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洁的医院走廊地板上,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来人的呼吸有些紊乱。
来人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周庭聿身上。
他是阎家的管家秦行。
“少爷,家主在外面等你。”
周庭聿没有抬起半分眼眸,坐在那里像是失了魂魄一样。
紧接着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秦行看到来电显示,马不停蹄的接起电话。
伴随着耳边传来一阵语调平稳的男声。
“电话给他接。”
秦行将手机电话的听筒外放,递到了周庭聿的面前。
“我说过,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孩子。”
“现在,立刻给我回来。”
男人的语气始终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姿态和淡淡的胁迫感。
“如果,你继续这样任性,我不确定会不会发生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情,阎绪。”
……
偌大的宋家是个巨大的庄园。
宋悉的腿上绑了几个月的石膏彻底好了,不过男生心中始终憋着一股郁气。
宋悉喜欢骑马,更是赛马场上的常客,因此宋家是拥有独属于宋悉一人的马场,万顷草地。
男生许久没有骑马,一头铂金色的发丝璀璨耀眼,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张扬夺目。
宋悉骑在马背上,结实有力的小腿包裹在皮靴之中,笔直修长的贴在马的两腹侧,眼神中透露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此时此刻,跑马的马场上可不止他一个人。
场地上原本的跑马训练的“障碍物”被换成了活生生的活人,由宋家的那些佣人们搭建起的“人肉障碍物”。
一旦,宋悉身下的马驹出现了什么意外或者偏差,没有成功越过眼前的障碍物,践踏上去。
这些佣人们轻则瘸了一条腿,重则下半身瘫痪或者死亡。
宋悉牵着马缰绳,看见眼前的障碍物,如同一头笼中的雄狮迫不及待,男生想要将胸腔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声响起,那些充当障碍物的佣人们瑟瑟发抖,咬紧牙关,即便是大冬天的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一旁搭建的观赛席上落座的那些富家少爷们,惊呼连连,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激动。
“宋少爷,这么帅,看起来真好玩,等会换我试试呗。”
“哪里轮得到你,宋少爷身下这批名驹可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纯血种,全球只有着一匹。”
这个看似残忍的游戏不过是这群人无聊时候的消遣罢了。
……
下场后,宋悉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懒散的擦了擦脖颈上的热身后的汗水。
只见一旁的担架上,此时此刻已经躺着一个满脸痛苦的男佣人,对方的右腿上鲜血淋漓,像是活生生给踩折了。
男人喝着递过来的水,眼神漫不经心的往躺在担架上的人晲了一眼。
紧接着一旁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搭着宋悉的肩膀,语气透着股懒散。
“宋少爷,真可惜。”
“要不是这个下人不争气,您可是越过了所有的障碍物。”
刚刚确实是这个男佣人太过害怕,导致宋悉骑着马正要越过去的时候,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站起来,害怕的想要往场地边缘躲避。
导致宋悉身下的马受惊,马蹄直接踩了上去,折了对方一条右腿。
宋悉拍开了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勾了勾唇角,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眼神似笑非笑的看向一旁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知道我这匹马多少钱吗?”
