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宁着实不知林长青哪里来的底气与她叫板。
“三堂兄,我为官,你为民,我为苦主,你为凶手至亲,论权力你不过区区童生,如今连个秀才都不是,而我今日已是军中百户,得上司看重,前途可期,
论道理,你父坑害我家破人亡,我用律法惩治与他,他死,是他活该,你反而来威胁起了我这个苦主?三堂兄读书十几载,写得出锦绣文章,难不成连杀人偿命的道理都不懂么?”
林长青破了大防神色癫狂嘶吼道:“你住嘴!就算是我爹有错,他也没想真的害死大伯,只是替换了名额而已,罪不至死!而你分明是要将我家赶尽杀绝!”
林长宁冷笑一声:“三堂兄看起来不是不懂道理,而是面上一派风华锦秀内里却同二叔一般,早就烂透了!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林长青神色疯癫似被气急,瘸着腿就要上前撕扯林长宁,但他哪里是林长宁的对手,林长宁单手制住林长青,将人双手反剪:“三堂兄,怕是悲伤过度不太清醒了,弟弟送你去清醒一下!”
说着死死摁住林长青将人往河边带去,到了河边松开手一脚将人踹下了河,然后站在岸边看着林长青在湍急的河水中挣扎。
“清醒点了么,三堂兄?若还不清醒,就在河水中多泡泡,洗洗你脑子里不该有的污糟想法。”
白色的身影在河水中浮浮沉沉,冰凉的河水灌进林长青的鼻腔和嘴中,肺部空气被挤压,在河水中扑腾的手让身体沉得更快,渐渐的挣扎越发弱了,林长宁站在河边冷静的看着人即将被河水淹没.....
不远处传来男人们的喧闹声,林长宁回了回神,收起心底的杀意,跳进河水将人捞了上来。
一群人走至这边看着河边走出来两个人,不由得顿住了脚步:“这是?六郎?”
林长宁扶着林长青有气无力道:“阿叔,阿公,快来搭把手,三堂兄落水了!!”
三五个村民围拢过来,急忙从林长宁手中接过林长青。
“哎呦,好端端的怎么落水了。”
“他爹二牛刚走,莫不是想不开了。”
“糊涂,多亏了六郎。”
族老拍拍林长宁的背:“六郎仁义,他家那般对你,你竟然也愿意救三郎一命,大义!”
林长宁摇摇头:“未曾想到是三兄。”
一个汉子宽慰:“六郎身上都湿透了,快些回去换衣服吧,三郎我们给送他家,你过去怕是不方便。”
林长宁看了一眼虽然瘫软但是还有气的林长青点点头,心中暗道可惜。
“拜托各位了,我便先行回家去了。”
待回到家中,常氏看着湿淋淋的女儿急忙去拿被子和干净衣服:“哎呦,这是怎么弄的?赶紧进屋换衣,钻被窝暖暖去!”
林长宁解开外袍摇摇头面不红心不跳道:“三堂兄跳了河,我把人捞上来了,如今的天不冷,娘,你别忙活了,我回屋换一件衣服就行。”
常氏已经拿着干的布巾子出来了:“快,先把头发绞干,别再着凉了,遭瘟的三郎,自去死好了,带累我儿,在着了风寒可咋整?”
林长宁闻言略微心虚的躲回房间:“我去换衣服了,娘。”
换好干净衣服的林长宁正准备洗洗睡觉,王氏却从门外刚赶了回来:“六郎,莫睡,嫂子去叔公家拿了风寒药,你二嫂嫂已经煎上了,等会喝了药再睡。”
听见动静的一家人都围了上来,牛氏扶着林长斯也过来慰问,在喝了药后好说歹说才劝走家人,最后常氏瞧着女儿问道:“三郎同你说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跳了水?”
林长宁看看关好的门窗揉揉鼻子有些心虚道:“三堂兄威胁我,我一气之下把人丢河里了,然后来人了我就把人捞了上来。”
常氏突的捂住女儿的嘴:“胡闹!杀人可是要抵命的,他什么身份?也值得你动手?他人呢?”
林长宁靠在母亲怀中略微可惜道:“被族老叔叔们扶回去了,没事的娘,昨日没人瞧见,我又把人捞了上来,族老他们皆是见证,不会有事的。”
常氏叹气摸着女儿的头发温声细语:“宁儿,以后莫要做这种事了,娘知你心中不忿,但是如今你二叔已死,三郎声名也臭了,如今阿娘只盼望着咱们一家人都能好好的,为了他们家的烂人搭上自己,不值当的。”
林长宁闷闷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娘,以后他们不来招我,我便不与他们计较。”
常氏扶着女儿躺下:“睡吧,娘陪着你。”
林长宁摇头:“不早了,阿娘也去睡吧。”
常氏拍着女儿,眼睛红了:“明日便又要走了,阿娘舍不得,坐着多看看你,睡吧,一会娘就走。”
待林长宁睡得沉沉的之后,常氏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万般不舍都化作坚强,用袖子擦了擦泪出了门回了自己房间。
一夜好梦,早上天刚亮,林长宁便醒了,昨日下水,许是喝了药,早上起来没有一点不适甚至精神头胜过昨日。
穿好衣服吃过早饭,和万金他们一起收拾好行装后就该走了,几人会合后牵着马朝着村口走去,家中之人则是跟着送到了村口。
得知今日林长宁他们离去,几个族老也早早起来村口送行,一群人寒暄过后林长宁便上了马,二丫三丫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坐在马上的林长宁,大眼睛眨巴眨巴,二丫揪着林长宁的常服问道:“小叔叔,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呀~”
三丫羞涩,但是也在牛氏怀中眼巴巴的瞧着林长宁。
林长宁弯腰将二丫抱进怀中笑眯眯道:“等二丫爹爹的腿好了小叔叔就回来了,下次回来还给二丫带好吃的糕点好不好?”
二丫点点头乖巧的应声:“好,那小叔叔要早些回来看二丫,二丫和三丫会想你的。”
闻言村中之人都凑趣的笑了起来,村口的一片和睦中,突然窜出一道身影,持着菜刀就要往林长宁身上劈砍。
万金和几个亲卫都是边军,察觉到不对立刻下马将人摁住,四把长刀架在来人脖子上将人摁趴在村口的黄土地上。
林长宁被村民围在中间,自然看到了来人,挑眉冷喝:“什么人?持刀是欲刺杀本官么?”
被摁在地上的林长孝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林长宁:“林长平!你该死!你害死我爹,毁了我哥仕途,还要将我哥推下水淹死!!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