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要求他做出那种药的人!
和赵煜的眉眼好像!
那个人每次出现都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具体模样。
但是不可能是赵煜,当时他要和梁婳在一起时,他调查得很清楚。
赵煜没有这种药物的需求,并且也不存在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的条件。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人的气场和赵煜完全不同。
眼神里带着血气,那是长期处于危险的环境才会存在的情况。
难道是看错了?
“灼渊!”
时凛臣的一声怒吼地将他拉了回来。
他走进房间,江岁昭倒在时凛臣怀中。
“这是怎么回事?”
“先放到床上,让她躺平。”
季灼渊拿出房间角落里医药箱。
一番检查过后,随手将听诊器放在一旁。
时凛臣紧紧盯着他,“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打哑谜了!”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她脑子里有血块的事情吗?”
“那和晕倒有什么……”
时凛臣说到一半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血块不断消散,她脑海里被遗忘的那个人也会被想起。
每次记忆的出现都会让她出现这样的短暂昏迷。
直到最后完全想起那个占据在她内心很重要位置的人。
他早该想到的。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认清了自己的卑劣。
他有点不想让她想起来。
“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
季灼渊伸出的一只手。
“五天?”
“五次。”季灼渊打了个哈欠,难掩疲惫神态。“按照血块消失的速度,再有五次,她就会彻底恢复记忆。”
“但至于这五次间隔多久,我也不知道,也可能间隔一天,也可能间隔一年。”
时凛臣沉默地握住江岁昭。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季灼渊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当然,你也可以让我帮忙,可以试着阻止。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但他觉得时凛臣会明白的。
天下从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要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具体这代价有多巨大,能不能承受得起,没有人能做出选择。
无一例外。
良久,他听见时凛臣的声音的传来。
“那样,对她来说,不公平。”
他们知道来龙去脉,但柳北川和燕嘉却不知道,只能看着他们在打哑谜。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能不能说得再清楚一点,什么五次?什么不公平?昭昭到底怎么了?”
季灼渊看了一眼时凛臣,径直向外走去。
“外面说吧,让他安静一下。”
医院走廊里。
季灼渊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
“这,这谁也没错,可是,我怎么就听着这么难过呢。”
柳北川揽着燕嘉的肩膀。
“只能怪,这老天爷不开眼,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想要好好生活。”
“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谁也怪不了,有的时候,这就是命。”季灼渊猛地抽了一口烟,却被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
他急忙用手捂住嘴,突然袭来的咳嗽让他感觉都要把肺咳嗽出来了。
“没事吧。”柳北川上前帮他顺气,按到他已经有明显骨骼感的后背时一惊。
“你就算是为了保持身材也不能这么拼吧,瘦成白骨了都快。”
季灼渊的插进兜里,整个人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
“你不懂,这是小爷的泡妞秘籍。”
“在古代,我这是病弱人设,吃香得很。”
柳北川对此十分的嫌弃。
“滚一边去吧,嘴巴里没有一句实话。”
季灼渊笑了起来。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不是想做个全身检查,我安排院长亲自给你们做。”
“哥们的面子,够用。”
“少贫了你,你真没事?”
“没事,我就是太累了,给你们擦屁股擦地,休息一段日子就好吧。”
其实柳北川一点不信他这套说辞,但是也看出他不想说实话。
“自己注意吧。”
“知道了,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给我马上回去睡觉知道没有。”
“我呀,要去佛寺会家人。”季灼渊眼神沉迷,“颜值,相貌都是绝佳。”
那副欠揍的样子真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季灼渊背对着他们摆摆手。
燕嘉看着他的背影,捉摸不透。
“他不是号称不信神佛,只信自己吗?”
“你听他乱说,从小到大,除了当年那件事,他就没去过寺庙。”
“八成又在打诨,他的话,十句里只有一句能信!”
“哪有那么离谱!”燕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也不是贬义,从小啊,我们几个里就属他嘴甜,又因为父母不在,几家老人更是疼爱,比对我们这些亲孙子还好。……
柳北川拉着燕嘉慢悠悠地走着。
季灼渊的车上,他坐在主驾驶。
拿着纸巾用力地擦拭着手心的血迹。
因为时间久了,血迹有些干,他的掌心都蹭红了,纸团也擦烂了。
他生气地将纸巾丢在地上,猛地锤向方向盘,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灼渊……”
苏禾弱弱的声音传来,他扭头望去。
苏禾还是穿着那身校服,坐在副驾驶,担心都要哭了。
“我没事,苏禾,你别怕。”
“我就是担心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我会看不见你。”
“灼渊,我想你。可是太危险了,我不想你这样。”
季灼渊看着苏禾,眼神里闪烁着泪花。
“你还是上学时候的你,总是为了别人考虑。”
“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好一切准备的。”
“要不然,你肯定会怪我的。”
苏禾看着他默默地落泪。
季灼渊试图触碰到苏禾,手却从苏禾的脸上穿了过去。
他自嘲一笑。
“骗自己太多次了,明明知道你只是我想象出来的,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你。”
“医者难自医。”
“原来,是这个道理。”
季灼渊看着手心的血迹,自言自语。
“希望我能再多一点时间,至少,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他的视线转移到车内的冰箱处,那里放着他今天要交出去的第一批实验品。
他迟疑了一会,看着一旁的苏禾。
还是选择了驱车前往。
A市边际的地方,坐落着一间据说十分灵验的寺庙。
寺庙无名,大家都以无名寺相称。
那里香火不绝,下面长跪不起的人比比皆是。
而那人,已经在那里等他很久了。