宋悉的语气中透着股难以捉摸的戏谑。
公子哥下意识神色一滞,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宋悉身上,没有开口回答。
宋悉懒散的掀起眼皮看了面前的公子哥一眼,紧接着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两千万美金。”
从宋悉漫不经心的从唇中说出了这个答案,下一秒他上前拍了拍眼前男人的脸蛋,低笑道。
“买你们全家人的命都绰绰有余。”
眼前的公子哥脸色瞬间涨红,紧接着又变青。
“宋悉…你…”
眼前的金发的男生眼底透露出几分残忍,闪烁着兴奋的底色。
众目睽睽之下,毫不客气将人一脚踹在了地上,皮靴直接一脚踩在了男生的头上。
宋悉接过了一旁佣人递过来的雪茄,慢条斯理的研磨身下的鞋尖,像是把公子哥的脸当作了一块地毯。
紧接着他吐出了一口雾气,嘴角越咧越大,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眼神透露出几分讥讽。
然而公子哥只能恨自己倒霉,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宋悉。
“呵,还没玩够呢。”
“缺了一个人,你给我顶上。”
燃了几毫米的雪茄被丢弃,唇边溢出来的水珠顺着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而下,没入微微敞开的衣领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看见躺在担架上的那个人,他莫名想到了沈明殊。
如果被他看到了,他应该是看不惯这种事情。
并且还会说不定会狠狠的训斥自己一顿。
真是善良,愚蠢,天真,又可爱啊……啧
宋悉揩了揩嘴角的水渍,眼底跳跃着几分兴奋。
“听说他生病了。”
“要不然等会去看看他。”
……
沈家。
自从他哥沈彦亭知道在医院发生的事情之后,将沈明殊安排出院,留在家里休养。
毕竟沈明殊常年体弱多病,家里有聘请专门的家庭医生进行调养。
沈彦亭站在窗边,男人穿着一袭深色的西装,深色西装挺阔,看起来气质矜贵清冷,宽肩窄腰,乍一看更是安全感满满。
他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沈明殊身上,在医院住了一趟,身形消瘦了许多,脸色几乎没有血色,幸好说起话来还是有精神气的。
男人薄唇轻启,语气中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口吻。
“我会安排你出国。”
沈明殊刚刚还像一只咸鱼瘫在床上,现在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
“哥,我不要。”
沈彦亭眉头微凝,看起来神色有些不愉。
“你谈恋爱了?”
沈明殊神色一愣,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怎么会。”
“绝对没有。”
沈彦亭侧过身,语气淡然道。
“那就是谈了。”
沈明殊立马上前扒拉住男人的胳膊,眨巴眨巴眼睛,晃了晃。
“哥,我只是舍不得学校的同学。”
开玩笑,出国了,他任务还怎么做,小命还要不要。
沈彦亭在一切关于沈明殊的事情上,向来吃软不吃硬。
男人的眸色微变,转身将沈明殊搂住了怀里,像是妥协似的低声说道。
“明殊,爸妈和我都不能失去你,知道吗?”
沈明殊心中一滞,靠在男人的怀里,乖巧的点点头。
“嗯。”
……
休养了几天后,他再次回到盛洛学习。
沈明殊一进校门口,不少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他还不知道那天权少泽公主抱着他的照片已经在GF上已经被顶成了热帖。
直到前段时间,因为访问次数过多,帖子直接被挤爆了。
突然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飘下来了小雨,夹杂着雪。
沈明殊没有带伞,男生快步向大二年级生的教学楼走去。
紧接着,一把雨伞突然遮在了沈明殊的头上。
沈明殊抬眸一看,眼前的男人戴着那标志的金丝框眼镜。
眼尾微弯,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明殊,这次可别再生病了。”
眼前的男人正是喻成舟。
一时之间,雨雪越下越大,似乎还能够听到它们落在伞顶上的簌簌声。
盛洛的学生都不由得快步往教学楼里面走。
喻成舟的视线,看起来即便温柔亲和,但是仍然掩盖不了他底下暗藏的黏腻和阴冷湿。
对方拿黑蛇吓自己的事情,沈明殊可是还历历在目呢。
“抱歉喻学长,谢谢你的好意,教学楼就在前面,我走几步就到了。”
男生的声音像是清脆的玉环撞击声,在雨雪中显得格外轻灵。
喻成舟淡然的笑了笑,他的一只手握住黑色的伞柄,肤色接近乎冷白色,手腕处露出来的一截皮肤,隐隐约约透出几道伤痕。
喻成舟突然凑近沈明殊的耳旁,男人温热的气息撒在他的耳边。
“自己一个人在医院睡觉不害怕吗?明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