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兴华普法法律服务中心的玻璃幕墙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渠成顺放下手中的《公司法司法解释》,看着接待室里那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李军的西装紧贴在背上,雨水顺着裤脚汇成小溪,他攥着一叠文件的手微微颤抖,“渠主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坐下说。” 渠成顺递过纸巾,示意张彩娇倒杯热茶。法务助理立刻起身,浅灰色职业装下露出半截藏蓝丝巾,像一抹灵动的色彩。李军接过茶杯时,渠成顺瞥见他虎口处有道新鲜的擦伤,暗红的血迹混着雨水,显得格外刺眼。
“他们说我根本不是股东!” 李军突然提高音量,溅出的茶水在接待桌上洇开深色痕迹。渠成顺注意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掉了,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大华餐饮改制时,我明明签了入股协议,现在公司赚了钱,就想把我踢出去……”
周万发推开门时带进来一股潮湿的水汽。他常年穿着的藏青中山装沾着几点泥渍,手里拎着的牛皮公文包边缘磨得发亮。作为负责诉前民事调解的 “老法师”,他一眼就看出李军眼底的焦虑,“先别急,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原来李军曾是青山大华餐饮有限公司的老员工。十年前,国有企业改制浪潮中,公司转型为有限责任公司,员工可以自愿入股。李军东拼西凑拿出五万块,换来一本烫金的股权证书。章程里明确写着,若股东离职,公司将按市场评估价回购股权。然而就在上个月,当李军提出退股时,公司却以 “章程条款无效” 为由拒绝。
“他们说我这是非法融资!” 李军猛地站起来,茶水洒了一桌子,“我找了三个律师,都说赢面不大……”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推开,戴世龙拄着枣木拐杖走进来。退休信访干部的老花镜泛着冷光,他径直走向白板,抄起马克笔写下 “章程效力” 四个大字。
“关键在这儿。” 戴世龙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改制企业的章程往往带着特殊历史背景,得从当年的政策文件查起。” 他转头看向刚进门的张忠民,副主任腋下夹着厚厚的卷宗,“忠民,联系档案局,调 2015 年国有企业改制的红头文件。”
渠成顺注意到李军盯着白板上的字,喉结上下滚动。这个细节被晨报记者方梅捕捉到,她悄悄打开录音笔。作为法律专栏记者,她敏锐察觉到这起看似普通的股东纠纷背后,可能藏着更复杂的利益博弈。
“周万全老师到了。” 张彩娇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司法局退休干部提着黑色公文包走进来,虽然没有律师证,但他参与过二十多年的司法调解,对各类案件都有着独到的见解。老人推了推眼镜,迅速浏览完材料,“问题出在回购价格的认定上。章程写的是‘市场评估价’,但公司用的是成本价,这中间的差价……”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渠成顺望着窗外依旧倾盆的大雨,在白板上画出股权结构示意图。李军的五万块股权如今估值已达五十万,巨大的利益差距让案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周万发开始拨打大华餐饮法定代表人的电话,戴世龙翻出当年的改制会议纪要,张忠民则在电脑前检索类似判例。
方梅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她注意到李军时不时摸向胸口的红绳,那上面挂着的,或许是比股权更重要的东西。张彩娇整理好证据材料,突然发现李军提供的章程复印件有处微小的折痕,像一道不易察觉的伤疤。
夜幕降临时,渠成顺终于打通了关键电话。他望向会议室里疲惫却坚定的同事们,在雨声的伴奏下,开始部署下一步行动。这场关于章程效力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而在这迷雾般的法律纠纷中,每个人都在寻找着那束穿透黑暗的正义之光。
上述故事展现了案件的初步进展和团队的行动。你是否想继续深入这个故事,比如看看他们如何进一步寻找证据,或是后续调解、庭审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