎亲眼看着自己的守宫砂消失,好不好?”
女子请求的话语压根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于是后来当他咬着下唇想要将失态的声音压抑住时,却被女子的手轻轻掰开,又动作轻柔的揉捏他红肿的唇瓣——
“怎么咬自己呢?不疼吗?”
“你看——”
商梓柳晕乎乎的随着虞栖的视线看去,雪白的肩头红色的守宫砂正在慢慢褪去。
“这样也很好看。”
虞栖又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以至于到最后他只能闭着眼,掩耳盗铃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