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强,是个长途货车司机。在这一行已经干了八年了。
刚入这行的时候,老司机们说,夜车跑多了,总会碰到一些邪乎的事情。
那时候我都当他们是吓唬我这个新人开的玩笑话。后来在某个凌晨,我才知道他们并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去年深秋,我接了一单从河北到山西的活。我的搭档老马,他五十多岁,这条线他已经跑了二十年,非常熟悉。
原计划是全程走高速的,结果跑到一半,前面的高速封路了,上去询问才知道前方出了车祸,什么时候恢复还不知道。
\"要不走老国道吧?\"我提议道,\"绕是绕了点,但总比在这干等强。\"
老马皱着眉头抽了口烟:\"老国道得经过柳树沟,那地方…\"
\"怎么了?\"我追问。
\"没什么。\"老马摇摇头,\"就是路况差点。走吧,我们天亮前得赶到。\"
凌晨两点,我们拐上了那条老国道。路上几乎没有其他车辆,两旁是黑压压的树林。
开了约莫一个小时,老马接过了方向盘,我则靠在副驾驶上打盹。
半梦半醒间,车子突然一个颠簸,我被惊醒。抬头望去,窗外却起了浓雾,能见度都不到十米。
\"到哪儿了?\"我揉着眼睛问。
\"柳树沟。\"老马的声音有些紧绷,\"这雾来得有点邪门。\"
我看了眼表,凌晨三点十五分。
我摇下车窗想透口气,却发现外面的雾气粘稠得像液体,带着一股腐朽的土腥味。
\"关窗!\"老马突然喝道,\"这雾不对劲。\"
我赶紧摇上车窗,就在这时,车灯照亮的雾气中,突然出现了三个白色的身影。
\"老马!有人!\"我大喊。
那是三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手拉着手横站在路中央。她们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在浓雾中格外瘆人。
老马一脚刹车,货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距离那三个\"人\"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老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干什么?突然大叫,吓我一跳。\"
\"三个女人啊!就站在路中间!\"我指着前方,那里空空如也,只有浓雾在车灯下翻滚。
老马的表情变得凝重:\"强子,前面什么也没有。\"
我浑身发冷,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我看得清清楚楚,三个白衣女人,就站在那里...
老马重新挂挡,\"可能是你太累了,眼花了。\"
货车再次启动,缓缓向前。我死死盯着前方,生怕再看到什么。
开了不到两百米,那三个身影又出现了,这次她们靠得很近,几乎都贴在了挡风玻璃上。
她们抬起头,我终于看清了她们的脸,她们都没有五官,脸上一片惨白。
\"停车!停车!\"我失控地尖叫。
老马再次急刹,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他转头看我,脸色煞白:\"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我指着挡风玻璃,手指发抖:\"她们就在那儿!三个穿白衣服的,没有脸。\"
老马摇下车窗,探出头去看了看,然后缩回来,神情异常严肃:\"强子,听我说,前面什么都没有。这条路,有些不好的传闻。\"
\"什么传闻?\"我声音嘶哑。
\"柳树沟以前是乱葬岗,后来修路时平了不少坟。当地人说,夜里经过这里,有时会...\"
\"会什么?\"
\"会遇到'鬼拦路'。\"老马压低声音,\"看到拦路的千万不能停,要直接冲过去。停了就会...\"
他的话没说完,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笼罩了驾驶室。我转头看向窗外,差点吓晕过去。那三个白衣\"人\"正趴在车窗上,她们的手,正缓缓地划过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老马!她们在外面!\"我抓住老马的胳膊。
老马脸色铁青,显然这次他也看见了。他猛踩油门,货车咆哮着冲了出去。我感觉车子穿过了什么东西,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全身,就像掉进了冰窟窿。
后视镜里,那三个白色的身影站在路中央,缓缓抬起手臂,像是在向我们告别。
接下来的路程,我们谁都没说话。老马开得飞快,直到天色微亮,雾气散去,他才把车停在路边,点了根烟,手还在微微发抖。
\"你还好吗?\"他问我。
我摇摇头,感觉浑身发冷,脖子后面像是有几只冰冷的手指在轻轻抚摸着。我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有。
\"到了城里,找个寺庙拜拜吧。\"老马吐出一口烟圈,\"这种事,宁可信其有。\"
三天后,我们卸完货准备返程。旅店老板听说我们要走老国道,连连摆手:\"千万别走那条路!上个月有个司机在柳树沟停车查看,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车里,全身没有一点伤痕,就是脸色铁青,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我和老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绕远路。
回家后,我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梦里总看见三个白色的影子站在床尾。母亲找来村里的神婆,神婆看了我一眼就说:\"碰上脏东西了。\"
她让我脱下上衣,然后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后颈上,赫然印着三个乌黑的手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过一样。
神婆做了法事,又给了我一道符,我的病才慢慢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