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这类末日题材的故事里,环保教育永远是不可或缺的元素。
报道中提及,火山活动不仅频繁,而且持续不断。在这个过程中,火山活动带来的降温效应持续累积。与此同时,后文提到“x实验室”产出的某样东西,很可能过度消耗了某种温室气体。在剧本设定的如此极端条件之下,末日寒潮就这样降临了……
江时鸣离开校园已经有些年头了。此刻绞尽脑汁思索了好半晌,才终于想起自己刚刚拿在手里的那本书名就叫《神奇的甲烷》。
对啊,就是甲烷嘛!
剪贴报上那些更为详细的小字部分,有些因被水泡过而变得模糊不清,但依旧能够隐隐约约分辨出诸如 “水稻田管理” 之类的字样。
要是不懂这个,观众看了会不会骂他是文盲啊?如果能拿手机就好了,他当场就能直接百科一下水稻田和甲烷的关系……
就在江时鸣暗自陷入头脑风暴的时候,另一边配药的环节已经迅速结束了。
莽大一瓶药水被检查机器(背后的工作人员)替换成一颗小糖豆,随后被塞进Npc嘴里。这药物见效快到离谱,Npc把糖豆含在舌下便睁开了双眼。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Npc 在梅蓁蓁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费了好大的劲才挺起上半身。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每一个字都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紧接着,女人发出一阵笑声,缓缓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救我!”
“你?”纪泽润手指在所有参与解谜的人中间划了一圈,“姐姐,我们其实是个团来着呢——”
Npc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梭巡,旋即皱起了眉头,表情犹疑起来。
“你们……”
“啊,”卫承头也不回地向江时鸣道,“她不是留密码的人。”
许梦今自觉接过和Npc沟通的任务,顺利把人家的家底掏了个干净。
这位在工作间不幸中毒,险些丢了性命的女士名叫袁艺。从名字含义不难联想到,她此前从事的是与植物相关的工作,是某小型基地的生态恢复小组成员。和其他人一样,她的丈夫去世了——当时他们所在的基地突然断电,封闭的房门无法打开,最终所有里面休假的人都被活活冻死。
此后的整整半年时间里,袁艺都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整个人浑浑噩噩、精神恍惚,还生出了一些暴力倾向,梦游的时候差一点把一直照顾自己的小姑娘打了一顿,于是在情况彻底恶化以前,袁艺选择了离开。
“哦,所以姐你是在024寝室,里面有绑带的那个?”
“是的,那还挺管用的,自从我来了这儿以后,梦游症再也没发作过了……”
就像九号基地和三号基地通着火车一样,这个地球上大大小小的基地多多少少都有和外界联系的方式,离开并不是什么找死的行为。
所谓人类探索队现在探索的也正是这样散落在地球各处的幸存者,以及他们手上可能各自发展出有利于环境恢复的技术。
之后一系列背景不多赘述,总之袁艺携带的遗物是丈夫写的研究笔记,因为夫妻两人研究方向并不相同,所以袁艺直到最近才从实验数据中发现,这个暖阳之家正在大批量生产的正是丈夫笔记中提到的,一种名为“x特异性拮抗剂”的东西。
“什么什么?什么剂?”
“x特异性拮抗剂,能够和一种特殊物质结合,拮抗其活性的专用药剂,”袁艺深深叹了口气,“可惜那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怀疑老严就是被这东西给害了,所以今天我才来这儿!”
“结果……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估计已经死了。我倒不在乎自己这条烂命,只是不甘心,我还不知道是谁害了他,害了那么多人!”
又是一番安抚,江时鸣还是果断问出了那个问题:“所以您在找的,能够救你的那个人是谁?”
“……”
袁艺的目光又开始在众人之中梭巡,显然,她要找的人她不仅不知道长相,还不知道性别。
“那又是什么驱使您独自在这个时间来工作间的呢?我刚刚已经把这附近基本都翻过一遍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不可能!”
袁艺满脸不可置信,双眼又瞪大了一圈,急急忙忙伸手要去抓江时鸣的裤子。还好他们的橙红色防寒服是一种连身裤设计,不然这一下要被拉出个录制事故来。
“你真的全都翻过了吗?那个人,那个人告诉我,他会把我想要的东西放进工作间里的呀!”
“当然都翻了,我很无聊嘛。”
袁艺顿时满面颓唐地瘫坐回了地上,脸色煞白,过了会儿,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她抬头看向江时鸣:“好,那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我相信你不会是恶人……”
“您真有眼光。”
江时鸣痛快领受了赞美。
这列车上的幸存者有六,其中五个都有正经工作……至少曾经有过,唯有一个人不务正业,混的是黑道。请问那个人会是谁呢?总不会是被Npc夸“不会是恶人”的江时鸣吧!
明白这是游戏机制,剩下的五个人心不甘情不愿地一退再退,直到确认他们听不见这边说的悄悄话,袁艺才凑到江时鸣耳边道:
“你们之中,有一个是隐藏了身份的自渡会成员。你没有参与制药,所以我信你不是。”
“……那个医生是怎样的人?”
“我只知道那个人在寒潮以前就是在某个研究所工作的研究员,专门研究农业。我发现他留下的实验数据是造假的,想要弄明白这个代表未知的x到底是什么,结果一进门这里就反锁了,我没办法,开始翻找证据,然后就越来越力不从心……”
毒药会是在什么地方呢?明明他们几个人进来以后也都不老实,为什么却没有产生中毒迹象?
江时鸣捻了捻手指,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女士并非一开始就满怀戒心,且已经在这个组织里生活了两年之久。
和那位他们之前想要找的姚枝相比,这位显然已经喝过很久的红色液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