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声音全然不进姜沅檀的耳中,女人坐在位置上,只能听见自己心跳跳动的声音。
那晚裴玄之来寻她,他问了句什么?
“娘娘觉得如意糕的味道如何?”
女人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她直接回道:“味道不错…”
姜沅檀有些崩溃了,不会吧,难道说其实裴玄之早就发现她,不是原来的姜沅檀了?!
许蓉环皱了皱眉,她有些担心地问道:“檀儿,你没事吧?”
姜沅檀现在的脑子很乱,女人稳住声音,“我…我没事阿娘。”
如果裴玄之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的话,那么一切好像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当时男人会对她说那些话,为什么在裴玄之知道她身上发生的变化时,没有追问下去…
姜沅檀平复下心情后,她便表现出原主的样子,同许蓉环吃了这顿饭。
临了女人要离开的时候,姜沅檀望向许蓉环的眼神中有些不舍。
女人顿了顿,她张了张口说道:“阿娘,您放心,女儿在皇宫中过得很好。”
“女儿偶然得知,过段时间永州内可能会发生事情,你和阿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待在家中就是。”
原身的爹娘是永州当地有名的富商,可谓是家财万贯。
后来在原身的爹娘得知他们的女儿死后,被有心之人利用,最后也是个满门惨惜的结局。
只是原书里并没有详细地提及是谁动了手脚,姜沅檀对许蓉环的提醒也就只能到此处…
许蓉环定定地看着姜沅檀,女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阿娘知道了,这些事我会同你阿爹讲的。”
姜沅檀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她还得赶紧回到裴玄之那里,免得男人发现她不见了,起疑心。
女人不知道的是,身后有处黑色的影子,在看见她走向熟悉的地方时,悄然没了身影。
姜沅檀的手停在门前,一时竟不知要怎么推开门,去面对裴玄之。
“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男人高大的身影投在女人眼前,姜沅檀下意识地往上看去。
裴玄之今日却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鎏金的暗纹缠在衣襟上,一股隐隐的危险从男人身上悄然散出。
姜沅檀咽了咽口水,心底的那抹不确定,让女人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男人眼底的红痣此刻显得格外抢眼,裴玄之白得有些病态的手指,蓦地伸出拦住了姜沅檀想要后退的身子。
“阿檀,不是去睡觉了吗,这是去哪里了?”裴玄之脸上带着笑意,但姜沅檀透过男人的眼神,察觉他心情没有那么好。
这是在得知裴玄之可能已经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时,女人第一次不加掩饰的,同男人对上目光。
让姜沅檀有些意外的是,她自己远比她想象中接受的更快。
姜沅檀原以为她见到裴玄之会感到害怕和担忧,不过当她看到男人熟悉的眼神时,女人的心底却平静如水。
此刻,裴玄之眼中的占有感快要溢出,男人的目光死死地缠绕在女人身上,生怕姜沅檀在离开半分…
姜沅檀无奈地笑了笑,开始顺应着她自己内心的想法。
女人踮起脚,伸手摸向了男人的脸颊,姜沅檀的双手捧在裴玄之脸上,她打趣道:“看不出来,我们裴掌印竟然这么离不开我啊…”
姜沅檀手掌中的温热,让裴玄之原先略显偏执的眼神松了松。
裴玄之一早就知道,姜沅檀说要休息是骗他的话,男人本想等着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最后裴玄之发现,他低估了姜沅檀对他的影响,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男人的某处逐渐变得阴暗起来。
男人眼神微颤,他勾了勾唇说道:“是啊,所以…阿檀可千万不要离开我…”
姜沅檀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阴险善于伪装的毒蛇盯上了。
话虽如此,但女人却透过男人的眼神感受到一种不同的情绪,像是不安…?
姜沅檀没再多想,她捧着男人的脸就亲了上去。
一道温热的触感传到了裴玄之的脸边,女人唇间的芳香,顿时涌入男人的鼻间…
姜沅檀慢慢张开眼睛,她像是在撒娇一般地说道:“裴玄之别生气了,我下次出去一定跟你说,好不好~”
女人拉住男人的手,弯头看向他的时候,像是一只会磨人的小猫。
裴玄之喉间动了动,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好…”
就这样,裴玄之就被姜沅檀三两句话给哄好了。
.
夜落满园,庭院中开出的桂花,在月光的映照下,像是垂落与地的三两粒屑金。
桂花的幽香透过窗沿,传入裴玄之的屋中,眼下男人正将书桌上的暗信,放在香炉中燃烧殆尽。
忽地门外传来女人的惊呼声,裴玄之立时站起身来,朝里屋外走去。
裴玄之的腿很长,他三两步就走到了姜沅檀的面前,男人连忙蹲下身来,用手扶着倒在地上的女子。
姜沅檀的头低低垂下,现下她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丢人。
女人的脚边散落着酒瓶,瓶身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清脆地传到两人耳边。
“这是我们永州特产的酒,掌印要不要尝尝…”姜沅檀干笑着说道。
男人眉梢轻挑,他伸手把地上的女人捞了起来,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娘娘是想同臣饮酒了。”
姜沅檀的脑子里回忆当时为了完成任务,装模作样地把酒拿到裴玄之那里,哄骗着他喝醉。
羞耻的记忆一股脑的涌入女人的脑中,她一把捂住裴玄之的嘴,“裴玄之!好了,可以了,不要再说了…”
她这次真的就是单纯地想把这个酒拿过来让男人尝尝。
姜沅檀被裴玄之公主抱到了他的床上,女人端坐在男人的床榻上一时有些坐立不安。
“我…我感觉我好像没什么事了。”说着女人就准备从床边起身,脚边传来的刺痛感却让姜沅檀倒吸了口凉气。
“嘶…”女人皱了皱眉。
裴玄之蹲在姜沅檀的身前,神情有些无奈,他的手轻轻附在女人的脚上,“娘娘,总是这样不听话。”
听到男人叫自己娘娘,姜沅檀的两颊有些发热,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女人听到这个称呼,总觉得她和裴玄之在‘偷情’一般。
裴玄之留意到姜沅檀的反应,似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男人的眼尾微微挑起。
接着裴玄之便把姜沅檀的小腿慢慢抬起。
男人的动作极为轻柔,他慢慢脱下姜沅檀的足袜,女人如玉般的足尖垂落在裴玄之的手上。
裴玄之的手正好完完全全,将女人的整个脚底包裹住。
脚踝上的刺痛感让姜沅檀不由得往后撤,男人反手握住女人的脚腕,他轻声说道:“阿檀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男人趁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手掌中突然使力,猝不及防地疼痛,让姜沅檀痛呼出声,“痛,裴玄之你轻点…!”
语落,姜沅檀的脚踝上原先的疼痛,随着男人的动作,消散得一干二净。
女人不满地用脚踢了下男人的肩,她眯了眯眼说道:“裴玄之,你是不是想把我疼死,然后去找别人。”
裴玄之低笑出声,姜沅檀的脚踢过他肩的那下,像是小猫的爪子蹭了蹭他的肩头,没有疼意,却有莫名的欲意…
男人托住姜沅檀的脚,轻轻地捏了一下,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臣怎么会去找别人呢,臣只有娘娘一个人。”
姜沅檀轻咳一声,女人转移话题地说道:“咳,裴玄之你快尝尝我们永州的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