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皇宫偏殿,曹操枯坐案前,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瘦长。
汝南会战的败报如利刃穿心,夏侯惇被擒、三万大军覆没的字句刺得他双目赤红。
“报 —— 主公,颍川急报!曹仁将军遣使求援,刘备五万大军已兵临城下!”
传令兵的声音刚落,又一名斥候闯入:“洛阳守军禀报,周边郡县皆被刘备军掌控!”
曹操猛地捶击案几,青瓷酒杯碎裂,酒水溅湿了舆图上 “豫州” 二字。
“刘备…… 张飞…… 关羽…… 赵云…… 郭嘉……” 他咬牙念着仇敌姓名,指节泛白。
程昱、满宠、贾诩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殿内只剩曹操粗重的喘息声。
“如今尚有多少兵力?” 曹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满宠拱手回话:“主公,洛阳守军一万五千,颍川曹仁残部一万五千,合计三万余人。”
“三万……” 曹操惨笑,昔日雄兵数十万,如今竟只剩这点家底,“刘备小儿,欺我太甚!”
贾诩上前一步:“主公,事已至此,不可意气用事,需收缩防线,固守待变。”
“文和所言极是。” 程昱附和,“洛阳乃旧都,城防尚可;颍川扼守许都门户,二者需死守。”
曹操闭目沉思片刻,睁开眼时已恢复几分镇定:“传我将令,收缩防线,弃守周边小城。”
“令洛阳守将加固城墙,深挖壕沟,囤积粮草,不得主动出击,坚守城池。”
“令曹仁在颍川坚守不出,利用城防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不得有误!”
两道军令迅速拟好,由快马送往洛阳与颍川,曹操深知,唯有死守方能保全根基。
他又看向满宠:“伯宁,你口才出众,即刻前往江东,游说孙策背盟助我。”
满宠一愣,随即领命:“主公,孙策与刘备素有盟约,如何能说动他?”
曹操从案下取出一封密信与一箱金银:“孙策野心勃勃,绝非久居人下之辈。”
“许以江东六郡之地,再赠黄金千两、珠宝百斛,告诉他刘备势大,若破曹操,下一个便是他。”
“若他肯出兵攻打徐州,牵制刘备兵力,颍川之围可解,许都无恙后,我与他共分天下!”
满宠接过密信与宝箱,心中了然:“主公放心,某必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孙策!”
“此事关乎生死,伯宁务必谨慎,若孙策不肯,便晓以利害,告诉他唇亡齿寒的道理。” 曹操叮嘱。
满宠躬身:“某谨记主公教诲,即刻启程!” 随即转身离去,连夜准备船只,奔赴江东。
曹操望着满宠的背影,心中满是期盼,这已是他最后的希望,若孙策不肯出兵,许都危矣。
他又下令:“令许都守军加强戒备,关闭四门,严查出入人员,防止细作混入。”
“同时,在许都周边征集粮草、壮丁,补充军需,加固城防,做好最坏打算。”
程昱忧心道:“主公,许都百姓因连年战乱,早已怨声载道,强行征集恐生变故。”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乱世之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许都不保,百姓更无生路!”
“只管去办,若有反抗者,以通敌论处,格杀勿论!”
程昱不敢再劝,只得领命而去,心中却暗叹,曹操已是穷途末路,行事愈发狠辣。
此时,颍川前线传来消息,曹仁已按令收缩防线,放弃城外营寨,全军退入城中坚守。
张飞、关羽、赵云率军猛攻颍川三日,城防坚固,曹军拼死抵抗,未能攻破城池。
“曹仁这匹夫,倒是顽固!” 张飞在城下怒骂,丈八蛇矛直指城楼,“再敢负隅顽抗,破城后定将你碎尸万段!”
城楼上的曹仁闻言,面无表情,只是下令士兵继续放箭,他深知,唯有坚守,才有生机。
郭嘉劝道:“将军息怒,颍川城防坚固,曹仁拼死抵抗,强攻伤亡太大,需另寻良策。”
赵云道:“可派甘宁、凌统率水军沿颍水而上,截断颍川粮道,待其粮草耗尽,自会不攻自破。”
张飞点头:“此计可行!便令甘宁、凌统即刻出发,截断粮道;我等继续围城,虚张声势。”
与此同时,洛阳守将也按曹操令,加固城防,紧闭城门,刘备军数次试探性进攻,均被击退。
刘备在陈县得知曹操收缩防线,死守洛阳、颍川、许都三地,心中已有计较。
“曹操已是困兽犹斗,坚守不出,欲等孙策援军,我们需尽快攻破颍川,打破僵局。”
简雍道:“主公,孙策是否会出兵相助曹操,尚未可知,需派探马前往江东,探查消息。”
刘备颔首:“正有此意,派最得力的探马,乔装打扮,混入江东,务必探明孙策动向。”
“同时,令关羽加强徐州防御,若孙策真敢出兵,务必将其击退,确保后方稳固。”
探马领命而去,刘备心中清楚,若孙策出兵,腹背受敌,局势将变得复杂,需尽快拿下颍川。
他又下令:“令张辽率一万大军从谯县出发,西进支援颍川,与张飞、赵云会合,共破城池。”
“令车胄在陈县筹备更多粮草、军械,源源不断地运往颍川前线,保障军需。”
各项指令有条不紊地传达下去,刘备集团上下一心,誓要攻破颍川,直逼许都。
而远在江东的孙策,此时正面临着两难抉择,曹操的使者满宠已抵达江东,献上密信与厚礼。
孙策手持曹操的密信,眉头紧锁,他与刘备有盟约,共同讨伐曹操,如今曹操许以重利,让他背盟。
“主公,曹操许以江东六郡之地,还有黄金千两、珠宝百斛,此乃天赐良机!” 副将劝道。
“不可!” 周瑜连忙劝阻,“主公,刘备势大,若破曹操,江东确实危矣,但背盟之事,万万不可。”
“曹操乃奸雄,言而无信,今日许以重利,明日若得势,必回兵攻打江东,不可轻信。”
孙策沉吟道:“公瑾所言极是,但若不助曹操,刘备攻破许都后,下一个目标便是江东,该如何是好?”
