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想不通了老刘头,国公为何要杀指挥?没动机啊?”
老刘头没好气:“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不知晓。”
二人正说着,突然出来声音:“林总旗?林总旗?在这么?老刘头?”
二人听见声音匆忙的起身,林长宁挥了挥手:“在这儿,在这儿。”
一个大头兵闻声,转身走了过来。
“林总旗,指挥找你。”
林长宁拍拍屁股上的灰:“来了,这就来。”
说完便随着人朝着外面营帐走去。
林长宁心中猜测或许是为了图纸的事情找她,要么就是刀术拓本拓好了。
随着人来到营帐门口,大头兵朝着里面汇报了一声,便直接带着人进去了。
林长宁走进营帐内,悄咪咪的四周打量了一下。
营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摊开着一幅详尽的军事地图,正是边疆的各处位置,这张地图被几枚青铜镇纸牢牢压住边角。
地图上用朱砂和墨线标记着山川、关隘和敌我态势,疏密不一的线条。
桌旁,一把半旧的太师椅,椅背上搭着一件绣着云纹的袍子。
营帐的另一边则是放着形式各异的兵器。
另一侧,一张简单的行军床上铺着素色棉被,虽质地普通,却叠得整整齐齐。
齐指挥今日没穿铠甲,身着一件素白色的长袍,长身玉立的站在桌边,越发显得气质出众,面庞精致。
林长宁扫了一眼后心中吐槽,之前还说她像小娘,明明他这副模样才更像一个精致贵气的美人儿。
“来了?坐吧。”
林长宁拱手行过礼后,确认指挥是在跟她讲话,便不客气的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谢过指挥。”
齐戎也随之坐下:“我很欣赏你,林长平。”
林长宁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猛的站起再次拱手:“标下,标下谢指挥抬爱,必当赴汤倒火在所不辞。”
齐戎摆摆手声音低沉磁性:“坐下说,我有事询问你。”
林长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你可知我找你何事?”
林长宁摇摇头:“标下不知。”
齐戎把玩着扳指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林长宁:“我很欣赏你,且把你调查了。”
林长宁的心中漏跳了一拍。
不会是身份暴露了吧?
应该不会,她与阿弟长得是一模一样的,即便是亲娘要认出他们来也需要看性别。
林长宁故作镇定:“指挥?您这是?”
齐戎看着人面上宠辱不惊的模样心中再次肯定此人的心性非凡。
“我身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在来大兴卫之前,将近一半的人都是要来杀我,
你的武艺不错,人也机敏,我很看好你,但是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
林长宁拱手:“标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便抬起了头,目光直直的看着齐荣,主打一个目光恳切,着急投靠的样子。
齐戎也死死盯着林长宁:“我得到的消息,你在书院的功课排在前几,待明年下场,秀才肯定是榜上有名的,
我很好奇你为何突然从了军,而且,为何你刚离去你家中便搬去了你舅舅家中,书院的学子说你为人文弱并不善武艺,你这身刀术?”
原来是怀疑她的出身,好,在来之前她就想过要怎么圆。
林长宁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阴翳:
“不瞒指挥,我从军乃是迫不得已,去年勾兵丁,我家二叔林二牛使了计谋让我父亲,大哥,二哥顶了他们家的兵役,
父兄三人均死于边疆,父兄死后,二叔欺我年幼,寡母寡嫂孤寡,协同族人欲侵占我家良田,
我不应,二叔便再次使了绊子,将我的名字填在了兵役册上,无奈我只能弃文从武以为父兄报仇的名义入了军户。
实则是想牵制二叔一家,以保家产不落二叔手中,但是我一走,寡母寡嫂不免遭人算计,
所以我将良田租于族中可靠之人,让寡母带着全家回舅舅家中避难,鞭长难及,我不在家只能让母亲躲远一些。”
齐戎也跟着叹气:“原是这般,那你这身力气?和这刀术?”
林长宁挠挠头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
“天生就是这么大力气,但是小时候家里孩子多,我吃不饱,用力气稍微过了头就晕晕乎乎的,父母以为我身弱,就让我选择去读书,
也就是今年来的时候吃了两顿饱饭,发现用大一点的力气只要吃饱就不会晕,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刀术,小时候父亲让我练着健体的,小时候用的都是棍子,现在使了刀了才发现好用,
学院之中重文轻武之风较重,便不怎么练习,也是最近刚捡起来的。”
齐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林长宁大着胆子抬头,看着指挥低垂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长长的羽睫完完全全盖住了齐戎眼中的思虑。
林长宁愣了一下,被纯天然的美颜暴击了一手,讲真的换了衣服的指挥,真是面若冠玉,贵气逼人。
良久,齐指挥才出声。
“我知晓了,你是否愿意入我麾下?”
林长宁回过神半跪拱手:“谢指挥赏识!”
齐戎伸出满手茧子的双手准备将人扶起来。
待抓住林长宁的手腕将人扯起后,齐戎心里也嘀咕了起来,手腕子这么细,力气却挺大。
长相文文弱弱的倒是一点看不出来是位武将,将来与他对阵的人,若单是看脸,怕是要吃不小的亏。
“我看你这会儿也闲来无事,今日便把墩台图纸画下吧。”
啧,这就拉着人要干活了?
齐扒皮,还以为要客气客气一会呢。
“是,指挥。”
“刚好,趁着你在这儿,我还有几个不明白的点需要询问你。”
“指挥,请讲。”
“这是你建造的墩台,我听人讲登台之前有大大小小十几条沟壑,这是做什么用?”
齐戎与林长宁一同站在桌前,指着沙盘上墩台之处询问道。
林长宁的心中一边想着这位指挥还真是没有架子还不耻下问,一边回答道:
“此处墩台年久失修,预警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若是在鞑子骑兵的冲锋下,是扛不过一次的,
墩台扛不住冲击,那么墩台上的弟兄们就得送死,这个地方比较偏,大战之中,大军一般是很难顾及得到,
但是如果在墩台之前设下鸿沟,且不说战马是否能越过来,即便是能越过来沟渠之后还有陷阱,这便能减少很大一部分的冲击,
也能给墩台之上的弟兄们争取更多的备战时间,拖住了时间,人能及时支援,这个墩台的几十号兄弟的命便能保住了。”
齐戎随着点头:“不错,但是你这墩台周围十几条沟渠,你们如何辨认哪个是陷阱?哪个是行走的?”
林长宁笑笑:“这事不难,一共只有三条沟渠是可行走的,已经做了记号,自家兄弟是不会认错的,
而其余沟渠之内均是涂了桐油的木刺和竹刺,论是人还是马,只要掉进其中立刻便门被扎的透透的。”
果然是读书人,下手确实黑,不过他还挺满意的,毕竟扎透的是鞑子,想到这里齐戎夸赞。
“如此甚好,你看其他墩台是否可行?若可行便都挖些沟渠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