满宠见状,连忙上前:“孙将军,如今刘备势不可挡,曹操若败,江东必亡,唇亡齿寒啊!”
“将军若肯出兵攻打徐州,牵制刘备兵力,曹操便可重整旗鼓,日后与将军共分天下,岂不是美事?”
周瑜反驳道:“满宠先生此言差矣!刘备仁德,与我主有盟约,岂会无故攻打江东?”
“倒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野心勃勃,若将军助他,无异于与虎谋皮!”
孙策犹豫不决,一方面是曹操的重利诱惑,另一方面是周瑜的苦苦劝阻,还有与刘备的盟约。
他深知,这个决定将关乎江东的命运,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事关重大,容我三思,满宠先生暂且歇息,三日后给你答复。” 孙策最终说道。
满宠心中焦急,却也只能答应:“多谢孙将军,望将军早日决断,莫要错失良机。”
孙策送走满宠后,与周瑜彻夜商议,分析利弊,始终难以做出抉择。
而许都的曹操,每日都在等待江东的消息,度日如年,他深知,时间不站在他这边。
颍川的粮草日渐减少,曹仁的使者多次求援,曹操却无兵可派,只能令其坚守。
“孙策啊孙策,你若肯出兵,我必不负你!” 曹操在殿内祈祷,眼中满是绝望与期盼。
此时的刘备集团,已将颍川团团围住,截断了粮道,曹仁的处境愈发艰难,士兵们士气低落,怨声载道。
张飞每日在城下叫阵,辱骂曹仁,试图激怒他出城迎战,曹仁却不为所动,坚守不出。
“曹仁匹夫,缩头乌龟!有本事出城一战,别躲在城里苟延残喘!” 张飞的怒骂声传遍颍川城。
城楼上的曹军士兵闻言,面红耳赤,却不敢违抗曹仁的命令,只能默默忍受。
郭嘉道:“将军,曹仁坚守不出,士兵们士气低落,可派人在城下喊话,劝降曹军士兵。”
赵云点头:“善!可告知他们,刘备仁德,降者免死,善待降兵,若顽抗到底,城破之日,必无生路。”
士兵们即刻在城下喊话,劝降的声音此起彼伏,曹军士兵听闻,心中更加动摇。
曹仁见状,下令斩杀了几名试图投降的士兵,才暂时稳住军心,却也无法阻止士兵们的绝望。
许都城内,曹操得知颍川局势危急,粮草将尽,心中更加焦虑,却无计可施。
“满宠怎么还没消息?难道孙策不肯出兵?” 曹操在殿内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
程昱道:“主公,江东路途遥远,消息传递需时日,再等等,或许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曹操长叹一声:“但愿如此,若颍川失守,许都便无屏障,刘备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我等危矣!”
他深知,自己已是穷途末路,唯一的希望便是孙策出兵,牵制刘备兵力,否则,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而此时的满宠,在江东度日如年,每日都去拜见孙策,催促他尽快决断,却始终得不到明确答复。
周瑜看出满宠的焦急,暗中派人监视,防止他暗中勾结江东士族,破坏联盟。
孙策在周瑜的劝阻与曹操的诱惑之间,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他知道,三日后的决定,将改变天下格局。
颍川城外,刘备集团的大军仍在围城,张飞、关羽、赵云摩拳擦掌,只待曹军粮草耗尽,便一举攻破城池。
刘备在陈县得知颍川局势,心中安定了许多,他知道,曹操已是强弩之末,攻破颍川,直逼许都,指日可待。
“只待颍川一破,便可直捣许都,营救天子,重振大汉!” 刘备望着许都方向,眼中满是憧憬。
而这一切,都取决于江东孙策的决定,若他出兵,局势将再生变数;若他不出兵,曹操必败无疑。
许都的曹操,颍川的曹仁,陈县的刘备,江东的孙策,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夜色渐深,许都皇宫内,曹操仍在枯坐,烛火摇曳,映照出他苍老而绝望的面容,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到江东的援军,能否保住这岌岌可危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